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望者 by:毒伯爵斯内普【完结】(3)

2019-02-18  作者|标签:毒伯爵斯内普

“好半天,我也累了,才放开她。随口问她:‘你刚才怎么不逃命呢?’

“她半天都没有回答我,好久才叹了口气:‘家里人都死光了,留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看她的样子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倒像是哪位贵族的小姐。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莱茵海娜。’

“‘姓什么?’

“‘不知道!’

“我瞥了她一眼,从她的衣袋里掏出手绢。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抓着权杖的双头鹫。‘你姓克斯弗莱奇?

“克斯弗莱奇伯爵是隆美尔元帅在北非战线上的得力干将。准确来说他是我的同行,是北非间谍的总头子。可惜情报被蒙哥马利手下的MI-6特工们截了去,隆美尔被多疑的希特勒毒死了,他能好得到哪里去?

“我处理了他的家人,但那只老狐狸只供出了他有个情妇所生的儿子,我和他也算有交情,但是真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他家的家纹很特殊,是黄金双头鹫。如果不是看到她手绢上的纹章,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我把手绢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以后再给你买块新的,听我的话,我会想法子让你活下去。’

“她突然冲我冷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我有点后悔,这个小女孩,她完全继承了克斯弗莱奇家族的权术、阴谋和血。

“我当时如果真后悔了就好了。但已经来不及,玛尔德芙娜向我走过来。‘亲爱的,票已经买好了。这个小孩是谁?’

“我扯了个谎:‘朋友的女儿,把东西给我。你在这儿待几天,我还有事要办。’”

天已经完全黑了,田野里隐隐有灯火,有风的呜咽。鹅毛般的雪花落到窗玻璃上,一瞬间便化成了水滴。玻璃里层结了柔柔的水雾,很快外面零星的灯光也晕成柔黄的光团。老人用指尖在窗玻璃上写下当年那个少女的名字,又迅速抹去。黑暗透了进来,如同一道被撕裂的伤口。“那时候纳粹帝国已经大厦将倾啦,我当然不会那么忠诚,但我又舍不得这么多年的努力,真是矛盾哪。

“经过考虑,我走了一着险棋:英国MI-6有个上校军衔的情报科长是华裔,姓李。而这位李先生正好属于中东英美两不管地带,加之工作性质隐秘,军情六处官僚习气又重,认识他的人极少。

“伪造书信可是我的拿手好戏。约翰牛(英国人的噱称)们个个都是实心眼,当即把李上校召回伦敦。可是,他再也到不了伦敦啦。换成是我,带着莱茵海娜,到了泰晤士河畔。那时候欧洲东方人太稀有了,他们看我们全都一个模样。等他们反应过来,所有的档案、资料、证件,都被我做过了手脚。

“那天的《镜报》、《星期日泰晤士报》都登出了一块小消息‘纳粹间谍与情妇被谋杀’好家伙,这些记者鼻子真尖。我把报纸扔进垃圾箱,摘下手套揉了揉手腕。玛尔德芙娜的脖子很漂亮,有一次她过生日,我送了一条突尼斯产的石榴石项链给她。而这么美的脖颈。颈骨碎裂的声音同样很好听。”

年轻人冷笑了一下,拍纸簿翻过一页:“好利索啊。”

“一个故事而已,不必当真。在讲述者把它讲出来之前已经修改了无数遍,足以使一个懦夫变成英雄,使流氓当上皇帝。你等一下。”老人起身出了车厢,不多时端了两大杯热咖啡回来。“其实往后你也不必记得这么仔细了,手不酸么?”

“谢谢先生。”青年接过咖啡杯,甜甜一笑。他打开随身的手提电脑支起话筒“可以用识音软件……然后,您就冒充了那位李上校?”

“我还能怎么办?我在英国也不好办啊,首先是莱茵海娜,这个小麻烦只会讲德语和一点法语,而当时德国和奥地利移民全被隔离在东区白教堂一代。我绞尽脑汁想了两个晚上才想出办法来:我在伦敦有个朋友,瑞典人。儿子不知怎么的参加了德军,在中途岛战役中被美国人打死了。老夫妇得知她是德意志贵族的孤女,很高兴地接受了她。

“然后我在伦敦呆了有半个月,什么正事也不干。刚换了个身份,总要适应几天不是?这位李上校可真是个好人,应该在西敏司大教堂给他献一台弥撒——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没结婚,父母都在广州,也没有固定的女友——也许有,至少不在伦敦。

“那一段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每天就是在街头乱逛。看报纸上的新闻。如我想象的完全一样,德军节节败退。战线从波兰撤到了奥地利,霍卡倍尔重蹈了毛奇元帅在一九一七年在凡尔登的覆辙。将多瑙河染红的,换成了日尔曼小伙子们的鲜血。咳。没必要说这个,你回去读点历史书便可以知道得比我更详细。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前海军人员’为什么会及时从胶着状态的鲁尔河战役中及时退出,在巴顿将军刚死时出军东欧,而艾森豪威尔又怎么能知道可以在诺曼底登陆而不是在莱瓜?”

不待青年回答,他眯了眼:“中国人有句老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曾经是盖世太保的高级军官,知道的事情能少么?我到英国的时候还是早春,转眼便到了冬天。再过几个月,希特勒和爱娃·勃劳恩自杀,苏联红军占领柏林,联合国成立,国际法庭在海牙成立。迎来了第一批受审者:我的昔日同僚们。

“那一端时间我很不安,作为陪审团的一员,需要我出席的审讯共有十四场。其中就包括戈林,他认识我。

“如果他狗急跳墙把我咬出来,那可就惨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现在看看真是没有必要。当时,我是军情六处的少将,民众心目中的情报英雄,胸前别着英王乔治六世陛下亲自颁发的皇家圣十字勋章。而戈林先生,则是一个甲级战犯。”

青年扬了扬眉角,手里玩弄着圆珠笔。在纸上随手涂写二战时期名将的名字。“他似乎领了您的好意。”

“不错,你竟然猜出来了,那颗氰化钾药丸是我放的。那天我穿着便装,走进他的单人牢房里。叫了他一声:‘戈林元帅。’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我已经不是元帅啦。’

“那时他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老人了。肥胖而虚弱,纽伦堡潮湿的空气让他的关节肿痛。他将腿伸直,用德语缓慢而清楚地对我说:‘把东西留下,你去完成你没做完的事吧。’

“是的,就是他在一九三四年命令我处死罗姆。头天晚上他亲手在关押罗姆的单人牢房里放了一把勃郎宁手枪。罗姆并没有领情,但戈林很有自知之明。他颤抖着对我伸出一只手,那手肥胖,皮肤松弛布满了老年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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