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21)

2019-03-15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殷成澜中的毒不是不能解,而是解毒的东西比较难寻,他们已经找到了四种,还剩下另外四种,殷成澜会亲自接见季玉山,正是为了他手中能使其中一种天材异宝鱼戏叶开花的药粉。

  而现在,距离鱼戏叶开花没多久了。

  灵江蹲在房檐上,见殷成澜终于撑不住了,笔挺的脊背弯了下来,屈肘抵着额头,唇色近乎透明,按着太yá-ngx_u_e:“这几r.ì给阿青喂些好的,涡河湍急雾深,过几r.ì要辛苦它了。”

  连按歌应下:“送你回房歇着?”

  “不了,你去开一扇窗,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连按歌一向劝不了他,推开一扇,离去了。

  灵江在屋檐角下蹲着,亲眼看着面露倦意的男子静静坐在雕花漆红的窗前,他身上银钩针撕扯的血口系着素白的绷带,其中一条系在他颈上,发丝垂肩,黑白分明,将那一身的八风不动添了三分苍白病弱。

  灵江窝成一坨,默默在心中想,殷成澜确实很能装的,不仅在外人面前装,独自一人时也装,用清明的心和头脑蒙骗自己的身体,装成自己与其他人无恙。

  这种人就是闷死狗,死都不会痛哼、软弱、呻吟、屈服。

  灵江用小翅膀挠挠肚子,一脸高冷的猥琐着,心中想到,将他丢到床上,撕开衣裳的时候呢?

第17章 鱼戏叶(十七)

  事实上,灵江只对殷成澜猥琐,还是在心里猥,等他去见季玉山时又成了那个淡漠冷清的世外高鸟。

  严楚在房中睡觉,季玉山在书房里挥墨画画,听见窗外传来蛾子扑棱声,他停下笔,将窗户开了条缝隙,一只小黄鸟将小翅膀负在身后,慢悠悠渡步进来。

  “哎。”季玉山来没来得及提醒,灵江已经大摇大摆从他刚刚画的山水图上迈了过去,上面还未干透的墨渍沾到他的鸟爪上,在空白的地方上印下几枚丫型的爪印。

  季玉山侧头去看,发现那几枚爪印刚好落在画中山间只有雏形的老松上,这么一来,老松倒像是一株从山林间翩然伸出的墨梅,图中意境也跟着幡然一变,少了清冷孤傲,多了淡雅梅香。

  “好爪法,真是画的太好了!”季玉山称赞起来。

  灵江抬爪瞅瞅沾染上的墨渍,皱着眉,把爪上的墨渍抹到了季玉山垂在桌面的袖子上。

  “……”

  抹干净后,灵江一屁股坐在画上,开门见山问:“涡河在哪里?”

  季玉山丝毫不惊讶灵江会知晓此事,即便他不知道灵江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不过只要事关殷成澜,这小鸟总是不会放弃一丝消息的。

  他搁下笔,收起画,倒了两杯茶,一杯握在手里,另一杯递了过去,灵江跳上杯缘,坐了下来,把两只鸟爪泡了进去,洗爪爪。

  季玉山:“……”

  好吧。

  “知晓你会来问,特意向严兄打听了下,涡河是一只海岛上的内岛河,离万海峰距离不近。海岛所在的水域复杂,几乎没有船只能找到那里,听说先前海岛上还有先民住在那里,偶尔会有小船上岸,与当地居民换米粮,不过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他们,后来驭凤阁的人为了追查鱼戏叶的下落,才又寻到了海岛的踪迹,也是在海岛上找到了鱼戏叶。”

  灵江问:“鱼戏叶只有开花才有用?”

  季玉山低头喝了一口茶:“是,但你要知道鱼戏叶并不会开花,而是将霖水土洒到鱼戏叶周围,才能促使它开花。”

  他往隔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霖水土实际上是一种蛊虫,很小,不会动,簇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土粒一样。”

  那玩意可是严楚的宝贝,听他说是养了十几年才养出来的,怪不得如此宝贝,并且季玉山还知道殷阁主还要找的剩于三种解药是真的不好找,所以横竖也是死,严楚才不愿意给他的。

  听完他所说的,灵江想了想,把泡红的爪爪抬了起来,垂在茶盏旁晾着:“多久能开花?”

  季玉山愣了下:“严兄说不清楚,也许将霖水土洒上去鱼戏叶就能开花,也许要等三两天,也许要等十七八天,几十年前有人试过这种方法让鱼戏叶开花,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就没人知道了,还有鱼戏叶开的花不及时摘掉,花就败了。”

  说着,见小黄鸟垂着眸子,鸟的眼和人的眼睛不一样,黑的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情绪,每当灵江沉默时,整只鸟都显得格外冷漠。

  季玉山很想揉他一把,但害怕灵江啄他,忍住了:“你在想什么?”

  灵江晾干了爪爪,从杯口跳下去,贴着桌面飞到了窗台,淡淡道:“告诉他,我也要去。”

  说完整只鸟从窗台上倒仰了下去,季玉山跑到窗边,看见灵江在半空轻盈一转,姿态优美的飞上了万里无云的天空。

  季玉山在他身后唏嘘不已。

  灵江是在第二r.ì去见的殷成澜,再见到他,昨天惊鸿一瞥的苍白病态已经寻不到踪迹了,他正坐在倚云亭里,看起来j.īng_神很好,一手拿着一柄银色的小刀,另一只手里握着根梨花木,地上掉了些木屑。

  灵江落到离他不远不近的长椅上,看他手指灵活的在木头上雕刻出j.īng_致的纹路。

  殷成澜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很有力度,灵江眯起眼,不由得想起这只手抚摸那只傻鸟的样子,手指间在羽毛和细羽之间穿梭,舒服而力度适中。

  “幼鸟已经开始进行往返通信了。”殷成澜没抬头,俊美的侧脸上碎发飞扬,快将灵江小鸟迷死了。

  灵江扑棱了下翅膀,放肆的看着他:“我要你亲自训我。”

  殷成澜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他身上,小黄鸟只有一团,很快就被打量完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灵江不咸不淡嗯了声,不再提那句话,看了一会儿殷成澜在木棍上雕花,说:“我也要去涡河。”

  殷成澜手中的动作一顿,还未开口,灵江就将季玉山卖个一干二净:“季公子告诉我的,所以我也要去。”

  根本不提是自己偷听到的,真的是很有节Cào了。

  殷成澜勾起唇角,但神情却并不是在笑,他想了下:“想去便去,刚好证明给我看你有什么能耐。”

  灵江皱眉,对他这么要笑不笑的模样很不喜欢,回了一个‘好’字,就不愿意再去看那张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脸,扑扇翅膀走的干干脆脆。

  殷成澜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的吹掉木棍上的碎屑,自言自语道:“还挺有趣的。”

  比连大总管自尊心受挫至今没缓过劲的八爷有意思多了。

  五天后,一座巨大的船出现在万海峰下,船桅上有一只怒翅飞翔的神鹰雕像,拨开汹涌的海浪从渺茫的大海深处驶来。

  灵江跟着季玉山,季玉山跟着严楚,上了大船。

  风帆在大海上发出呜咽低沉的声音,灵江在晕船晕了两天后,终于从装满柔软稻C_ào的鸟笼子里爬了出来,这才知道原来殷成澜竟也在船上。

  他晃晃悠悠的想出门去见殷成澜,却不料刚出舱门,就被倒退的海风呼的一下子刮了回去。

  灵江撞到船舱壁,摔了个七荤八素,只好就地趴了回去,四脚拉叉,晕晕乎乎的想着:“算了,相见不如思念。”

  很会安慰自己了。

  大船劈浪急行,昼夜不停,哗哗的海浪声和呜咽的风声拍打着船舱,一夜三千里直入江海,经过两天两夜电闪雷鸣的大雨大风大浪,又复行七r.ì,大船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灵江清楚的感觉出来,于是在黎明还黯淡的时候飞出了船舱,看见极目万里的茫茫海域出现了一片浓重的雾。

  雾里模模糊糊浮现出一座四面环山鬼气森然的岛。

  大船缓缓驶入雾中,四周忽然静谧下来,只有海水被拨开的声音,船桅没入云雾中,几乎看不见那只鹰像。

  这里没有风,只有近乎静止的雾。

  灵江贴着船舱往前飞,看见船头有一片模糊的身影,穿着连帽的黑袍,腰间负刀,其中一个人转过身,灵江看清了他的模样——是殷成澜身边的暗卫齐英。

  齐英抬起手里的鸟笼,放出去一只信鸟,鸟很快消失在浓雾中,片刻后,齐英屈指做哨抵在唇边,清脆的哨声撕破静谧的雾传了出去,然而,却像投入汪洋的石子,转瞬即逝,不见一丝涟漪。

  这是召回的哨声,但那只鸟却没回来。

  灵江便知道,它迷失在雾里,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另一侧船舱走出来一人,问:“第几只了?”

  雾太重,两丈远的距离就看不清楚对方了,灵江听出声音,是大总管。

  齐英答:“第七只。”

  连按歌:“回来了几只?”

  齐英:“未有一只。”

  连按歌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没入雾里,而后脚步声才消失。

  灵江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思忖片刻,没跟上去,又退回到了船舱里。

  船舱里,季玉山正背对着门口在床上翻来翻去。

  灵江道:“找什么?”

  季玉山一愣,转过头,看见他,松了口气,上前将舱门关上,小声说:“我是来告诉你不要随意出去,我听人说已经有好几只鸟找不到了。”

  像灵江这种平路迷的一出去岂不是会迷的连毛都不剩。

  灵江炸开羽毛抖掉雾气凝成的露珠,没什么表情的用他那丫形的爪爪迈着二八步走到季玉山手边:“你知道他们的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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