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电话接通，池青淡定而冷漠地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形成了许之耳边独到的波段。
“没什么，今天来了很多人，一会就走，估计会剩很多酒和小吃，你要是饿的话可以过来吃点，不收钱，也不用小费。”许之咕噜地把杯子里的酒都喝进了肚子里，惊得旁边的服务声双眼圆瞪。这可不是啤酒果酒，按这个喝法喝下去，她们家老板不醉才怪。
池青大抵还在那里酌情桌子上有多少事情没有处理掉吧，许之想：“不来就算了，反正齐乐这些男同学我都很熟，大不了就一起通个宵。”
挂掉电话后，许之看了眼正嗨的人群，和服务生道：“帮我准备一份果盘，那些小点都来一份。”
“……好。”那边桌子上都还剩着大堆的小点零嘴呢，服务生已经开始怀疑她们家老板喝高了。
池青一出现在门口，老刘就下意识地想起来自己的责任，不过再看许之的状态，仍旧正襟危坐，倒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于是她又自个和一群小青年们去嗨了。
许之也看见池青了，伸手就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池青默默地入了座，从许之解开的两个衬衣扣子上她已经得出对方醉了的结论。平时呢，许之还算是个矜持的人，通常扣子都会扣到最上，偶尔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许之会解开一个扣子。
通常没什么突发事件不会解开两个以上的扣子。
“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喝太多的酒。”池青将面前的酒往边上移了移拿了块西瓜含进嘴里，不慌不忙地瞅着许之。
“在办公室里，你是我上司，在这里，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许之一点也不觉得自个喝高了，伸手就是一拍桌子：“齐乐，你们给我安静点。”
酒馆里热闹归热闹，不过到底不大，许小之这么顺着风口一嗓子，足够让大家安静下来，也足以吓到池青。
“你说你，现在都几点了。”许之把手机推到池青面前：“每天忙到半夜三更，是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全人类都懂的道理，你一个总裁还不知道吗？”
池青抿了抿唇，刻意将眉间的笑意压了下去：“我现在知道了。”
“还的，我虽然是你的下属，可我也是一个女人，你整天呼来喝去地给我下任务，指派工作我没意见，可你的表情就不能好点吗？每天绷着张脸，像我欠你几百万似的。”许之如是罗列着这几天池青工作态度上的不足。
齐乐那一群人早就安静下来，甚至把音响声都关小了，静坐听着许之有板有眼地说叨。只有老刘一脸忧愁。
这许之到底是喝高了，还是本- xing -如此啊。
池青顺应着许之的话接下去：“许老板的意见非常中肯，我虚心接受。”
“好了，你先吃东西。”
许之又大口喝下一杯酒，手往下滑又自解一粒扣子，齐乐见状推了推眼镜，便转身招呼他那群朋友：“去隔壁游乐城打台球，我请客。”
老刘绞着手指头走到池青面前，扯了扯T恤后摆，一脸我错了的神情：“我回去把车开过来等您。”
“嗯，今天心情不错，就不扣你工资了。”池青继续喝桌上的柠檬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一本正经把酒当水喝的许之。
酒馆里就剩下两个收拾杯盘的服务生还有旖旎的旋律，许之开了三个扣子的衬衫下边隐约露出小小的弧度。
池青身上的疲惫感被一点一点地褪去，眼睛也变得透亮：“不知道许老板对我的工作还有什么意见呢？”
“工作上你很优秀，不过感情上，你太失败了。”许之继续喋喋不休：“感情这种事情，就应该落落大方，不应该遮遮掩掩。”
“落落大方指的就是要言行一致，有些事情不仅要做，还要能说出来。”
池青将手机录音点开，放到桌角，眼睛一眯笑笑地问许之：“比如呢？”
“比如你喜欢我，你就告诉我喜欢我。”许之端着杯子又是一仰头，嘴里没半点- shi -意她才发觉到没酒了。
服务生有些担忧地看着池青。
“她喝了几杯？”
这个谁也没注意呀，不过想了想，服务生还是推测道：“估计有四五杯了，都是烈- xing -酒。”
现在没倒下去，也算是有量。
池青接过许之手里的杯子往里倒了些柠檬水，许之接过来喝了一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哼，说出来我也不会答应的。”
许之已经陷入了自说自语的地步：“便宜了你，别以为我是好泡的妞。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这辈子都得压着我。”
“在感情上面，我确实不如许老板你。”池青眉角因为笑意都扬了起来：“不知道许老板有何高见？”
“我都想好了，以后你得听我的。”许之终于感受到了酒意的冲击，有些疲乏地摇了摇头：“就你可以叫我之郎，我可以叫你青宝宝。”
青宝宝——
池青终于有所抗议：“青宝宝听着像个毛毛虫的名字。”
许之得意地笑了，摆摆手：“早知道你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肯定会挑刺，我给你准备了一串昵称。”
边上的服务生已经听不下去了，许之体力也有些不支，煞有介事地看了下手表站起来：“先送我回去。我知道你喜欢做这种事情。”
“……好。”
池青仍旧到前台付了一笑数额惊人的小费：“不用说是我的。”
车内弥漫着烈酒和淡香水的气味，以及许之喋喋不休的呢喃：“青宝宝，青青宝贝，小池池，青儿……随便挑，随便选，反正我还有很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