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入此处 by 新鬼轿子(深情医师攻/失忆)【完结】(2)

2019-03-19  作者|标签:新鬼轿子(深情医师攻 失忆)

文案

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生命里只剩了一个宣青。
他一直叫他“美人”,数番TX不成,以为宣大神医真的冷心冷情。


楔子

绿衣人醒转过来时,正躺在炎炎烈日之下,一瞬间阳光刺得他睁眼都困难。
他撑起身体,胸口隐隐发疼,下意识地摸上去,伤痛牵得嘴角一扯,衣襟里忽掉下一块碧玉来。随手拈起,玉佩上三个小字在阳光下似乎泛起光泽。
——杭予归。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姓名。

脑子里空荡荡的,一丁点的零碎回忆都想不起来。杭予归笑都笑不出来,捏紧了那玉佩,努力撑着站起,恰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蓝衫人策马而来,被他连忙抬手拦住。
“兄台,可否载在下一程?”虽已经是一副倒霉到家的模样,杭予归仍皱起眉做出一副更博人同情的表情,爬起来前也不忘扯一扯已经洇出血渍的衣裳。
蓝衣人蹙眉,打量这人一副落魄公子哥的模样:“公子家住何处?”
杭予归被问得一怔。然而仅犹豫了一瞬间,他便拿出那块玉佩道:“兄台可识得杭予归此人?”
那人瞥一眼玉佩,忽然脸色一变。杭予归都来不及问他一声,便见那人一夹马腹,飞奔远去了。
“兄、兄台!”眼见得那人头也不回,由不得他哀叹一声,“唉,小爷今日这是走的什么霉运。”烈日照着,杭予归有些晕眩,背靠着一块石碑缓缓坐下。
胸口越来越疼了。眼前道路空空荡荡,只怕再无人经过。只有这背后一条崎岖蜿蜒的小道,却不知通往何处。
他起身转眼,正欲试试走上这条路,目光却定在了方才倚靠的石碑上。
石碑倒平淡无奇,只是上面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慎入此处。

第一章

杭予归优哉游哉地仰躺在藤椅上,微微眯起眼,好一个日光朗照的大晴天。
目光望处,一白衣人正与小童对弈,年少的童子急躁冒进,输得抓耳挠腮,白衣人悠闲笑着,拍一拍小童的手背。
杭予归的嘴角便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来。

青黛端着一盏药走进院内,鹅黄罗裙拂过脚边青草,她盈盈一笑:“杭公子,该喝药了。”
杭予归端起药碗饮了一口,连忙放下:“怎么苦了这许多?”
青黛只是笑。杭予归抬高声音朝另一边道:“我说宣大美人,你不能光在药里加黄连来整治我啊!”
那边白衣人放下了棋子,略一蹙眉,垂眼落下一子。身旁的童子嘻嘻一笑,扭头向杭予归叫道:“谁让你心火亢盛,多服几剂也无妨!”
“小家伙,还学会消遣我了。让开让开。”杭予归一口气喝干药,走过去一把拎起少年,自己坐下。
白衣人望都不望他,低头收拾棋盘。
“别收,我们俩对弈一局吧,宣美人?”
手被杭予归抓住,宣青僵了一僵,抬头看他,眼里却平静无波。
“你倒是不怕输。”他斜挑起眉。

开局十步后,杭予归便已感吃力,眼睛越来越不想看棋盘,反而轻悠悠地瞟上了宣青的脸庞。
这人怎么就那么耐看呢?唇薄薄的,勾起一点便有十分风采,鼻梁也很挺,入鬓长眉下一双桃花眼里,那眼波若温柔起来,定能融冰化雪。
尽管平日里宣青一副清冷的样子,杭予归却莫名地觉得他亲近。在谷中养伤两个月余,以往的记忆仍是一点也没有想起来,杭予归却能确定一点,自己只怕定是个断袖了。
宣青等他落子等得不耐烦,轻咳一声,道:“你若不下,便回屋去歇着。”
杭予归看一眼棋盘上黑白纵横便脑仁发疼,哀声道:“美人,你容我想想。”
宣青此时却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杭予归一顿,随即勾起嘴角任他诊脉,心里巴不得他多诊会儿。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哦。”
“走些远路也不碍事了。”
“嗯。”
……
“你不出谷吗?”
“出谷?那谁帮你喂鸡?”杭予归扬起眉看他。
宣青一怔,随即失笑。

杭予归那日沿山道闯到这谷中,竟被他寻到宣神医的药庐。宣青见他伤势严重,便留下来医治。也亏杭予归命硬,一月不到便恢复得差不多,他本性轻佻,宣大神医被他日日叫“美人”缠得烦了,便令他没事便去喂鸡养狗,一个月下来,谷中的鸡群倒是被杭予归塞得肥了一圈,连那条黄狗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不知杭予归使了什么坏水,如今那狗一见着他便乖乖趴下任由杭予归捋毛**。
这药谷里本就只有宣青、青黛和那药童小秋三人住着,宣青素好清静,青黛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家自然也不喜喧哗,小秋孩童心性,一个人却也闹腾不起来,这回添了个杭予归,好一个风流性子,与小秋倒能玩得起来。宣青有时被吵得头疼,索性关上房门任由他们折腾去。

想到这,宣青垂了眸,默默收回一盘棋子。
“干什么?”
“回屋,吃饭了。”

屋内青黛已布好了菜,几碟清淡菜肴,颇对宣青的口味,杭予归却叫苦连天。
见杭予归挑挑拣拣的,小秋有些不忿:“杭大爷,你到底是哪个府宅里养出来的啊?”
“我要想的起来,还用得着跟你这儿吃斋饭?”杭予归挑起一箸青笋,放到宣青碗里。
小秋一撇嘴。宣青不动声色放下碗,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青黛。
“青黛,今日又有人来信了吗?”
黄衣的姑娘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公子,这人信来的蹊跷。他如何知道您的住处,一连几日地请您?”
宣青目光扫过信笺上满满一页纸的字,然后慢慢将纸又折起来。
“这李浣溪,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又轻轻笑起来:“只是不知他来头。我只记得,曾有位故人,也是姓李。”


入夜的时候,南边的竹屋突然起了声响。烛火闪得厉害,随即是剑身脱鞘的清声。
“杭予归,你做什么!”
“宣神医,我那屋小秋磨牙得闹人,今晚就借我一席之地吧?”
这边小贼正欲脱靴登床,却被宣青手中雪亮的一柄剑抵住了胸口。
“宣神医……”
“你这叫什么?夜袭?”宣青的表情竟起了一丝戏谑,轻轻笑起来。手中剑却稳稳抵着,一寸不移。
杭予归索性靠上去,“美人,得你一笑,这剑再近几分也无妨。”
宣青收剑回鞘,往床里躺了些,向杭予归道:“说吧,你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姓李的那封信。”
宣青侧目看他,昏暗的屋里一双眸雪亮清明:“你偷看过?”
杭予归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
杭予归又靠过来些,他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听到了宣青一声轻悄的叹息?
宣青却再不肯出声。
于是换杭予归幽幽一叹。
“我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那信上姓李的请你医救的人,会是姓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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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第二章

这一晚杭予归睡得是极不踏实。
自他那话问出口后,宣青是一声再没吭过。美人在侧,正睡得安宁,宛若身旁根本没有杭予归这个人一样。杭予归又岂是不识趣到扰人清梦?只好和衣而卧,落了个一夜苦思不解。
信上说的那姓杭的庄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宣青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姓李的又究竟是什么人?
几个问题在心里翻来覆去,结果就是杭大少失眠了。


一大早宣青便在院里练剑,剑光划影,身姿飘逸,又因他一身白衣,竟舞出几分仙人姿态。杭予归在窗边冷着脸看着,心里仍然翻来覆去想着那几件在宣青看来压根是破事的问题。
宣青不仅医术高明,剑法也不差,这是杭予归来了没两天就领会到的事。每日清晨宣大神医必舞几段剑法,起初还能让杭予归看得发愣,后来习惯了便也不再看那眼花缭乱的招式。
只是偶尔间,杭予归会觉得那剑法有几式颇为眼熟,好似自己已看过千遍万遍……然而他不当一回事,自己一个外行人,怎么懂这练家子的问题。

宣青那边收了剑,斜瞥他一眼:“把我外袍拿过来。”
杭予归倒有些做小厮的自觉,跳起来拿起宣青那件烟青色外裳便往外跑。
宣青披上衣,见杭予归仍愣愣盯着自己,不由叹道:“你很闲?”
“是啊。”
二人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宣青沉默了半晌,忽然拉起杭予归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一走竟也有一二里路,杭予归跟在宣青后头绕来绕去,一路花荫蝶舞倒是一番胜景,可宣青毫无驻足之意,只径自往前路走。
有只淡黄的蝴蝶轻盈地飞过来,轻轻巧巧正贴在杭予归袖口,双翅一张一合,有几分同杭予归玩耍的意思。杭予归笑着碰碰它翅膀,小蝴蝶竟也不躲不闪,安安静静。
“这儿的蝴蝶真有意思,不怕生人?”
“都是青黛养的,自然不怕人。”
“哦。”
杭予归拍拍袖口,小蝴蝶振翅飞离,犹在一旁花丛里打转。宣青停下脚步:“到了。”

眼前一片沉静的小湖,如同打磨过的镜面,几乎波澜不惊。连杭予归的眸子也有些睁大,走过去一瞧,湖畔花草无数,更有不少蝴蝶翠鸟偶尔停驻,真正是极静谧美丽的一幅画。
身边响起靴履踩过草皮的声音,宣青静静在杭予归旁边站定。
眼前的杭予归,一身与湖水一色的青绿衣裳,怔怔立在一湖碧波前,目光也如同含了水波,鬓角的发丝微微扬起,整个人都像要溶在了天地山水之间。
宣青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太相似了。这样的场景,这一生,他只见过两次。上一次就已刻骨铭心,这一回,他的心就像要跳出胸腔。

杭予归忽然侧过头看他,语气戏谑:“美人,你也有盯着我移不开眼的时候?”
“哼。”宣青背过身去。
杭予归却似乎有了兴致,就地坐在草地上,扯起一株小花闲闲问道:“宣大神医,这是什么?”
宣青回头看了一眼:“拟南芥。”
“那个呢?”
“木蓝。”
“噢。那这个?”
“半夏。”宣青走过去一声不响拍开杭予归乱扯的手,“当心,有毒。”
杭予归拍拍手掌:“宣大神医,你这儿草药不少啊。”
“说过了,都是青黛种养的。”
“你带我来这,不会就是让我以后帮着青黛管这些东西吧?”
“正有此意。”
宣神医眯一眯眼,杭予归便叫苦不迭:“宣美人,你这是害我啊。万一那天我不小心碰上个毒性猛烈的,撑不到你来我就归了位,这可冤枉了。”
宣青拂开被他扯住的衣袖,语气里含了半分笑意:“不会。青黛识药物。何况若你不乱尝,怎会中毒?”
杭予归挑眉:“那我若中毒,你管不管我的死活?”
“……当初既救了你,自然是管的。”
“那好,”杭予归站起身来,“这湖太深,硬趟过去我怕是要淹死。宣神医你既说管我的死活,便带我过去吧?”
“我如何带你?”
“就你那一身凌波微步的轻功,带我过去岂不轻巧的很?”杭予归挨过去,索性赖定了宣青。
“你要去对岸看什么?”宣青敏感地眯起双眼。
“自是那一处山洞。”杭予归扬手一指,干脆坚决,“——‘慎入此处’。”

杭予归眼力不错,对岸山洞前的确有一块数尺高的石碑,上书“慎入此处”四字,显眼触目,与山道前那一块一般无二。
宣青依旧冷冷看他:“入谷前,你是看到过那块石碑的。”
“对。”
“既然说了慎入,你硬要去干什么?”话落,衣袖一拂,宣青倒是干脆转身沿原路走去了。
“宣——”杭予归一顿,回头看看隔岸的石碑,眉头紧皱,口里忿忿一声,仍是不得不追着宣青往回走。


半路上,便见一鹅黄身影急急而来。正是青黛。
女孩子一额薄汗,朝宣青道:“公子,那位李公子进谷来了!”
宣青挑眉:“他一个人来的?”
“是,正在竹屋内候着。”
杭予归一听那姓李的来了,连忙凑过来,还未开口,便被宣青淡淡挡回去:“你回自己的房间,不许跟过来。”
“为什么?”
宣青却沉下脸走了。


杭予归自不是君子,怎么甘心真的呆在自己屋里。见他隔一会儿便望外张望一眼,小秋半躺在床上,看得也打起了哈欠。
“杭大爷,你别望了,看不着的。”
杭予归急躁地摆摆手:“别吵。”
“你真的想偷听?”少年眼珠一转,嘿嘿笑起来。
“你有招?”
“过来,小爷我教你一教。”
杭予归连手带脚爬过去。

不知小秋出了个什么馊招,片刻后,杭予归便扒在了屋后的窗口底下,身旁是那见他就怕的大狗,柔顺无比地贴着杭予归。
屋内的两人竟极有耐心地下起了棋。
等了好久,那李浣溪终于忍不住发话:“宣神医,杭老庄主与您是旧识……”
“谈不上旧识,不过曾为杭夫人诊治过一次罢了。”宣青语气淡淡,似毫不在意。
“……杭家也觅过了不少名医,实在皆无良策,方向宣神医求一良方啊。”
宣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双眼被茶烟遮掩,看不清神色。
“宣神医……”
“李公子,你与碧波山庄是何关系?”宣青这话,问得丝毫不客气。
李浣溪喟叹一声:“杭老庄主早年曾对我有恩,如今老人家病重,在下自然没有视之不理的道理。”
窗外杭予归心惊了一惊,眉头不由得越蹙越深。
他记得那块玉佩的……从衣襟里摸出那碧玉,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图案甚是普通,刻有微微凸起的水波纹路,上面便是“杭予归”三字,再无其他。
可如今看来……

这波纹,该不会是碧波山庄的标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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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第三章

待宣青送走李浣溪,杭予归终于按捺不住跳进屋中,一把抓住宣青的手。
“你做什么?”宣青皱眉。
“那个庄主、那个庄主……姓杭?”
“你偷听?”
“我……”杭予归一下子泄了底气。这叫怎么回事,逼问的反被人家将了一军。
宣青抽回手,沉下脸看他。
“……”杭予归犹豫半天,怯怯问道:“你不准备去救他?”
宣青移开了目光,没说话。这厢杭予归可算是急透了,自己一腔火气就似浇在了冰块上,闷得他只能干瞪眼。
“我得下山一趟。”
“……啊?”
宣神医终是脸色淡淡,双眸如漆点就,偏偏看不出一点悲喜。
他起身,掸掸衣袖,走出几步,又回头道:“你最好别跟着。”


“唉……”
杭予归抱着被褥哀声叹气,在床上连滚了几个来回,被小秋一掌拍了停下。
“公子不让你去,定是有缘故的。”他抱着本医书挤到杭予归身边道。
“小秋,你说你家公子究竟认不认识我?”
“你什么意思?”
“不然……他救我干什么……”杭予归目光定在烛光上,喃喃道。
“公子宅心仁厚,既是医者,怎能见死不救?”
“那别人请他医治杭庄主,他怎么犹豫这么久?”
小秋怔了怔,“……这你问公子去。”
“我问得出来吗……对了,你去过这山谷后的一个小湖没有?”杭予归眼里突然亮了亮。
“青黛姐养蝴蝶的那个地方?”
“对。”
“去过,偶尔去帮公子采药。怎么?公子带你去过那儿了?”
“那湖对岸的山洞……究竟有什么呢?”杭予归抱住被子望他。
“噢——我明白了,你看见那块石碑了吧?”小秋眼睛眨了眨,冲杭予归狡黠一笑。
“你进过那地方吗?”杭予归忙折身坐起追问。
小秋忽熄了烛火,黑暗里双眸明亮,脆声道:“公子曾说过,所谓慎入之处是因人而异的,有些地方即使进去了无关生死,却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杭大爷,你心不定,总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若一意随心去做,只怕白给自己招麻烦。”
这话的语气,像极了宣青,倒不愧是宣神医的关门弟子。


第二日夜里,杭予归却已经身在谷外锦州城的客栈里。他自然是偷跟出来的,意外地顺利,青黛和小秋都未曾拦他一拦。
此时夜深人静,杭予归听着隔壁房间里没了声息,心道夜袭时机正好,推开了门便要往隔壁美人的床上爬。
“锃——”
一道雪白剑芒闪过,杭予归尚未回过神来,便被一口剑架住了脖子。
“英、英雄,你要干……”
“闭嘴!”
眼前人声音低哑,紧紧逼过来,与杭予归脸对脸不超过三寸距离。可是黑纱蒙面,回廊昏暗,杭予归此刻头晕眼花,完全看不清这人的脸。
剑锋抵得更紧,一瞬间杭予归几乎以为自己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两腿软的已经站不直,心里一片空白,连声冤枉都叫不出来。
正当他想着要横死此地的时候,隔壁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
“放开他。”
耳边响起清冷低沉的声音,是宣青,杭予归如获大释,头一偏正欲投去个哀求的眼神,颈旁便一紧,随即铿锵几声剑响,却是宣青长剑出鞘,挑开了抵着杭予归的那柄剑。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不如报上名来,日后宣某寻仇,也好找准了仇家。”宣青扯过杭予归扔到身后,轻巧无比将剑尖抵在黑衣人喉间,沉声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宣神医还是勿要多管闲事!”忽而一掌拍出,直向宣青小腹袭来,宣青侧身一让,却不料只是一个虚招,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那人便翻下栏杆逃出客栈。宣青脸色冷峻,也不去追,回身一把拎起杭予归:“半夜三更,你怎么招上这人的?”
杭予归双腿犹在打颤,结巴道:“我、我哪知道,一出门就、就撞上了。”
宣青又将他拎回屋,一口宝剑重重搁上桌案,脸色再难看不过,死死盯着杭予归不语。
“宣、宣青……”杭大少自知理亏,也不敢迎视宣青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许久,宣大神医终于吭声了。
“那人声音嘶哑,似是刻意改变过。店里其他人只怕也已被他弄晕,这客栈不能久留,明日你便跟我上路。”
“啊……”
又一个眼刀狠狠瞪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来!”
“我……”杭予归低下头,“我看青黛小秋都没在意,就……”
“……以青黛的身手,要拦你岂非难事,只怕是有意放你。”宣青沉吟片刻,仍旧冷着脸,“把手伸过来。”
杭予归乖乖从命。
宣青三指切脉,把了许久,方轻轻放开,低喃一句:“真的恢复不了了吗……”
杭予归方才着实被他吓到了,此刻见他神色迷惘喃喃自语,竟也不敢问什么。
宣青却侧首看他,目光复杂:“杭予归,你对武学可有了解?”
杭予归想若有了解老子还会被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挟持?老实答道:“没有。”
“可你曾经练过武,以你的身手,几乎能与我打个平手。”
“什么?”杭予归几乎要笑出来,“这怎么可能?”
宣青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望着他。
“你诊脉还能诊出这个来?”
“你听我说完。”宣青站起身,眉尖微蹙,“你后来因故武功尽废,又因为失忆,自然不再知道这些事。”他反身疾点杭予归脐上六寸处,沉声道:“可我想帮你恢复。”
杭予归心跳顿时漏了几拍,似有一股暖流从宣青手指抵处缓缓而上,到达四肢百骸,甚是舒畅。半晌,宣青移开手,“杭予归,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
不知为何,那声音里竟隐隐有几分悲哀。杭予归心里开始一阵阵地发冷,他一把抓住宣青的手,轻轻道:“宣青,你知道我的过去,是不是?”
宣青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垂下眼:“杭予归,你最好闭嘴。”
“别跟我打哑谜,这样欲说还休有意思吗?”
宣神医背过身去,青白的衣袖掩去了一双微颤的手。
“你跟我到碧波山庄去,总会知道的。”


2010-2-7 17:59回复

新鬼轿子
6楼

捧脸,都木有人路过吗~

一个人码字很鸡摸><


2010-2-7 18:54回复
211.138.5.* 7楼

摸摸~


2010-2-9 22:08回复
211.138.5.* 8楼

哦~沙发~我是大少


2010-2-9 22:13回复

ID梨花朵
3位粉丝
9楼

好看,粉有趣的人物和情节~期待ING


2010-2-17 23:22回复
180.106.29.* 10楼

没了么。。


2010-3-2 23:36回复

新鬼轿子
11楼

第四章

马车缓缓行驶,车壁振荡,杭予归缩在角落边,默默观察一旁合目休息的人。
自己活该是个小厮的命,跟着宣青后总下意识地忙前忙后,平日里舌灿莲花的本事一到这人跟前就根本使不出来,那人脸色一沉自己便一整日惴惴不安,若是难得地见宣青对自己一笑,只怕自己连觉都睡不稳了。
这会儿宣神医正揽剑安眠,杭予归若死皮赖脸蹭到他身旁,怕只能惹他冷冷一眼,只好苦着脸守在一旁。
杭大少便乖乖地蹲着,想心事。
仔细琢磨,自从失忆醒来,他心里一天也未曾安稳过。若不是心里还余一丝执念,他也想索性不管自己是何方人氏,只要以后日日同他的大神医在一处,不知过去,又有何妨。
只是宣青明显心里对他有所隐瞒。若自己没跟出来还好,这回一跟出来,宣大神医只怕是铁了心要让自己想起些什么才好……

正想着,那边人果然动了一动,轻轻唤道:“予归……”
“宣青?”杭予归愣了愣,没敢立即挨过去。
“予归……”
……
“予归……”
一声声呼唤,未曾停歇过,声音温柔得不似平常那个冷淡的语调,反像对着钟情之人一样的温情脉脉,任是谁听了,心里只怕都要软上七分。
杭予归这没底气的却居然提心吊胆了起来,寻思起这人是要对自己发火,还是根本唤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边宣青始终没动静,他犹豫会儿,轻手轻脚蹭过去一瞧,咳,原来说的是梦话。
然而望了这一眼,却教他再移不开目光。
呓语之时,宣青的脸色柔和很多,眉间舒展开来,嘴角挑起,含着十足十的温柔。四月里的春风从车外吹进来,同着碎金般的阳光,微微拂开两人的发丝,暖入了车厢里一同跳跃的心。
“宣青……宣青……”
杭予归不由自主俯下身,一点点挨近身边这人,清俊的面孔在眼前放大,轻轻的呼吸扑上他的脸颊。晚春的融和天气里,整个身体却有些微微发热。
他小心的触碰上宣青的双肩,施几分力按住,眼眸眯起,努力平息下狂跳的心,却控制不住地低下脸,慢慢碰上宣青的唇。
“你干什么?”
身下的人突然睁开眼,凌厉的目光望进与他不过几寸距离的一双眸里。
“啊!”杭予归骇了一跳,正欲跳起,双肩却被反抓住,随即被猛地翻身,一个身体从后沉沉压了上来。
“方才,你做了什么?”一字一句,冰冷的声音让杭予归抖都不敢抖。
“你、你没睡?”杭予归挣扎着要回头,身体却被更用力压住。
“不是,宣青,宣神医,宣美人,我——”
“你再叫一句试试?”
这回杭予归不回头也能想象得到身后那人的冷笑了。
“杭予归。”
仅仅三个字,愣是把个杭大少叫得胆战心惊,僵直着身体,只怕一口气喘不上要闷过去。
“我没想到,你这么冒进。”宣青方睡醒的声音仍带有几分慵懒低沉,缓缓地垂下脸,发丝轻轻在杭予归耳旁拂动。
杭予归嫌痒,刚撇过头,目光一对上宣青的双眸便被瞪了回去。
“宣、宣大神医……宣大侠……您、您能别这么压着我吗?”
“怎么?”
杭予归紧张得要哭,犹犹豫豫扯了个不像话的理由:“疼……”
宣青好整以暇看着他,仿佛压着他的不是本人。
“宣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杭予归软下声音,挣扎着动了动,便被宣青一把按住。
“别乱动。”
宣青的语气突然和缓下来,慢慢地俯身,变成趴在杭予归身上的姿势,轻轻道:“杭予归,你看着我。”
杭予归老老实实转过头。令他稍感宽慰的是宣青的眼里没有丝毫冷漠或责备,只是有些莫名复杂的情感,在幽深的眸子里,隐隐映出自己的影像来。
二人四目交接,一瞬不瞬地对视着,杭予归慢慢放松了身体,看着宣青的脸庞,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他们两个人,似乎不只是认识了两个多月,而像是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害怕的长远时光……
“宣青……”
他刚开口,却被突然触碰过来的双唇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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