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望者 by:毒伯爵斯内普【完结】(18)

2019-02-18  作者|标签:毒伯爵斯内普

列车已经进入了波兰的国境。天色似乎有点见亮,可细一看那抹鱼肚白又不见了。鹅毛雪花比刚才稀了些,却不是飘落。而是在狂风挟裹下笔直地坠落大地。

年轻人竭力将脑海中无关的事排开,以他职业性的眼光来观察这个故事的讲述者。他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有失意失落,有拿捏不当。但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如无边墨海,没有任何涟漪或倒影。偶尔会有虎一般纯黑的目光,带着冷酷。

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怜悯之心,他的让步是为了等待,他的懦弱只是逢场作戏。

或许,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得到他的爱。

但谁不是这样呢?毕竟,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

“或许你知道的,那座地下城里,莱茵海娜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她用各种手段,使欧洲三大名医世家臣服于她。其中甚至包括海因夏尔茨这一非人的异类。(注,此处海因夏尔茨医生为斯内普另一作品《美国黄昏》中人物,是吸血鬼,此处出来友情客串一把,大家鼓励吧)他们的医学,生物学技术极端发达,可以在不动声色之间,用毒药或疾病解决一切。

“全世界的安全组织不可能对他们毫无察觉,但在无数的小冲突中,最优秀的特工也没有取得任何一次胜利。他们殉职了,上了星墙。(注,美国中央情报局为纪念殉职特工的纪念墙,每个殉职特工用一颗星代表)但他们的身体,受的教育和训练却没有死。在经过彻底的洗脑和整容之后,他们变成了一个新的人,一个第三帝国的军官,一个纳粹。

“我永远无法得知杜莱彻的从前。只知道他原先是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青年,白种人。至于别的,他到底是克格勃还是军情六处,叫什么名字说什么语言,爱人是个怎样的可爱姑娘,都永不得知。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死了。在他从人世间消失十年之后。

“第二天,我就从报纸上读到了新闻。那个记者大概有BKA(注,前西德联邦安全局)的条线,报导得非常细致。那是一场看似很普通的交通事故。那天下雨,他的车熄火了。后面的人没看见,就撞了上去。现场很惨,足以毁掉一切证据。”

年轻人轻蔑而自信地冷笑。“证据是永远无法完全毁灭的。”

“那时当然。但发现证据也需要最好的法医,痕迹学家和决策者。这几点星寒是一样也不缺。那具尸体的牙齿检查与舒维梅克的对上了,左腿也有曾经骨折的痕迹。但海因里希发现了些许不同:一般人都是右手肌肉比左手的发达,但左撇子却是两手完全一样。那边是矫枉过正,仔细过头了。他们制造了一具完美的尸体,惟独没注意到舒维梅克是个平时刻意掩饰的左撇子。

“那时侯的DNA技术并不像现在那样发达,否则我们冰山一样沉稳的法医先生会因为那具伪装完美的尸体而郁闷得无地自容。他错误地将尸体判断为基因复制品,却没有想过,真正的舒维梅克,无论是死是活,他到哪里去了?”

年轻人的冷笑冻僵在脸上,他无法解答这个故事中的任何问题。他虽然敏捷善思,但毕竟没有经过那么多的爱恨纠缠,没有历验过光与影交织而成的螺旋迷宫。

他疲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人也并不急着揭示答案,他平静地讲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开始佩服星寒。有些人。他也会犯错。但他就是比别人多想那么一点。这一点,可是相差很多的一点。

“不错,这个几乎只可能在科幻小说中出现的事件真的被他给想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蒙对的。国际刑警迅速下发了红色通缉令,却是对原本应该死掉了的罗伯特·舒维梅克。

“当然,这很冒险。作为一个政界新人,一点错误都是致命的。而以路德维希的手段,可以给那个人进行彻底整容,使通缉令变成一张废纸。何况国际刑警的通缉令只能冻结此人的合法身份,使他无法离开这个国家,不能拥有驾照和信用卡。此外,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他唯一的胜算,就是路德维希不敢再一次为那个人整容。要知道无论多么彻底的洗脑,都无法完全抹掉记忆。总会有一两个‘钥匙’。一旦触及,就会把从前的事全都回忆起来。路德维希此时决计不会舍得牺牲他的副官,那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那个答应了要带他走的人。

“你要问了。杜莱彻不是已经死了么?不错,他死了。但如果及时地将他的前脑移植到合适的新的身体中,就会活过来。会保留记忆和思维方式。就像《道尔教授的头颅》中那几颗离体头颅一样,只是手术难度会很高,又要修改基因,这么多年了,自路德维希之后,别人连想都不敢想。

“这是一场角力,谁先挺不住,谁就输了。路德维希一反常态地沉不住气,竟然先提出来要用他的研究档案来换对舒维梅克,不,此时是对杜莱彻的赦免令。”

老人无声地笑,说不上是郁闷还是促狭。“五月初的柏林,夜里还有点凉。那天天气很好,月亮是一片晶莹温润的黄更显得天色黑沉如同凝胶。美茵河水在桥下无声流淌,水汽将煤气街灯晕成模糊温柔的光团。

“星寒的那辆黑色宝马车停在美茵河桥头,那时侯那里还只是近郊。星寒本人没到,只有凌策若无其事地倚在桥栏杆上。看着仿佛是从黑暗中挤出来的路德维希,一脸轻松。

“‘你哥今晚上有事,我替他来——反正你也没说具体要谁来——你希望是谁,我还是你哥哥?’凌策侧着脸,眯起眼睛看他。‘别一脑门子官司,跟个克格勃似的。’

“‘你。’

“‘也是,要是我有这么个弟弟,我就到月球上去一辈子不叫自己瞧见他。’

“‘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现在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凌策哈哈大笑,笑完仍是侧着脸,眯着眼睛。他总是这样勾引小姑娘,他的身上总有股危险而温暖的气息。‘我可不会拧一张苦瓜脸能用俩分词就不用一个半地教训你。咱俩,是一种人。’

“‘东西呢?’

路德维希疲倦地伸出一只手。他破天荒地没有穿黑色西装外套,白衬衫被银色头发衬得泛出雪地一般空冷的光,虚虚地挂在身上,在夜风中单薄得像个影子。‘东西,拿过来。’

“‘什么东西——哦!明白了。瞧我这猪脑子,怪不得老走好运(德语”祝好运“字面翻译为”祝你有一头猪“)——等等啊,哎,找着了。’凌策把一沓证件递过去。‘我趁张不注意,给你多办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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