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望者 by:毒伯爵斯内普【完结】(2)

2019-02-18  作者|标签:毒伯爵斯内普

文案:

这是起点,也是终结。

我所有正剧风格的文章,皆由此始,也由此终。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先生 ┃ 配角: ┃ 其它:

“你看起来像是个警察。而且是高级警官,这么年轻,真是难得。”老人脱下大衣挂在衣帽钩上,抬起眼打量了一下他对面端坐的青年。

年轻人报以礼貌的微笑:“老先生走眼了。我只是个小公务员而已。”

“在我面前,你丝毫没有掩饰的必要。我不是你的朋友、同僚、政敌,也不是罪犯或恐怖分子。不是——我不是任何人。”老人微眯起眼睛,露出眼角一道深刻的鱼尾纹。他年纪在六十岁左右,鬓边已经花白。头发和瞳孔都是黑色,东方人的样子。“或者这还不足以让你提起兴趣,那么,我想告诉你:双头鹫家族黄金的血在你这一代还没有冷却下去,我很高兴。”

青年无动于衷地继续微笑,站起来伸出右手。“原来是父执,失敬失敬。”

老人并没有与他握手,反是双手交握支住下巴,抬眼看着青年秀丽略带女相的脸。“看来,凌策对你的教育真不错。当然,他也是个好孩子——不,不是孩子了。他也有五十岁了吧?”

“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青年仍然保持温文的风度,只是浅水蓝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暗色。

“我的名字?早忘记了。”老人意味深长地笑着。“不要吃惊,世界上有很多没有名字的人。当你决定成为一个立于天之顶端的人时,你便会开始修改自己的记忆。抹掉那些写不进回忆录或传记的污点、暗面。抹来改去,早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咳了一声:“如果你觉得方便,可以叫我‘先生’。有很长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这么称呼我。”

列车停了一下。乘警从外面走廊上经过,喇叭中响起了德语和罗马尼亚语的报站声,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这是东方快车的支线,从巴伐利亚的慕尼黑到波兰的什切青,分布着上百个零散的小站。有的是是一间小屋,一片月台而已。

每个月台上,都会站着两三个等候接站的人。隆冬的波洛克平原衰草披离雪落如席,他们裹在厚厚的大衣里。老头子们的鼻尖冻得通红,跳脚咒骂着天气。女人们裹紧了头巾,划着十字。

他们被叫做守望者。

“旅途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如果你愿意,可以记下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哥哥是个记者。他可以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老人举眼向天,青年微笑着取出圆珠笔和拍纸簿,开始速记。

“这个故事,应该是从我的少年时代讲起的。但很糟糕,从前的事情,我全都忘记了。那就把开头定在一九四四年的德累斯顿吧,那也是很早之前了。”

“六十年啦,但我还能记得,那时我二十五岁,作为一个有野心也有实力的年轻人,从青年团出来后的七年时间,足够爬到盖世太保上校的位置。”

“我准确来讲不是雅利安人,但是这已经没有了关系。罗姆和海姆利希(注,这二人都是二战初期纳粹冲锋队军官)都有犹太血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走上权利的顶峰。希特勒对我的民族一直抱有一种近似恐惧的感情,很幸运地,这种感情在我身上表现为信任。

青年皱了皱眉:“您崇拜希特勒么?”

“你是问当时还是现在?哦,孩子,一个真正的野心家是不会崇拜任何人的。他甚至嫉妒上帝。而现在。我曾经拥有比他——比任何一个独裁者更大的权力。这些权力是隐藏在法律之下的,所以使用起来有成倍的快感。”老人向青年伸出手:“或许你真的该握一下这只手。就是它,在一九三九年将一颗点三五口径的手枪子弹送进罗姆的脑袋,也是它,在一九四六年在戈林的绞刑决议书上签字。”

青年礼貌地与他握手,那只手仍然温暖有力。

“我属于盖世太保中最不见天日的一部分:进行纳粹内部清洗。希特勒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尤其是在他晚年。我名义上是个财政部秘书,实际上作着最血腥的工作。但凡希特勒怀疑的人,我会安排他们死于一场车祸、盟军轰炸或疾病。然后他们的妻子儿女也消失了。名义上是移居海外,实际,哼,你也明白。一切一切,都天衣无缝。

“我去接我的搭档兼副官,她叫玛尔德芙娜·米德莱。是个很漂亮的意大利女人,奶油色头发,紫罗兰色的眼睛,笑起来像简·方达。她的对外名义是我的情妇,但我并不喜欢她,也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并没有在约定接头地点出现。那是个街头咖啡馆,是我特意挑好的。不引人注意,靠防空洞也近——那是一九四四年十月啊,盟军的飞机将成吨的炸弹倾倒在波德平原上,连德累斯顿大教堂都炸毁了。我买了张报纸,边看边等她。很正常地,那个‘前海军人员’(指邱吉尔,他曾经在张伯伦内阁任海军大臣)是不会让人在街头喝完一杯咖啡的。

“当地人显然训练有素了。每个人都取出名片来压在杯子底下。店老板边跑边大声承诺如果他的店没有被炸掉,他会免费给每人再送一杯咖啡。

“但是这个承诺大概是落空了。我们跑出去还不到十米,一颗炸弹正好落在那些桌椅上。爆炸产生的气流将我推了个趔趄,有几个跑得慢的人当场炸死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换用了大当量的炸弹,这些混蛋们。

“人越来越乱,狼奔豚突。我在人群中找玛尔德芙娜,耳朵却不自主地听着临街窗子里传出来的钢琴声。

“不,那琴声其实不怎么好听,我年轻时也挺浪漫的,朋友们聚会喝茶,总是我弹钢琴。我只是奇怪。防空警报都响了这么久,那人怎么还不逃命。

“也是年轻人心性啊,我扒在窗台上伸头向里看。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女孩子背对窗户,正在弹琴。

“她从背影看去只有十岁左右。我一转念头,想来这与我也没有什么坏处,便推开窗户翻进去,抓住她便向门外跑。一路几乎是脚不踩地地跑到临时充当防空洞的地铁俾斯麦纪念车站里。”

天渐渐黑下去了。东方的地平线上金星闪着一只昏昏欲睡的眼睛。老人微笑:“故事讲到这里,俗啦。”

“挺有趣的,您继续。”

“好吧。那里面具体情形我就不描述了,跟你看到的所有二战电影都差不多。只是因为大家都习惯了,伤亡并不多。四处找不到我的副官,我已经有点上火了。拖着那个小姑娘,没好气地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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