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159)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什么事?”

  “为何答应让我吻你呢?”

  “答应?”

  船津肯定的点头。但,冬子不记得曾经接受对方的吻。

  “什么时候?”

  “上次你醉了,我送你回家时。”

  冬子低头不语。当时的确失去戒心,让船津送自己回家,而且睡得不省人事。

  “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当时我吻了你。”

  “你默默接受了。”

  “可是,当时我醉了……”

  “你的确是醉了,如果我想占有你,也一定没问题。”船津忽然恢复自信似的上身前额。“可是,我喜欢你,觉得不应该以那种方式……”

  冬子低声辩白:“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哩!”

  “那么,你只要喝醉,就会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吗?而且自己先睡着?”

  “不……”

  “因为你对我有某种程度的好感。”

  确实是有这么一点。如果对船津无好感、不放心,一开始就不可能喝得那样醉,也不会毫无戒心了。

  “你告诉我关于自己的病之事,以及工作上之事,完全是……”

  “因为我对你很感激。”

  “不只是感激,还因为喜欢我……”

  “当然,由于有贵志先生存在,我自知敌不过他。”

  “你和他不一样的。”

  “你爱所长较多,只爱我一点点?”

  “不是这种意思。”

  被问及对贵志和船津的爱有何差别?冬子也无法回答。若说对贵志是爱,对船津只有好感,总觉得不太正确!冬子对贵志既爱又有一份亲切感,也觉得很习惯,已经彼此适应;但是,对船律的心情,若说爱是太重了些,说只是好感却太轻了些,而是超越好感的爱,像是珍惜美丽的鲜花一样。

  反正,内容不同,无法比较qiáng弱。

  冬子愿意把身体jiāo给贵志,目前仍不想跨越,一方面是懦弱,另一方面也是来自多年累积的安心感。和贵志在一起,她不必伪装,也无需勉qiáng,反正对方是比自己年长,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全部都jiāo给他就可以。

  但是和船津却不能如此。身为比对方年长两岁的女人,冬子产生责任感,而必须觉得紧张,以对等的态度面对对方,这样虽然新鲜,却也有些令人郁闷。

  像此刻,船津当面问她为何接受他亲吻,也是出自年轻人的纯情和认真,可是这种真挚态度也令冬子的心情保持清醒。

  “对不起。”漫长的沉默之后,冬子喃喃说道。

  “我并非要你道歉,只是想知道那是虚情假意吗?”

  “是恶作剧吗?”

  “不是。”

  “这么说,是真心了?”

  年轻男人为何一定要如此黑白分明呢?就算允许对方亲吻,有时候也很难分清这是恶作剧或真心,很可能因当时情绪动摇而答应了对方。

  “请你说出来。”

  “不知道……”

  “对自己所做的事不负责任吗?”

  冬子未回答,凝视着手上的酒杯。

  “那么,我就自行解释了。你喜欢我、爱我,所以那天晚上想给我一切。”

  “我可以这样相信吗?”

  冬子轻轻点头。因为,在船津迢问之下,她忽然觉得似乎真的有这种意思。

  “对你而言,或许这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却非常重要。”船津似在说给自己听。“即使去了美国,我也不会忘记你。”

  “可是,你说过是为了忘掉我……”

  “只是如此希望而已。”

  看着船津被柜台昏huáng的灯光照着的侧脸,冬子忽然深刻体会失去他的寂寞了。

  “走吧!”冬子望着船津。

  “等一下。”船津说。

  但,冬子站起身,走向出口。

  “为什么要回家呢?再陪我到另一家喝两杯吧?”边爬上通往地面的楼梯,船津边说。

  冬子没有回答,来到马路上,回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还想再喝。”

  “那我先失陪了。”冬子环顾四周,朝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一定要回去吗?”

  “抱歉,我今天很累了。”

  船津脸上虽有怒容,冬子仍逞自上车,低头致意,说:“再见!”

  船津没回答,只是怔立在夜晚的街头。

  在车上,冬子轻轻叹息了。船津爱慕自己当然值得高兴,可是如此专情却令她有点难以承受。如果身体状况很好,还可以陪他,但今天却很想好好休息。

  直接回到家,一看,十时正。冲过澡,换上家居服时,电话响了。

  冬子以为又是船津打来,迟疑片刻,这才拿起话筒。但,里面传来的却是老年男性的声音。

  “我是中山,中山士朗。”

  对方讲了两遍,冬于才想到是中山教授。

  “抱歉,深夜打电话打扰,但是,内人没有去你那边吗?”

  “不,没有。夫人怎么啦?”

  “不在家。”或许是心理因素使然,中山教授的声音似很焦虑。

  “可能去什么地方了吧?”

  “昨天就不在家了。”

  “昨天?”

  “好像是昨天下午出门。”

  “会去亲戚家吗?”

  “我已经询问过了,都没有,所以……”

  “会去什么地方呢?”冬子问。

  教授当然无法回答了。

  明知有点多管闲事,冬子仍试着问:“发生什么事呢?”

  “不,没什么。”教授含糊带过。

  “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想不可能。四、五天前,我们稍微吵了一架。”

  “吵架?”

  “只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

  “夫人会是预定要去哪里旅行吗?”

  “应该没有,而且,也未带什么随身物件。”

  “那么,也许是到附近哪里吧!”

  “有可能。不过,她如果和你联络,能打电话告诉我吗?”

  “当然没问题。但,你是否要报警或……”

  “我想没有必要吧!再等一些时间看看。”

  “是吗?”

  “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教授说完后,挂断电话。

  冬子看看chuáng头柜上的座钟,已经十一时过后。假定中山夫人今晚也未归,就是两天没回家了。

  回想起来,这一个星期以来,自己跟夫人也未曾有过联络。上星期,夫人曾打过电话,说她人在银座,问冬子是否要一起吃饭,不过冬子正好有事,推炬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打电话联络。

  昨天忽然想到要打个电话给她,为上次的拒绝表示歉意,却又觉得麻烦而作罢如果当时打了电话,或许能了解是什么情形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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