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是一面镜子_季羡林【完结】(54)

2019-03-10  作者|标签:季羡林

  最后,我还要着重说一句:以后研究佛教史的学者,必须正视佛教开创时期这一场相当激烈的"两条路线的斗争"。

  4?我的结论。 .福哇txt小说.

  略。

  5?《cīnī问题--中印文化jiāo流的一个例证》

  cīnī的意思是"中国的",这一点明确无误,绝无可以怀疑的余地。可是偏有一位W?L?Smith先生写文章否定印度许多语言中称白糖为cīnī这事同中国有关。他挖空心思,故弄玄虚,大绕弯子,"拙"言惑众,来证明他的观点,结果自然是削足适履,捉襟见肘,前后矛盾,闪烁其词,危言并不能耸听,白搭一支蜡。

  学术探讨,空言无济于事。我们只能让历史事实来说话。历史事实是,根据马可·波罗的记述,元世祖时代,中国福建Unguen(尤溪)地方已经从埃及人那里学会了炼制白糖的技术。所谓"白"是一个颇为模糊的词,有种种等级不同的"白"。过去中国一些医书上已经有"白糖"一词,决不会是纯白,不过较之红糖,颜色显得稍稍淡huáng而已。元代的白糖也不会是纯白。到了明代,根据刘献廷《广阳杂记》的记载:"嘉靖以前,世无白糖,闽人所熬皆黑糖也。嘉靖中,一糖局偶值屋瓦堕泥于漏斗中,视之,糖之在上者,色白如霜雪,味甘美异于平日,中则huáng糖,下则黑糖也。"大概泥土中的碱性发生了作用,使糖色变白。在中外科技史上,由于偶然性而产生的新发明,并不稀见。总之,中国明代已能制白糖,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后来,我在我的《糖史》中有专章讨论此事。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88节:回到祖国(41)

  中国一旦能生产白糖,立即出口外洋。中国白糖运至日本,中国典籍和日本典籍中都有确切翔实的记载。中国白糖运至印度,也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这个事实,Smith先生想否定是办不到的。传到了印度以后,印度人民无以名之,就名曰"中国的"(cīnī)。至于确定传入印度的时间和地点,我仍然用我的老办法:从语言上下手,也就是从cīnī这个字下手。由于资料不足,我只能利用Smith的现成的资料。他说cīnī这个字在印度孟加拉十六世纪时已经确立。他又推断,这个字十三世纪时已经出现。那么,根据这个情况,我们可以推断,十三世纪中国从埃及学制的白糖已经从泉州由海路运往印度。明代生产的更白的白糖十六世纪后又通过同一途径运至印度。这样一来,传入的地点问题也就连带解决了:是东天竺孟加拉。

  根据目前的资料,仅能作这样的结论。

  6?《传统文化与现代化》

  传统文化代表文化的民族性,现代化代表文化的时代性。历史上的现代化(虽然当时还不会有这个名词),指当时的"现代化",也可以叫时代化。现代化或"时代化"的目标是当时世界上文化发展已经达到的最高水平,现代化总是同文化jiāo流分不开的。一方面大力吸收外来的文化,一方面对传统文化又进行批判和继承的工作,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历史上任何正常发展的国家都努力去解决传统文化与时代化的矛盾。这个矛盾解决好了,文化就大大地前进一步;解决不好,则两败俱伤。只顾前者则僵化保守;只顾后者则邯郸学步。中国历史的经验值得借鉴。汉武帝时期,一方面努力保存传统文化;另一方面,又能够放眼世界,大量吸收外来的东西。在其后一段时期,情况依然未变。佛教就于此时传入中国。文化jiāo流使汉代和中国以外的广大地区蒙受其利。在中国历史上,凡是国力qiáng盛时,对外文化jiāo流就进行得虎虎有生气。反之,在国力衰微时,则顾忌很多,结果是阻碍了文化发展。

  7?《〈什么是比较文学〉序》

  比较文学,同近代中国的一些新学问一样,也是舶来品,而且历史并不太长。在不长的时间内,中国比较文学的研究已经开展起来了,建立了全国性研究会和一些地区性的研究机构,出版了全国性和地区性的刊物,老中青的研究队伍也逐渐形成了,一派繁荣兴盛的气象。但是,仔细评论起来,也不是一切皆好。一切新生事物都有一个成长过程,比较文学也决不会例外。根据我个人肤浅的看法,我们的缺憾是一不够普遍,二不够深入,我们的研究工作还有不少的空白点,有待于填补。

  8?《要尊重敦煌卷子,但且莫迷信》

  敦煌藏书被发现以后,形成了一门新学问"敦煌学"。敦煌卷子的价值,较之学者们推崇的宋版书,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正如对宋版书一样,敦煌卷子应受到尊重,但是且莫迷信。我举了一个例子:唐代崔颢的《huáng鹤楼》是千古绝唱,在敦煌卷子中也有这一首诗,但与我们通常的本子微有不同。第一句诗,敦煌本是"昔人已乘白云去",通行本"白云"是"huáng鹤"。最后一句诗,通行本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而敦煌本"烟波"则作"烟花"。仔细对比两个本子,恐怕大家都会承认,通行本要比敦煌本好,特别是"烟花"二字,放在这里十分不妥。

  9?《唐太宗与摩揭陀--唐代印度制糖术传入中国的问题》

  这原是一篇独立的论文,后编入《糖史》第二编,国际编的第五章。第四章"古代印度砂糖的制造和使用",前面一九八三年的学术研究部分已经介绍过了。这一篇副标题是"唐代印度制糖术传入中国的问题",可以说是它的续篇。

  先将目次抄在下面:

  小引

  第一节唐代中印jiāo通和文化jiāo流

  一、jiāo通年表

  二、文化jiāo流

  a?宗教哲学

  b?语言

  c?文学

  d?艺术

  e?科技

  f?动植矿物

  三、jiāo通道路

  第二节印度制糖术传入中国

  第89节:回到祖国(42)

  只看这个目次就能够知道,我是在广阔的文化jiāo流的基础上来谈印度制糖术传入中国的,我这样做,当然有我的打算。我认为,中印文化jiāo流,源远流长。专就印度文化传入中国而论,至晚肇始于汉代,中经魏晋南北朝,至唐则登峰造极。制糖术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传入中国的。

  第一节"一、jiāo通年表"上限是唐高祖武德二年(619),下限是武则天统治结束的长安四年(704),前后将近九十年。在人类历史上,九十年只不过是一瞬间;但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中印jiāo通竟频繁到如年表排列的那样,可见两国间的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这些来往都是有内容的,不仅仅是礼节性的,内容就是文化jiāo流。

  唐代中印文化jiāo流的内容异常丰富,jīng神的东西有,物质的也有。而且从表面上看起来,几乎是"一边倒"的样子,好像只有印度的东西向中国流,中国的东西向印度流的情况则几乎不见。事情不可能竟是这个样子,之所以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原因很复杂。这个问题,我在上面已经谈过,下面还将谈到,这里暂且不谈。

  我把中印文化jiāo流的内容大体上归纳了一下,归纳成了目次中所写的那几项,不要求十分完备。我归纳的a,宗教哲学;b,语言;c,文学;d,艺术;e,科技;f,动植矿物等项,几乎是人所共知、人所共见的。具体内容,我在这里不详细介绍。读者如有兴趣,请参阅本文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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