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花凉 作者:湛池【完结】(12)

2019-03-18  作者|标签:湛池 青梅竹马 女扮男装

  “安儿”不等她挣扎,我复又印上那方唇,撬开她的口齿侵略进她的领地,直到耳畔传来粗重的喘气声方才放开她戏道:“是挺滑的”

  “你...”她拧上我腰间的软肉,看到我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到底是一下就松了手,她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揉着刚才拧住的地方问道:“疼么?”

  “不疼”

  “你啊,都随军伍里那些兵士学坏了,靠一会,我去看看药可好了”

  “好”廖蝶拿过软枕垫在我的背后,末了揉了揉我的脑袋方才出去。

  “她已经被父皇看到了真颜,她说只嫁第一个看到她容貌的人,父皇许她入宫即为皇后,她终究是要入宫为后,她只是把你当作弟弟”

  “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她,为什么你不能回首看看我?”

  我想起来了,去岁后的元宵节,那天是我的生辰。我牵着廖蝶上街,她的发髻上是我亲手雕刻的梨花簪,她对我笑的温柔缱绻,我满心欢喜下目光内再也看不到他人,她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我欣喜的等在河边却等来清越的那番话。

  那时月朗星明,穿着厚重的裘衣我却感觉冷的瑟瑟发抖,我失神的越过清越要去寻廖蝶被清越拉住。

  她撕心力竭的在我身后喊道:“廖平安,我欢喜你,我清越欢喜你”

  我无情的甩开她的手,没有感情的回她,“我不欢喜你”

  从前我以为自己想要的就是那份欢喜我欢喜的轰轰烈烈的情愫,后来遇到了廖蝶,我方明了,不论轰轰烈烈还是寂静无声,心之所向半点不由人,而我的心早在之前便稀里糊涂的给了廖蝶。

  我在漫漫人海中,灯火阑珊处寻到寂静安坐在拱桥沿边的她,她的手中拿着一盏兔子灯,微微光亮却照不尽我的心底。

  我问:“你要入宫为后”

  她举起兔子灯递到我面前,回道:“送你的生辰礼物”

  我接过兔子灯盯着她继续问道:“是也不是?”

  “是”声色轻轻浅浅却掷地有声,那么果断、那么简单,却在我膨胀的胸腔深出划上一道带血的痕迹。

  “你说要嫁与第一个看到你容貌的人,那人不是我么?”我想我一定笑的甚是难看,因为我在她眸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挣扎,随后恢复一片清冷,没有感情的声音清浅却在我的心底掀出一番波波滔浪,不断的拍打着我,拍打着往昔岁月含情,拍打着我本惶惶的心。

  她说:“你是女子”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微亮的兔子灯,明明微光却灼的眼睛赤疼,这灼灼星火灼伤了我仅剩的怜惜,灼伤了我往后的岁月。

  抬手轻抛,兔子灯便被丢进拱桥下的溪水中,竹纸扎的精致的兔子灯在淌淌的溪水中挣扎、翻滚,最终覆灭。

  伸手从她发髻上拨出梨花簪,见她三千如瀑发丝飞扬,见她岿然不动冷情望我,重重的、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断在桥头、一断在桥尾,如我与她一般,中间横跨的累累石砖如隔着万水千山。

  廖蝶,你撇弃男女之防不顾闲言碎语期我成才;廖蝶,你挣扎下嫁与否我忍着心酸为你做出选择;廖蝶,寂静的巷内你缱缱与我说欢喜我护你;廖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又复撩拨我,最后却要告诉我你要入宫为后!

  你是女子。好一个冠冕堂皇又不得反驳的理由。

  第二日,她的生辰,我离家投军随着秦序一起去了边境。

  ***

  天色青青,好似一场烟雨即将来袭,也是这样的天青色,我的父王被皇帝一手拟造的证据诬陷于午门斩首,母亲在同一天自缢家中,而那天正是我荣升先锋将军凯旋的日子。

  ***

  “安哥儿,我们此番回去定叫明哥儿请客好生去鸣翠楼快活快活”昔日的翩翩君子如今晒的黝黑,只那双眼睛越来越有生机。

  而昔日恣意的我除了黝黑的皮肤外,眸中无甚欣喜。

  “安哥儿,你是否...”

  “恩?”

  “你是否...罢了,此次回去兄弟给你找十个八个美人陪你”

  “哈哈,那我先再次谢过序哥儿了”

  “小意思,小意思,好歹我现在就比你低一个官爵”

  临近傍晚,长安城门大开,本该熙攘杂乱的街道却肃静的可怕,人人臂弯上束着一根白绫,我骑着矫健骏马匍一出现,所有人的都折过头看向我,目光怜悯、悲情。

  “世子”廖成骑着马从对面飞奔而来,到了近前狼狈下马跪在地下泣着声,说道:“侯爷和夫人...薨逝了,世子”

  “安哥儿”

  我捉紧了缰绳,还能淡淡的说道:“秦序听令,领兵将去营地休息,家中丁忧宫宴我便不去了,替我向皇上禀告一二”

  “是,秦序领命”

  我掉转马头面向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吼道:“龙骧军听令,此番回京,若滋事者,五十军棍,若触军规者,死”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此刻震撼不住我心底升腾的冷意。

  靖安侯府的门前挂满了素缟,我飞身下马急匆匆的向正厅走去,路过的小厮丫鬟跪倒了一片我却没有空隙如以往那般允他们起身。

  正厅内摆放了两顶上好的棺木,棺木前三牲香火一个不落,廖蝶披麻戴孝跪在铜盆处面无表情的放着一张又一张冥纸,在她身后是穿着宫服低眉顺眼的太监。

  我踱步到棺前直直的跪了下去,双手捧下头盔放在一侧,重重的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四下过去额头溢出了血迹。

  “安儿”廖蝶从怀中拿出丝帕欲要上前捂住我额前的伤口,我挥开她带起甲衣的伶仃声响。

  “放肆,竟敢对未来北夏皇后不敬,咱家定要禀明圣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我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淡淡说道:“今日,我不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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