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15)

2019-03-15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殷成澜觉得连按歌对那小鸟的描述实在好笑,无意间看见膝盖上还残留小黄鸟没啄完的花生沫,他捻起一些在手里搓了搓,“再看看吧。”

  连按歌应下,“一只鸟而已,会说话又能怎么样,翻不出天。”

  他上前扶住殷成澜的轮椅,将他往屋中推,看了眼倚云亭下越来越浓的雾,露在外面的脖子感觉到s-hi意,有点冷,“还有刚刚收到消息,裴江南找到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季公子了。”

  殷成澜:“嗯。”

  “鱼戏叶也该开花了,既然找到人,东西他也该给我们了。”连按歌的语气里带了些期待。

  殷成澜双手j_iao叠放在腿上,垂下眸,从侧看,俊美无暇的脸庞表情淡然的甚至冷漠,丝毫没有波动,连按歌偷瞄了他一眼,忍不住腹诽:“这都不激动,真变态。”

第12章 鱼戏叶(十二)

  灵江没回鸟舍,而是去了藏雨楼。

  季玉山的院子里有一片青石砖垒成的水池,池里夏天会种一些碧绿的碗莲花,随风摇曳很是好看,灵江就站在水池边,低头望着水中的倒影,久久不曾动一下。

  季玉山出门洗墨笔,刚好看见神出鬼没的灵江小鸟一副心事重重的鸟样,他拎着墨笔坐到水池边,在离灵江远一点的地方将墨笔浸在水里洗刷,温声问:“少侠有心事?”

  听见动静,灵江转头看了他片刻,然后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继续望着水中的倒影,不晓得在思索什么。

  季玉山将洗好的墨笔放在一旁,自己往灵江身边蹲了蹲。

  过了一会儿,沉迷倒影的小黄鸟这才低声说,“我在想殷成澜。”

  季玉山猝不及防被臊了一下,脸默默红了一点点,“你不是每天都见他吗?”

  都这样了,还想啊。

  灵江撩起眼皮,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露出疑惑,“每天见不能想吗?”

  季玉山噎了一下,倒是能想,但就不能一只鸟偷偷地想吗,跑到他面前害相思,考虑过他的感受吗,老脸都被臊红了。

  灵江说完就不吭声了,垂着头,望着水池里一圈一圈幽绿色的涟漪,他在想为什么当初没见到人时,他觉得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捉摸,现在见到了,看见他长什么样,听见他说话,可他依旧觉得殷成澜是个迷。

  就像万海峰顶的浓雾,有光打薄时,以为就能看透浓雾后面有什么,可谁知真的放眼去看,却只能看见绰绰约约的轮廓躲在雾的后面,看不了更清楚,只觉得更加神秘难测。

  灵江站在池边伸出鸟爪心烦意乱的撩了撩冰凉的水,目光从水池里晃到身边的书生身上,见季玉山不知道也在想什么,坐了没一会儿,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季玉山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撑住下巴,随口答道,“殷成澜啊。”

  说完,忽然感觉周身骤然冷了下来,一道锐利的视线毫不留情的s_h_è 到了自己身上。

  季玉山连忙摇摇头,坐起来,“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在想,殷阁主今r.ì派人来带给我的消息。他说他们找到裴江南了。”

  被江湖通缉的裴江南找到了,夺妻之仇的仇人搁在眼前,季玉山却犹豫了,他能拿裴江南怎么办,影儿自愿跟他走的,一纸婚约说撕就撕,绝情的让他心寒,他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既然影儿心不在他身上,季玉山难受是难受,憋屈是憋屈,可也不会上赶着去纠缠她。

  季玉山好不容易从情伤的打击里回过神,躲在他那位友人严楚的家里疗养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一封家信将他叫了回来,爹娘告诉他,是影儿的父亲求他,让他念在他自幼跟影儿一同长大的份上,帮忙找找影儿,好让爹娘也晓得她过得好不好。

  季玉山比那位影儿姑娘重情义的多,央不住影儿她爹苦苦哀求,这才答应帮忙寻找她。

  影儿私奔的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乃是臭名昭著的江湖大盗,季玉山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到有用的音讯,无奈之下才想到了江湖第一情报阁。

  只是裴江南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得江湖各门派联合追杀,行踪飘忽不定。按寻常的案子来接,驭凤阁要的钱不多,不过起用的信鸟等级也不同,这裴江南的下落就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回复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闻影儿她娘因为伤心过度病倒在了床上,眼看就要命不久矣,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见闺女,季玉山想让驭凤阁加急寻找到裴江南,又拿不出重金,愁眉不展了好几r.ì。

  听闻他要帮忙寻找他那跟人跑了的未过门的娘子,他那位好友严楚当时就生气了,恼他好坏不分,读书读傻了。直到季玉山离开,严楚都没愿意见他,不过就在半个月前,季玉山最发愁的时候,严楚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拿此物去见殷成澜,对方必定开山门迎接。

  这也就是殷成澜会亲自见他的原因。

  对此,驭凤阁也用了情报网和最上乘的信鸟,未出五r.ì,就将裴江南的踪迹清清楚楚的带回来了。

  季玉山又发愁,等找到了人,他就能将影儿带回来吗。若是影儿有点良心,肯听他劝还好,若是她不愿意,跟定了裴江南,他这手无缚j-i之力的穷书生怎么能打得过人家。

  靠之乎者也满嘴废话吗,简直天方夜谭。

  闻他愁的是此事,灵江甩掉鸟爪上的水珠,漫不经心道,“裴江南是吗,我帮你,我还欠你一个鸟情。”

  季玉山苦笑,“你在狼山救了我,我带你去见殷阁主,其实早就扯平了。”

  灵江在心里掂量了下‘救他x_ing命’和‘见殷成澜’哪个比较重要,然后很不给季玉山面子的选择认为后者更重,“没还完。”

  虽然被帮忙是很值得高兴,不过显然猜到灵江想的什么的季玉山很是郁闷,真的不能拒绝被秀吗。

  既然打算帮助季玉山,灵江便不耽误,飞到幼鸟舍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裹了他的鸟饲料,抓在爪子里,当天下午和季玉山一同上了听海楼,在书房里见到了人。

  趁季玉山和连大总管在一旁寒暄客气,灵江扭吧扭吧飞到了坐在窗边观景的男人身边,他先落到雕花红窗的角落,然后才沿着细窄的窗台慢慢走到了殷成澜眼皮下面,仰起头。

  殷成澜墨发如瀑披在肩后,山风将几缕发丝佛到了鬓角旁,他应该是常年不晒太yá-ng,皮肤和头发黑白分明,形容俊美如玉。

  灵江放肆的看了他片刻:“我去助他,会尽快回来。”

  殷成澜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小黄鸟头顶的呆毛迎风摇晃,煞是可爱,不过殷成澜眼神沉稳,竟然也没笑,平静道:“你想去哪便可以去,不必向我汇报,六隼都拦不住你,驭凤阁中也没人能拦你。”

  他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沙哑,好像那种大病初愈的人说话,灵江忽然觉得他的脸白的过分,是缺少血色的苍白,但殷成澜坐在碧石的轮椅上,肩背挺直如松,又根本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只好在心中皱皱眉,义正言辞道:“我是你的鸟儿。”

  所以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去向。

  殷成澜因他这五个字挑起眉,话是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他本来不应该在这上面纠结,但大概是别扭到他很想纠正一下,于是眨了下眼,“不防你在鸟前面多加个字。”

  信鸟什么的就顺耳多了。

  灵江哦一声:“我是你的鸟鸟儿。”

  一旁的季玉山听见这句话,险些一头栽进茶水里,根本想象不出来身高八尺、清高骄傲的灵江少侠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殷成澜没见过灵江的人身,比季玉山承受能力好一点,不过尽管如此,听见他多加的这个字,表情也不甚明显的扭曲了一下,心想:“我跟鸟较什么真。”

  于是赶紧让他走了。

  季玉山手里的东西原本现在就打算给殷成澜,不过被男人拒绝了,要他先找到裴江南之后,他们再做j_iao易,表现出驭凤阁生意往来的诚恳。季玉山不胜感激,在天还亮着时带着灵江下了万海峰,按照连按歌给的地址赶去。

  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沿海的小镇上,季玉山正寻找住宿的客栈,肩头的小黄鸟忽然啄了一下他的耳朵。

  季玉山扭曲着脸,揉着耳朵,干笑问:“你应该不吃r_ou_吧。”

  灵江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废话’的目光冷冷扫他一眼,在他耳旁道,“进这里。”

  季玉山抬头,看见灵江小鸟要进的那家店铺的牌匾——鸟笼专卖铺。

  等再次出来,季玉山手里多了只罩着黑布的鸟笼,而他身旁也多了一位颀长冷俊的公子。

  季玉山挨着灵江走,压低声音问,“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什么人?”

  灵江嗯了一声,眸子扫向身后,淡淡道,“驭凤阁。”

  他眯细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眸,“殷成澜在调查我的身份。”

  季玉山惊讶。

  灵江收回视线,冷淡的走在前面,“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主动接近他,暴露身份,自然会引他怀疑。”

  不等季玉山问,又道,“他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他来历不明,又通人x_ing,若是先前被人利用,故意接近殷成澜,以达到某种伤害他的目的,也是说得通的。

  灵江并没有打算解释,与其解释,不如任由他调查,查个清清白白,自己相信。

  季玉山举高鸟笼,拨了拨罩在外面的黑布,“那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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