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养成系统 作者:十三眼黑猫(一)【完结】(64)

2019-06-25  作者|标签:十三眼黑猫 快穿 系统 游戏网游 无限流


  j-i蛋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宋观每个周目要经历的世界,并不是靠随机抽中某个就一锤定音的。
  空间系统会随机抽取十个左右的小世界让j-i蛋君来选择,j-i蛋君就从那十个世界里,挑选出它最想要的一个。本次第四周目进行选择的时候,j-i蛋君发现它十分不幸的,随机到的都是些死法十分血腥可怕的世界——
  比如说,有一个世界,是“宋观”作为实验体,体内器官被寄生了各种小虫子,最后被蛀空了腹腔,然后轻轻一戳,肚皮破开流了一地虫子什么的……
  又比如说,作为外星母体,被子体分吃了,偏偏子体还不一口吃完,而是慢慢折磨母体,因为母体有着极强的愈合再生能力,所以就被当做是一种无限可再生食材一样,被圈养着分吃……
  有如此凶残展开做为对照组,j-i蛋君给宋观选择的第四周目里,无论是原本大纲的死法,还是后来宋观意外开辟出来的新型死法,有了那些对照组的冲击在前,在相比较而言之下,也就显得不那么不遭罪了。
  但宋观还是没办法接受的。
  j-i蛋君真想仰天长叹,真真是炮灰难做啊!
  说多都是泪,“炮灰”不是那么好当的,“炮灰攻”更不是那么好当的,j-i蛋君真的好怕再来一发让人hold不住的剧情,然后宋观就被玩坏了。它现在也没别的祈求,只希望下一周目剧情能平和一点,能给宋观一点时间缓一缓情绪。当然,最重要的,是“死亡痛觉关闭”这个东西能让它早日成功地申请到手,它希望能早日给宋观用上,让宋观别再每个周目都经历一场痛苦的死亡。
  【系统解说模式结束,希望引导者的帮助解决了玩家到目前为止所有不明白的问题】
  【下一目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现在进入倒计时阶段——】
  【五……】
  【四……】
  【三……】
  【二……】
  【一……】
  伴随着下一周目剧情即将开始的系统提示音,被j-i蛋君深深惦念着的宋观,顺利进入了第五周目。
  这一回,宋观接手新壳子的地点,是在卫生间。自然的,当时该壳子正在进行的行为动词是,“蹲厕所”——
  没错,原主蹲了一半厕所就升天了,还是便秘的那种。
  宋观一瞬间就:“……”
  有点恶心。
  一脸黑线地继续蹲那原主蹲到一半的厕所,在本周目一开始就遭遇了如此巨大“惊喜”的宋观,显然没有料到“惊喜”并不是只出现一个的。当他上完了厕所起来洗手,看到的,是洗手台的那面墙上,被人用报纸贴得严丝合缝的半身镜。
  这半身镜上的报纸,贴得并不整齐,并且右下角地方的那一块报纸,十分明显得裂了一道细缝。
  宋观看着那一道报纸细缝,皱眉,他的手就跟自己有意识了一般,一下直接扒拉上去,是个撕的动作。
  这尘世人生百态里,有一种生活态度叫“手不小心贱了一下”。同时这浮世浮尘里也有一句老话叫做“每一个事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若以这句老话是正确的作为前提进行推理,那么眼前这卫生间里,这半身镜被报纸贴成这样,肯定是有它的原因的——且不论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防尘,还是为了防鬼。
  可宋观手♂贱扯开了那裂开口子的报纸,他是十分漫不经心地一撕,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薄薄纸张在他手里发出“嘶拉”一声响,那是一道十分流畅且清脆的声音。随着这一撕扯,报纸底下掩盖的镜子自然而然地就裸露了出来,于是灯光明亮的卫生间里,宋观毫无心理准备的,就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那鬼魅一般的影像——
  那是一张扭曲的脸,都不像是个人类。
  ——所有的五官都仿佛错移了一位,畸形而坑洼的面部。
  像被人捏毁了的石雕,小孩子胡乱涂鸦的一张画像。
  ——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
  甚至连鼻子都只剩下半管。
  宋观:“……”
  我艹,吓出翔!


第55章 唐隋番外·蜻蜓
  【不用醒来。也就不用知晓时日长久。】
  ——小哥哥。小哥哥。外面真的好冷呢。我觉得好冷啊。
  这样的濒死之际,血r_ou_被烧成灰的温度里,恍惚的错觉之中,他仿佛又听到了唐宋当年拉着他手时轻轻低语的那句话。他仿佛又听见。仿佛。于是便也就真的觉得有些冷了。明明骨血都快要在这瞬间极高的温度里沸腾,可他真的便觉得冷。脑中一片紊乱里,那些破碎而不连贯的画面,是他离开这个世间的最后记忆。
  可有那样一瞬的倒错感,他陷于剔骨的严寒之中,而截然相反的是外头蒸腾的温度,连时间都沸腾高温,两厢极度的撕扯之中,他已辨不清到底是幻觉又或是真实。一切都似在荒诞地溯流而回,仿佛他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他和唐宋隔着墙角的栅栏,外头明月如冰,是初秋的夜。雾气深重,秋夜寒凉,他和唐宋隔着栅栏偎依,他攥着唐宋的手。屋外月光洁白明净,是幽幽的清明。他听见唐宋声音极轻地对他说:“小哥哥你拉住我的手呀,你拉住我的手,我就不冷了。”
  是不是都是错觉?其实后来的一切都尚未发生。他这一生到底是算长还是算短?回忆的时候竟有些茫然。人生的时间线断裂成这样清晰的两部分,一半是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半是被滞留的岁月。
  他很少回忆,真的很少。
  年幼时他也曾是父母最为宝贝最为令之骄傲的孩子,但后来一切都发生成截然不同的模样。他在少年时期常被母亲反锁在房间里关禁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时候会是因为一句话,又或者仅仅是一个眼神的触怒。
  他的母亲不会打他,因为这样的行为对于她的教养来说也实在过于失态。她只消将他关起来。没有窗的屋子,没有灯,只有紧闭的大门。白日里还能从门缝间看见微弱的光,到了夜间便是漆黑的一片。
  时间在死寂的黑暗里凝固得让人窒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变得难捱。他原先最初的时候还会哭,次日见着母亲只求着不要再将他关起来,他说他一定会好好听话。母亲低头看他,片刻后伸出了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动作那样温柔,连声音都是轻软的,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手指温度冰凉。
  她这样说:“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怪物。”
  没有音调的语句,浮于假象的表情。不是问他,也不是自问,只是一句陈述。那触摸在脸上的手指冰凉温度,也比不上母亲审视过来的目光让人刻骨寒凉。
  年少时,他总想着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得母亲不高兴才会如此,所以他想着要改正。后来才发现,于母亲来说,他本身就成了一个错误。
  如果他本身就是个错误,那又要如何改正?
  他在被确诊得了那个病之后,就成一个对他父母来说不显眼的污迹——随着时日渐长,旁人都在都在长大,旁人都在老去,唯有他的那张脸依然还是当年的模样,不变得让人觉得恐怖。就仿佛他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死去,留下的不过是个不老不腐的尸体标本。
  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孩子。父亲说,这是唐宋,你弟弟。
  那个小孩子站在他父亲身旁,低着头,等抬头看他的时候,便是个有点惊讶的模样。而他神色没有波动,大约是因为对这一切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其实两个人在今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只是大人们都不知道。
  对比于他淡漠的态度,母亲失态到那时回房间之后竟然动手打了他。仿佛痛苦至极的表情,先落下来的是眼泪,她将无可宣泄的感情都归结在他身上。母亲说:“如果不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
  父亲和母亲感情破裂的原因有那么多种,他是作为点燃其中诸多因果的一个导火索。但母亲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他。在反复想起自己这一生不幸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她都会将这一切归结于他。
  于是她在父亲面前维持着对一切不在意的表象,在他跟前的时候总归是歇斯底里。只是她一生都是如此矜骄的模样,便在他跟前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也是带一种自持。她将他关禁闭的时间越来越长。黑暗侵袭,他被封锁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这个房间他摸索这样多次。永远的都是两步宽三步长,时间凝固到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可是因为唐宋,所以有了不同。那个孩子叫他小哥哥。那个时候唐宋只是个小孩子,永远都是欢喜快乐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弯起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喜欢他,对着唐宋的时候,他多半是视若无物的态度。但那个小孩子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他有某种依恋的好感,总是想要更亲近他一点。
  哪怕是被他不耐烦得推倒了,磕破了膝盖,仍是不与旁人多说一句地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他对此无动于衷。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件事——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两部分,他自己,还有除了他以外在世界上的所有一切。如果不在意,也就无从谈起伤心。但那个小孩子总是锲而不舍地想要接近他,跟在他身后叫他小哥哥,稚嫩的声音叫得人心烦意乱。
  他那么烦他,直到那个晚上。那个同过往许多个日夜一样的晚上,他被母亲关了禁闭。无从得知时间的流逝速度,他只是在黑暗里拿着笔,因为看不见,所以往墙上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涂鸦。可是一侧的墙面被人敲响。一下连着一下,这样清晰。
  黑暗隔绝,那击打的声音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寻着那声音一点点挪移,把墙角的那堆杂物全部拨开之后,他看到一角栅栏那里透过来的一些微亮的光。“小哥哥?”很轻的低唤,像是怕惊动他人。栅栏外的唐宋低着脑袋看过来。洁白月光倾泻在孩子笑得弯弯的眉眼上,十岁孩子明亮的眼睛,没有丝毫y-in霾的瞳孔,那是不知岁月长久的天真。
  这算不算是一场劫难?算不算。那张笑颜,连同那晚撕裂了他整年少时期黑暗的月光一起,成了他魔怔了一生的劫数。他曾在那么漫长的岁月之后,第一次重新去牵另一个人的手。他握着唐宋的手那么用力,仿佛一个孩子拾捡起一块不属于自己的糖果。他在害怕,一直一直的,总是担心在未来时候不知何时会发生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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