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能梦的解析_高铭【完结】(53)

2019-03-10  作者|标签:高铭

  如果说我们的表象行为(意识行为)是一辆汽车,那么车身内的零部件则是潜意识部分,都被藏了起来,只有到修理的时候才会被打开,而不需要时时刻刻地敞着机器盖子,咱们的大脑其实就是这样做的。

  因此,我们梦中的那些情感、情绪(无论喜怒哀乐)被很好地隐匿起来,其中一些通过梦境得以宣泄,同时又保证了醒来后并没把潜意识中沉淀下去的记忆重新搅浑又翻腾起来。所以那许许多多影响着我们意识思维、行为、认知、概念的“根源”依旧还在水面之下。也就是说,梦中的真实情感之所以“被隐藏”就是这个原因。而实际梦中bào露出来的那部分所谓“情感”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但是不能否认一点:少部分伪装其实还多少带了点儿来自于意识或潜意识中的个人情绪,因为伪装的取材也不是凭空来的,所谓“万事皆有源头”)。

  在本节关于“情感”话题的最后部分,让我们来看看弗洛伊德对于这类梦的分析及相关解析。

  以下部分选自《梦的解析》第六章第八节第三段:

  情感的分割线

  最初仿佛我身处一座靠近海洋的城堡。后来它不再直接坐落在海上,而是在一个狭窄、连通到海的运河上。城堡的主人是p先生(司令官)。我和他站在一个有三面大窗的宽敞的招待室内,前面是一道墙的凸起物,就像是战堡上的齿状凸起。我属于驻守军团,也是一位海军志愿军官。因为处在战争状态下,所以我们担心敌对的海军来袭。p先生似乎想要逃开,他提示我如何处理紧急情况。他那残废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在这危城内。假如被轰炸,那么大厅应当撤空。他呼吸转重,转过身来想走,但是我把他抓住,问他如果需要时怎么才能和他保持通信。他说了一些话后就立刻倒在地上死了。毫无疑问,一定是我的问题刺激到他了。在他死后(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考虑他的遗孀是否要留在城堡内;或者我是否要将他死亡的消息告诉给更高的统治当局知道;或者我是否该代他统治此城堡(因为我的地位仅次于他)。我站在窗前,望着那些航行着的船只通过。都是一些商船,急速地划过深蓝色的水面,有一些拥有好几个烟囱,有些则具有鼓胀着的甲板,然后我兄弟和我一起站在窗前望着运河。当看到某一艘船时,我们害怕地大叫道:“战舰来啦!”结果却是一艘我早就得知要回航的船。接下来一条小船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穿插到中间来。它的甲板上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杯形或箱形的物件,我们一齐喊道:“那是早餐船!”

  第29章 情感与理智(2)

  快速航行的船、深蓝色的水面、烟囱上的褐色烟……这一切的组合给我造成了一种紧张、不祥的感觉。

  梦中的地点是我那几次游览亚得里亚海(adriatic)以及米兰梅尔(miramara)、杜伊诺(duillo)、威伦斯(venice)、阿奎利亚(aquileia)等的印象所结合而成的。复活节假期,我和兄弟到亚得里亚海旅游,印象仍旧很深刻(做梦的前几个星期)。这个梦暗示着美国和西班牙之间的海战,以及此战役带给我的焦虑(关于我美国亲戚的安危)。

  梦中有两个地方显露着感情。一处是应有激动感情但没有发生,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城堡主人之死“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另一处,当我认为自己见到战舰非常害怕时,感受着整个睡眠中所笼罩的畏惧感。在这个结构完善的梦中,感情配置得那么好,以致没有产生明显的矛盾。我没有理由要因为城堡主人之死而感到畏惧,不过,在变成城堡的统帅后却因见到敌人的舰队而感到害怕。经过分析显示出,p先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替代人物而已(在梦中我反而替代了他)。其实我才是那猝死的城堡主人,梦根源是“假如我死了,我的妻儿怎么办”?但令我困扰的是:害怕因死亡而造成的分离,和“见到”战舰的情节连在一起。其实那部分和战舰有关的情节却是从最令我高兴的回忆中所得来的。

  一年前,在威尼斯一个神奇而美丽的日子里,我和家人一起站在位于希尔奥玛芬尼(riva degli schiavoni)的一所房子的窗前望着蔚蓝色的水面。那天,湖上船只来往频繁,我们期待英国船只的来临,并且准备给予隆重的接待。突然我太太像孩子那样开心地大喊:“英国的战舰来啦!”但梦中我却因这些相似的词而感到害怕(梦中的言语是由真实生活中衍生而来的)。因此,在把那些元素转变为梦显意的过程中,我由欢快转为惧怕。我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各位就会明白变形本身就表达出梦的内容的隐意。这个例子还证实梦的运作能够随意地把感情与梦愿望中原本的联系切断,并在显意中某个经过挑选的地点将它介绍出来。

  我要借这个机会稍微详细地分析“早餐船”的意思,它在梦中出现,使原先颇为合理的情况转变得无意义。当我对梦中这物象加以更仔细的研究时发现那船是黑色的,同时因为中间最宽阔的部分被切短了,所以它的形状和伊特拉斯科(etruscan)博物馆那组吸引我的陈列品极为相似。那是一些方形的黑色陶器盘,有两个把柄,上面立着仿佛是装有咖啡或茶的杯子,看起来有点像今天我们所用的早餐器具。经过询问后,我得知那是伊特拉斯科女人的化妆品器皿,上面有些容器可以存放粉末和化妆品,我开玩笑说,把它带回家去给自己太太,应该是件很好的礼物。因此,梦中这个物象的意义就是黑色的丧服(black toilet,而toilette就等于是:衣服),意指死亡。这物象另一方面又使我想起那些装载着死尸的船(德语nachen,从希腊文vsxus衍生而来,死尸的意思)——早些时候人们把尸体装在船上,让它漂浮海上而葬身于其中。这和梦中船只的回航相关联:

  平安地坐在船上(still,auf gerettetem boot)。

  老人静静地驶回海港(treibt in den hafen der greis)(弗洛伊德附注:选自席勒的《生死寓言》)。

  这是该船失事后的回航(德语“schiffbruck”的词面意思就是船破了——shipbreak)。而早餐船刚好在中间被切短了,但“早餐船”这个词的来源又是什么呢?这源自于“战舰”前漏掉的“英国”。英语早餐(breakfast)的意思就是打破绝食(breaking fast)。打破(breaking)和船的失事(ship wreck-ship break)又再连接在一起,而绝食(fast)和那黑色丧服或toilette又相连着。

  但是早餐船这词是在梦中制造的,这使我记起最近一次旅程中很开心的一件事。因为不放心奎莱亚(aquileia)供应的食物,所以我们预先由格里斯(gorizia)带来一些食物,并且由奎莱亚买到一瓶上好伊斯特(istrian)酒,当这小邮轮慢慢地由戴勒密(delle mee)运河驶过空阔的咸水湖航向格拉多时,我和太太是这船上的唯一一对乘客。我们在甲板上兴高采烈地吃着早餐,而且从来没有吃得比这更痛快,这就是“早餐船”。不过在这快乐开心的回忆背后,却潜藏着对不可预测以及神秘未来所抱有的忧郁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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