游园春梦(浮生似梦) by:萨赖河畔【完结】(12)

2019-01-18  作者|标签:萨赖河畔

「那你到说说如何消,如何解呢?」

戏院老板目露青光,笑道,「这再好办不过了,把您的命给结果了,什么灾难就都跟着去了。您可怨不得我,收人钱财,与人

消灾,您也是文大奶奶心上的钉子啊……「

「呵呵……」

虹只是笑,待戏院老板的手掐上他脖子,勒得快断气了,他才恍过神,奋力反抗。

摸到他腰际的一把刀子,抽出,利落地往他背上一桶。

半晌,屋子内都静得可怕,然后只觉得自个脸上黏糊糊黑漆漆的一片,戏院老板的两眼珠子直蹦到了床底下,怒瞪着,死未瞑

目。他的身子如千斤顽石,压于他身上,他动弹了几下,尽觉得费力。

稍作休息,暗忖道,「真是个蠢货,明明带了家伙,见我这副羸弱之状,却还自以为赤手空拳便能害了我……」

压得喘不上气,他奋力推开那死尸,跃下床,回头打量着他依旧不瞑地圆瞪着的血瞳,觉得可怖,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夜半的街道空寂无声,只偶尔听到更夫瞧着梆子,不知疲乏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虹的身上就如同是着了火似的通红。

更夫花了眼,以为那是火,追着跑去。虹却形同魅影,一闪,便无了影。

咳嗽愈烈,他终于在一家新开的西洋医馆门前瘫下了。

门内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跑出来扶起面前伤者,一看脸,竟是那酷似他儿时弟弟的戏子。

血在虹恍惚的眼前织起一帘薄纱,仿佛是儿时烛火辉映下的皮影的幕布,幕布上锦衣玉帛的小人在隔世之后,又重续似水柔情

,剪不断,理却乱。

便顾不得芥蒂,说明了。

「我……我杀人了……!」

文重明将虹抱进医馆,轻放于病床。

背着床时昏沉中的虹忽感脊背一阵寒凉,一把抓住重明领口,呓语道,「不要把我丢在这儿,好冷啊,还有野狗……」

他面部痛苦地曲扭着,额上尽是冷汗。

文重明顿了顿,还是将他放下,拿来热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检查他的伤口。

身体并无伤,只是颈上有几枚指甲印。胸前染开一片血渍,已转为赫色,口中还一直咳着血。

只以目测,重明便对他的伤情有了些许了然。拿来听诊,按于他胸口,果真如推测的那般,是肺痨。

他掀起虹的衣服,欲更仔细地检查。昏睡中的虹却赫然惊醒,跃起身,甩开重明的手。

「别碰我!」

重明脸色迅即转寒,摘了颈上听诊器,丢于他面前,道,「不是来看病的就滚出我的医馆。」

虹倔拗地下床,往前踉跄了几步,转身,倒入重明怀中。

无力气站立,却还有余力笑,那笑如锐刺般与重明的心脏肺腑刮擦而过,只留痕迹不留伤。

「哼,我忘了你是医生了……那么,怎样才是一个病人的请求呢?」

虹踮起脚,血唇贴到他耳畔,轻吐了一口气,道,「医生,请看好我的病吧……像这样,对么?」

那一口气吹得重明冷冰冰的肠子都酥化开来。

一醒神,将虹重重推开,那轻似弱柳的身子立刻摔成了一床的残珠碎玉。

虹自个扒了衣服,往后撩去头发,仰长颈,眼似半叶桃柳,笑至纷奢,近荼靡。

捡起听诊器递于他,说,「文先生,继续你医生的职责吧……」

谁能婉拒这一副销魂春景?

重明接了听诊器,按上虹的心口。他的心一阵急跳,他的腕便如弦丝乱颤,那里还听得清是什么病症。

虹握上重明的手,拉去他手中的听诊器,叫他的手直接抚上如玉的肌膏。

「隔着这冰冰凉凉的铁器,还能听清么?倒不如直接用手去抚摸,都说十指连心,这疼也有钻着你的心坎上去么?」

重明淡漠的眼在他的笑眼中戏春,不顾身下是一汪春水,还是一池沼泽。

他的手轻柔地在他的肌肤上摩挲,从心肺至胃,再到腰际。

「这儿疼么?」

「疼。」

「这儿呢?」

「也疼。」

那疼痛的表情更诱人下腹扬起烽火狼烟,难自禁。

重明终是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这妖孽迷得神魂颠倒的,此尤物,只应天上有。

他俯身去衔虹的唇,才稍擦拭了一下唇边,虹扭过头,说,「这病是治不好了的,即便将肺连根拔除也无济于事了,我只想在

此休息一晚……」

重明却是笑了,道,「你这玩人的本事倒真是一套一套的,我可不是那些吃素看戏的老头,由着你贪玩儿……这下边的火都着

起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叫玩火自焚。

他狠狠按住虹,粗鲁地堵上他的嘴。

这劲儿比那具死尸更沉重,虹更本无力反抗。

「果真是一个德行,自个好色,还怪婊子勾人,无耻!」

正当重明那火快烧到虹裤裆时,门外出来一阵急促纷乱的敲门声。

开门,竟是巡捕厅的人。

「文公子,冒昧深夜打扰。但有人报案,吉祥戏院老板惨死在虹家中,我们怀疑他正是杀人凶手,更夫又告知他是往你这医馆

跑来了……」

第十七章:重明洗白

重明才恍然记起方才在医馆外救得虹时他口中反复嗫喏的一句话,我杀人了。

他侧目用余光望了一眼里头的病室,替他们让了道,说,「我是捡到一只受伤的猫咪,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找的。」

巡捕厅的人便兢兢翼翼地进入医馆,立即在病室中找到辗转于陈病中的虹。

咳得撕心裂肺。

「虹老板,我们怀疑你杀害了戏院陈老板,麻烦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几人森然立于他面前,恍似硬铮铮铁栏。

他对文重明笑道,「果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种,那股子狠劲儿也分毫不差……我跟你们走……」

他下床,人上去搀扶。

虽是疑犯,但他们还是不敢对他大不敬。谁不知整个北平到处都是虹老板的后台,比他十余年的戏台子更扎固。

走到病室门口,看到一脸漠然的重明。

虹斜睨了一眼,道,「代我转告五爷,虹怕是终身都只得吃那牢狱之饭,无法再为他唱戏了……」

「这不是我的职责之所在。」

重明依旧毫不动情。

虹眼下氤氲凄凉的雾霭,冷笑,道,「是,不是你的职责……将病人推往虎口才是你的职责,就同是十一年前助你母亲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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