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48)

2019-03-15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无数双眼睛从烤串冒着香味的热气中和里面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灵江:“......”

  一滴辣椒红油从一人胡须拉渣的唇角滴下来,灵江连忙往一旁错了一步,冷冷道:“让让。”

  还没回过神的汉子便像鹌鹑一样往一堆凑凑,让出来了容纳一人通行的道路,灵江看也不看他们,扛着季玉山走了。

  走出十丈之外,喊杀声忽然从背后炸开。

  灵江瞬间幻出大锤子与人厮杀开来。

  原先还看热闹的百姓和小贩作鸟兽散去,灵江扛着一个成年男人,却丝毫不见吃力,他的大锤子在yá-ng光中流转过一抹森冷不详的暗光,每朝人砸过去,必有血水喷溅。

  纵然如此,贪欲依旧在人心里酝酿成了一坛烈酒,招惹着无数人前仆后继不顾x_ing命的争夺。

  灵江抬手砸断一人三尺厚的刀,俊脸绷着,将季玉山往肩上扶了扶,瞥见有人从身后偷袭摸上来,他猛地一转身,将季玉山甩出去,砸到对方脸上,发出一声惨叫,待灵江站稳脚步后,人又回到了他的肩上。

  灵江拍拍季玉山的屁股,似乎很是满意这个趁手的武器,于是又接二连三横扫出去。

  季公子醒着没有屁用,昏睡着时跟个木奉槌似的扔哪儿砸哪,灵江几回季玉山丢出去,砸翻了一半的人,剩余的江湖人这才怕了,畏缩着不敢上前。

  灵江满意的将人重新扛到肩上,打算找个地方将季玉山寄存一下,这时,被他折腾的人似乎终于受不了这一番颠簸,闷哼一声,幽幽苏醒,喃喃说着什么。

  灵江将他放下,凑到他面前去听,原本虚弱无力的人却忽然张开嘴,对着灵江吐出一口白烟。

  一直都警觉的灵江唯独这会儿没有预料到,他反应极快的躲开,却仍被喷了正着。

  那烟不知是什么,连味道都没有,却让灵江眼前当即一黑,脚下踉跄后退半步,单膝跪了下来,用八棱梅花锤撑着地面,四周一阵天旋地转。

  无数嘈杂的声音和扭曲的画面在他脑中炸开,吵的灵江头疼欲裂,他感觉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想推开,却没有力气,好几双手从他的肩头往他怀中摸去,灵江狠咬了一下舌头,逼自己清醒了一瞬,拎起梅花锤砸了过去。

  那些江湖人见青年忽然倒了下去,便一哄而上将他围住,趁机往他怀中摸索,却不想病死的老虎比猫大,青年只是顿了一顿,就突然暴起,梅花锤j.īng_准的砸在一彪形大汉的手臂上,大汉的手臂几乎赶上灵江的腰,被他一锤砸了过去,骨头和肌r_ou_烂成了一团。

  灵江摇摇晃晃站起来,抬起梅花锤指着他们,微眯起眼,低声说:“东西不在我身上,再跟着我,全都要死。”

  眼前一阵发黑,灵江艰难的喘了两口气,看见众人忌惮着慢慢后退,将一人露了出来。

  那人是季玉山的模样,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像是兴奋至极,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原本有些苍白的唇瓣顿时如同饮过鲜血一般殷红。他裂开嘴,笑了出来,声音好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发出来的,又细又哑,听着让人发憷。

  “真是个宝物。”

第36章 北斗石(十八)

  灵江默不作声的又一下咬在舌尖上, 他不仅牙尖嘴利,还决绝狠厉,咬自己也不嘴软, 血水立刻流出了唇角,他垂头用手背蹭掉, 感觉脑袋勉强清醒了些, 将两只梅花锤握在手上,缓缓抬起了眼。

  这一刻他眼里的瞳仁微微缩起, 黑白极其分明,像一只盯紧猎物的鹰,视线的边缘带着锋利的刀刃, 往对方脖间看了一眼, 杀意便顿时爆发。

  ‘季玉山’抬起手, y-inyá-ng怪气的笑着:“小宝贝儿, 快去把他捉回来。”说话间,他宽敞的袖子里忽然爬出无数只黑的发红的毒蝎,蝎子个头不大,却密密麻麻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蝎子落在地上, 顷刻之间就爬满一地,这些东西见到活物就咬,‘季玉山’身后的江湖人还有想趁二人厮杀捞个渔翁之利,不妨被波及上, 毒蝎顺着脚背钻进裤缝, 没一会儿人就被咬的皮开r_ou_绽, 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没被咬的人立刻散了j.īng_光,只剩下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满地毒蝎和他二人。

  灵江的力气极大,梅花锤每一横扫出去挟裹着强劲的内力,轻易就将爬至身边的毒蝎扫开,另一只手趁毒蝎成群,黑云盖下,一阵硬壳破碎的脆响不绝入耳。

  见毒蝎无法靠近灵江,‘季玉山’并不着急,反而露出更为得意的笑容,他甚为欣慰的看着他,从袖子里抖出更多蝎子,用那种令人发麻的低语说:“小宝贝儿快幻形,让我看看你。”

  灵江有些神志不清,全凭本能支撑着,他正准备幻成飞鸟跃上枝头,模糊听见这一句,心里明白在这么下去不是个事,此人逼他现行,怕也是不怀好意,如今只能越快解决掉他才行。

  想至此处,他将体内涣散的内力凝聚起来,往舌尖上的伤口又补了一嘴,尖锐的疼扎进他脑袋,借这个片刻,灵江一跃而起,冲向毒蝎中央的男子。

  那人不躲不闪,微笑仰头看着他,就在灵江的八棱梅花锤即将落到他的脑袋上,将他砸成个稀吧烂时,忽然,那双杀意冲天的兵器顿了一下,灵江只觉得内力狠狠一滞,他半口气都提不上来,径直摔到了地上,梅花锤咣当落到一旁,人再也站不起来了。

  毒蝎见了食物,就疯狂涌过来,却被‘季玉山’抬手制止了:“这可不行,这也是我的宝贝儿。”

  毒蝎子离灵江一丈远的地方转起圈,看起来垂涎三尺,却不敢接近了。

  ‘季玉山’蹲下来,抚摸灵江的脸,灵江在地上费力挣扎,眼前一阵昏黑,他艰难的摸到自己的梅花锤,却手脚发软,抬都抬不起来:“......滚。”

  那人y-in笑一下,将手贴到灵江胸口,y-in恻恻的说:“没有人能躲过我的毒,你也一样,我见过世间毒物奇珍,却从未见过你,呵,让我看看你是什么......”

  按到胸口的手猛地用力,灵江浑身一震,仰面吐出一口鲜血,‘季玉山’从怀里摸出一只脏兮兮的葫芦,将葫口抵着灵江唇侧,接住汩汩的血水,另一只手抚摸着灵江的额头,像是抚摸一只宠物:“不要怕,小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

  接着,他将葫芦盖上盖子收进怀里,弯腰去抬灵江,就在这时,一道鞭子突然甩到他背上,顷刻之见便教他皮开r_ou_绽,‘季玉山’预料不及,往前扑了一下,扭过头眼睛瞬间布满血丝:“谁,是谁!”

  一辆拉着车厢的高头大马扬起前蹄嘹亮的嘶鸣,连按歌拎着鞭子高声道:“你爷爷我!”然后勒紧缰绳,奋力甩在马背上,照着‘季玉山’冲了过去。

  灵江歪头茫然看去,就在马车风驰电掣向他碾压过来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从车中探了出来,灵江用尽全力,却只能微微抬起手指。

  然而这就够了,那只手j.īng_准迅速的抓住他的手指,将他带进了车里。

  同时,连按歌撞开‘季玉山’,并不多纠缠,一路‘啪嚓吧唧’碾压着毒蝎冲进了方平寺外的小树林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玉山’大怒,立刻去追,却被半路落下的十余名驭凤阁影卫拦住了去路,影卫二话不说拔剑与其厮杀开来。

  灵江躺在马车里,嗅到殷成澜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刚一放松,胸口的伤、舌尖的伤便齐齐涌了上来,头一歪,血水顺着唇角在雪白的脸颊上流出一道刺目的蜿蜒。

  殷成澜叹口气,用拇指帮他抹去:“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了。”

  灵江眼前朦胧模糊,只能将殷成澜看个大概,他瞳仁涣散,艰难的抬手想摸一下殷成澜的脸,可身上没有力气,连一半都未抬起,就失力的垂了下来:“……十九”。

  他垂下的手腕被殷成澜接进了手中:“乱叫。”

  灵江苍白着脸笑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却撑不住了,睫羽颤动,最终只能不情愿的闭上了眼,陷入昏迷之中。

  殷成澜捏住灵江的手腕摸了摸,他久病成医能摸出个大概,小东西身上没毒,估摸着是中了迷药,就安心下来,屈指往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也是清脆得一声‘嘚’。

  可真是记仇啊。

  连按歌驭马在树林里穿梭,想起被救下的青年,心里一阵莫名其妙,他斜眼偷偷往车厢中扫了一下,亲眼看见主子亲亲密密的拉着人家的手,连按歌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心道:“这人从哪冒出来的?之前不是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吗,怎么忽然就和爷勾搭到一起了。”

  他拉着缰绳潇洒的策马奔腾,脸上的表情却是猥琐至极,心里奇思妙想的乱想着:“我和爷天天在一起都不知道二人怎么勾搭上的,莫非是‘夜半无人时,人约柳树下?’等等,我们不是来救小黄毛的吗?”

  只好扭头问道:“爷,那小谁怎么办?”

  殷成澜将灵江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膝盖,闻言没说话,张开自己的左手,里面躺着一只死透了的毒蝎,蝎子殷红的汁液从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殷成澜垂眸看着,眉目间有种令人忌惮的y-in冷。

  膝盖上的人约莫是碰着伤口了,忽然轻哼一声,声音不大,却猝然打断殷成澜的思绪,他眨了下眼,一抬眼看到灵江,方才眸里的肃杀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成澜将死蝎子随手扔出窗外,取了条s-hi帕子擦手,望着灵江愈发苍白脸色,扬声道:“去城里,找个客栈。”

  连按歌于是掉转了马头,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默默替小黄毛默哀了一下,打算寻个机会向灵江告他一状,看见没,不要你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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