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耐基其人_[美]戴尔·卡耐基【完结】(104)

2019-03-10  作者|标签:[美]戴尔·卡耐基

  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疯狂夜晚。 电报立即发出消息,全国有如失火。南方的同情者和同路人被架上围栏,涂柏油,黏羽毛;某些人被铺路石砸得脑袋开花。民众相信巴尔的摩的照相 馆内藏有布斯的照片,遂大肆破坏;马利兰的一位谩骂过林肯的编辑,被人 枪杀。

  总统快要死了;副总统qiáng生烂醉在chuáng上,头发沾满了烂泥;国务卿西华 中刀,有生命危险,大权立即落在粗鲁、bào躁、易怒的战争部长爱德华。M.史 丹顿手上。

  史丹顿相信政府的高官都是凶手谋杀的对象,激动莫名,他坐在垂危的 元首chuáng边,连连发布命令,命令就摆在丝帽顶上书写。他下令卫兵保护官员们的府邸;关闭福特戏院,逮捕每一个可疑的人,宣布华盛顿戒严;他召集 哥伦比亚区的整支军队和警察,及附近帐棚、营房、碉堡中的所有士兵,美国的特工人员和隶属军法局的秘探;他在全城四周安置哨兵,每个冈哨相隔50 尺;他在每一处渡口派人监视,更决然下令拖船、轮船和pào艇巡逻波多马 克河。

  史丹顿打电报给纽约警察局长,叫他派最好的警探来,随即又以电报下 令坚守加拿大边界,并命令巴尔的摩和俄亥俄铁路总裁在费城拦住格兰特将军,在他那截车厢前面挂个火车头,立刻把他接回华盛顿。

  他派一旅步兵进入下马利兰,派 1000 名骑兵火速去追刺客,一再说:“他 一定会设法去南方,守卫本市下游的波多马克河。”

  布斯所发she的子弹,she进了林肯左耳的下方,斜斜的穿过脑子,停在右 眼半吋以内。如果换上体力较弱的人一定马上就死了;可是林肯活了九个钟 头,重重呻吟。

  林肯太太被阻留在隔壁的房间里;她不断地坚持要到他chuáng边,一面哭一 面叫:“噢,上帝,我是不是听任丈夫死掉?”

  有一次,她抚摸他的面孔,将湿湿的脸颊贴在他脸上,他突然开始呻吟, 喘息声比先前更响。心神错乱的太太尖叫一声,往后退,晕倒在地。

  史丹顿听见扰嚷声,冲进房间大喊:“把那个女人带开,别再让她进来。” 七点过后不久,呻吟停止了,林肯的呼吸平静下来。在场的一位秘书写道:“他那疲惫的五官浮出难以言喻的平静表情。” 有时候,意识的幽宫闪过一丝知觉和了解,瞬间又消失了。

  最后的平静时刻,片断快乐的回忆也许会飘过他的心灵深处——那是消失已久的画面:在印第安那州鹿角山谷的一间敞棚屋中,晚上柴火熊熊;山 嘉蒙河流过纽沙勒的水车坝;安妮。鲁勒吉在纺轮边唱歌:“老公鹿”嘶叫求食;奥兰多。凯洛格讲述口吃法官的故事;chūn田镇的律师事务所墙上有墨 水印,书架顶冒出花芽??。

  数小时与死神挣扎中,军医李尔医师一直坐在总统旁边拉着他的手。七 点二十二分,医生叠起林肯那没有脉搏的手臂,在他眼皮上放两枚五角的硬币,使其闭起来,又用手帕绑好他的下巴。一位教士提议祈祷。屋顶上寒雨 滴答。巴尼斯将军拉一条布单盖住总统的面孔;史丹顿边哭边拉下百叶窗,挡住黎明的光线,并说出那夜唯一叫人难忘的话:“现在,他属于千秋万世。”

  第二天小泰德问白宫的访客,他父亲是否上了天堂。 对方答道:“我相信是的。” 泰德说:“我很庆幸他走了。他在这边始终不快乐,这个地方不适合他。”

  尾 声

  丧 礼 晚上,为它照明的火炬和焰火,耀亮了半个北美大陆。 葬礼车载着林肯的遗体回到伊利诺州,大群民众夹道致哀。车子本身包着皱绸;火车头也和拉灵车的马儿一样,罩上一块点缀着银星的大黑毯。 火车慢腾腾地向北走,铁轨两边聚集的人愈来愈多,表情愈来愈悲哀。

  火车到费城车站以前,先通过数英里密实的人墙;驶入市区,成千上万的人挤在街上。哀悼者的队伍由独立厅向外延伸了 3 英里长。他们一吋一吋 向前挪动了 10 个钟头,只为了瞻仰林肯的遗容一秒钟。星期六半夜,厅门关了,哀悼者不肯解散,整夜留在原地,到了星期日凌晨 3 点,人cháo更密了,甚至有些小伙子以 10 元出售他们所排到的位子。 士兵和警骑尽力维持jiāo通顺畅,避免阻塞,几百名女性晕倒,曾参加盖兹堡战役的荣民奋力维持秩序,竟也累倒了。

  丧礼预定在纽约举行,事前 24 小时,游览列车日夜不停地开进城,载来 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人cháo——旅社住满了,他们涌进私人住宅,冲到公园和 轮船码头上。

  第二天,16 匹由黑人驾驭的白马,拉着灵车走上百老汇,伤心的女人, 沿路抛花朵。后面传来哗哗哗的声音——那是 16 万送葬者手拿摇摆的旗帜,上面写着:“啊,遗憾,伊亚哥——遗憾!”“安静,要知道我是上帝”等 名句。

  50 万群众互相扭打践踏,想参观长长的游行队伍。面向百老汇的二楼窗 口,每一座位要 40 元租金,窗子都拿下来,以便尽量容纳观礼的人。

  唱诗班穿着白色长袍站在街角唱圣诗;乐队边走边念哀歌,100 门大pào 每隔 60 秒就在城市上空回响一次。

  群众在纽约市政厅的棺架边啜泣,很多人跟死者说话,有人想去摸他的 面孔;有一个女人趁卫兵不注意的时候低头吻遗体。

  星期二中午棺材合上以后,成千上万未能瞻仰遗容的人匆匆赶车西行, 前往灵车将要逗留的另外几个地点。灵车未到chūn田镇以前,始终被丧钟和礼pào包围,白天通过长chūn藤和花朵做成的拱门,经过孩子们挥舞旗帜的山坡; 晚上,为它照明的火炬和焰火,沿伸过半个北美大陆。

  举国激动得发狂。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葬礼。到处有因过劳而崩溃 的人。一位纽约青年用剃刀割断喉管,大叫:“我要去陪亚伯拉罕。林肯。” 暗杀发生 48小时后,有个委员团从chūn田镇赶到华盛顿,恳求林肯太太将 丈夫葬在他的家乡。起先她严厉拒绝。她自己知道,她在chūn田几乎没有朋友。 虽然她有 3个姊妹住在那儿,可是她讨厌其中的两位,又瞧不起另外一位,而且她对chūn田那个爱说闲话的小村庄充满轻蔑。 她对她的黑人裁缝说:“老天,伊丽莎白,我永远不回chūn田镇!”

  所以她计划将林肯埋在芝加哥,或者放在国会议堂原先为乔治。华盛顿建造的坟墓里。

  可是,禁不住大家苦求了 7 天,她终于同意将遗礼送回chūn田镇。小镇筹 募了一笔公共基金,买了一块有 4 条街廓的土地,州议会派人日夜挖掘,整理成一个墓园。

  5 月 4 日早晨,灵车终于进城了,墓园已经完工,数千位林肯的老友聚 在一起正要举行仪式,林肯太太突然大发雷霆,推翻原定计划,不让遗体葬在已做好的坟墓里,而要下葬在两英里外树林中的橡岭公墓。

  她决定的事不准打任何折扣,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否则,她就 要采取“qiáng烈”的手段把遗体带回华盛顿。她反对的理由十分荒谬:坟墓建在chūn田镇中央的“马瑟街”,而林肯太太瞧不起马瑟家族。几年前,马瑟家 的人曾惹她生气,现在,面对着丈夫的遗体,她仍不忘旧恨,不同意让林肯在马瑟家人沾染过的土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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