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明白_孙睿【完结】(10)

2019-03-10  作者|标签:孙睿

  “那我前天上课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原来刘子说的那个“不错的红头发女孩”,就是雷蕾。

  “我就那天没来,还让你碰上了。”

  “呵呵,我就那天来了。”

  “怪不得那么多题不会,跑哪儿野去了?”

  “不就问了你几道题吗,什么叫那么多都不会,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答的。”

  “那你自己怎么没考一百分?”

  “还说呢,就是逆行那道题,你说扣6分,我认为不该这么狠,扣3分就不少了,检查的时候给改了过来,成绩出来后就后悔了。”

  “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嗨,这东西,过了就得。”

  14

  出了考场大院,我问雷蕾:“去哪儿?”

  “回学校。”雷蕾向车站走去。

  “你在哪儿上学?”我跟着她。

  “gān嘛?”

  “我找过你。”

  “找我gān嘛?”

  “不gān嘛。”

  “不gān嘛gān嘛找我。”

  “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

  “衣服的事儿。”

  “什么衣服?”

  “就是上回我在佑丹侬买的那两件T恤。”

  “我早就不在那儿gān了,有什么事儿你去店里解决。”

  “这件事儿只有你能解决。”

  “我?”

  “上次我买了两件,其中一件是买给女朋友的。”

  “那怎么了?”

  “可是我没有女朋友”

  “这关我什么事儿?”

  “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车来了,我走了,拜拜。”雷蕾上了车。

  “嗨,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在车下问。

  “有本事你就找到我。”雷蕾打开车窗,冲我摆摆手,做了一个鬼脸。

  15

  漂亮的女人总是招人喜爱,也说不出为什么,甚至对她没有一点了解,但就是情不自禁地喜欢。

  当学生的时候,我和老歪、刘子同时喜欢上一个女老师,不仅我们喜欢,全校男生,无论有几个女朋友的,都对她魂牵梦绕。

  女老师教了一门选修课,《英美概况》,每学期学生都要排队选她的课,选上课的学生故意考试不过,以便重修,多一次接触机会。因此她的课堂总是爆满,与多数课堂的冷冷清清形成鲜明对比,让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自愧不如。

  我有幸选上《英美概况》,听女老师用英语讲述文艺复兴、迷茫的一代、垮掉的一代,但什么都没听懂,只听到薄伽丘、海明威、艾伦金斯堡和凯鲁亚特等人的名字。

  听课的是清一色的男生,有女朋友的就骗女朋友说去洗澡,以此摆脱女友的纠缠,但下课后还是要和女友见面的,既然说去洗澡,就要有洗过的痕迹,所以,许多男生一下课就冲进厕所,把头发弄得湿漉漉地去找女友上自习,个别男生还要刮胡子、抹大宝、剪指甲、拔鼻毛。

  刘子曾经想尽办法让女老师下讲台来辅导他,企盼女老师在他的课桌前弯腰、低头,这样他的目光就会顺女老师T恤的领口she入里面,看到不该看的东东。那一次他的确是看到了,淡粉色的蕾丝花边包裹着两朵大花蕾,洁白得好似棉花糖,刘子说真想吃了它。这时女老师发现刘子的眼神不对,不是盯在题上而是自己的脖颈以下,好像对什么着了迷,色咪咪的,她忽然想到了为什么,于是挺直上身,将T恤从后面拽了拽,然后问刘子:懂了吗?刘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赶紧闭上嘴,这才没让哈喇子流出来。以后凡是有人举手示意没听懂,要求老师下来讲的时候,女老师都说:不讲了,谁让你刚才不好好听讲的。再后来女老师也下来过,这个时候夏天已经过去,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除《英美概况》外,该老师还教授大学英语,据说她带过的班级英语四级通过率全校第一。她上课的时候,我们就在对面教室上《弹塑性力学》,当时正逢夏天,她穿着超短裙、薄丝袜,伏在讲台上,尽显腰身曲线,玉腿修长,光彩夺目,套着薄丝袜,彰显性感,完全验证了丝袜是女人第二层皮肤的说法,身体散发的气味随穿堂风潜入我们教室,香气bī人,我们已魂不守舍。

  而我们这间教室的老师已人老珠huáng,她知道我们的心不在焉是因为对面教室那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为了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不顾夏日炎热,关了教室的前后门,斩断我们的视线,众人闷在里面汗流浃背,眼不见却心里惦记,恨自己的视线不能穿透墙壁。

  我们的老师还故意拖堂不下课,因为下了课我们就要趴到对面教室的门口,再回来上课时心都散了,所以我们总要等到对面女老师下课十分钟后才得以休息——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出教学楼,但我们还会追出教学楼甚至校门口,亲眼看着女老师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才放心,更多时候我们是失望的,因为女老师经常被停在校门口的小汽车接走。

  后来,没等我们毕业,女老师就远走高飞,先于我们离开学校,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无论身在何处,如果她还教课,听她讲课的学生总会络绎不绝,如果嫁了人,婆家一定不错,如果出国了,肯定更新了老外对中国女性的认识。

  16

  北京的学校多如牛毛,找到雷蕾实在不易,但北京的驾校不多,而在这个法规培训点上课的驾校更不多,所以找到雷蕾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原来她和我在一所驾校,而且我们约了同一辆车。

  “看见了吧,都不用我找,你自然会出现在我眼前,把抹布洗了。”我和雷蕾学车前的第一项工作是帮师傅擦车,师傅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gān点儿活是应该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接着。”雷蕾递给我抹布。

  “怎么能叫倒霉呢,这是缘分,你不觉得咱俩准能好吗?”我在驾驶室里擦着车窗。

  “笑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没有,也不会和你好的。”雷蕾在车下擦着车灯。

  有男朋友了,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呀。“发什么呆呀!”雷蕾泼了一盘凉水在挡风玻璃上。

  师傅走过来摸了一把车身,说:“行,擦得挺gān净,你俩都上车。”

  按规定,除司机外,车内只能坐一个人,但师傅还是让我和雷蕾一同坐进驾驶室,他说你俩看着点,前面有警察巡视你们就低头。

  驾校规矩繁杂,不让gān的事儿多了,没几个师傅完全遵守,上面规定出车时禁止听音乐,可这个师傅偏听,好几盘磁带换着听,连席琳迪翁都有。

  上午结束时,我和雷蕾已经熟练掌握摘挂挡,师傅让雷蕾去食堂领三份饭,雷蕾看我一眼说,gān嘛不让他去,师傅说我找他有点事儿,雷蕾瞟我一眼,悻悻而去。

  见雷蕾走远,师傅把我叫到跟前,蹲在地上说,我看你对人家挺有意思呀,我问我对谁有意思,师傅说你跟我装什么傻呀,你上午一个劲儿地套磁,以为我看不出来,跟你说,我都撮合成好几对学员了,从我这毕业的学员,不但拿了驾照,没过几天又领了结婚证,我说我还小,不到结婚年龄,师傅说你先谈着呀,就跟开新车似的,且得磨合一段呢,我说我是想和她好,可是她没有那层意思,师傅说你别着急,一会儿我帮你约她,然后给你俩找个地方谈谈,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中南海”:师傅,您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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