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完结】(12)

2019-06-24  作者|标签:最后时代 校园 打脸 成长

  “这是你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医生说,“你这几年的情绪一直都处在一种不平稳的状态,基础情绪是焦躁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废话,你当我是傻逼啊。

  “让你的母亲进来一下。”医生说。

  我站起身,走出诊室,示意母亲进去。

  医生新换了一种药,一个月后再去复诊。

  我把手c-h-a进口袋,缩着脖子走在寒风里。

  一个月后复诊,医生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没有感情的说:“去做下心电图,抽血化验。”

  我无聊的数着天花板上的砖,天花板是173块,地砖是168块,墙砖是171块。

  抽血的时候父亲轻声说着不要看,但我专注的盯着血液的流动,分明听到我的身体里涌出最原始的冲动。

  新加了一种抑制躁狂的药。那个医生听到我描述怎么肢解一只小动物并且剥下它的皮时的表情就像吃了翔一样,我忍不住想笑。

  入睡前头脑中的歌声无法停下,我痛恨这种强迫状态,但如果没有歌声,我又会感到无尽的惶恐。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的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一个人长着我的脸,用鞭子抽打他,血r_ou_飞溅,直到染红了所有的地面,我站在一旁蜷缩着身体,充满恐惧,想让那个长着我的脸的人停下。

  停下!

  十字架上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他模糊的侧脸似乎是那么熟悉。

  再想起的那一瞬间我猛然清醒,躺在床上,浑身冷汗。

  然后我吃力的爬起身,冲向洗手间,似乎要把心脏吐出来一样,最后吐出的只有苦涩的胆汁。

  这一个月我和严武都没有什么交集,不是熟悉至极的朋友的那种默契,而是一种可以的疏离,我们都感受到了,也知道对方都感受到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内心的暴虐又开始涌起,充满焦躁。我开始想重回bd□□的圈子,但又没有那个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感受到了彻底的无助。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狗血大戏已经彻底开展。

  命运真他妈给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毫不留情面的。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穿着全黑的衣服,站在黑暗里,不被人发现,而离我不远处,则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沈予靠在墙上,不顾蹭脏了他的外套。y-in暗的楼道里闪烁的灯光照不清他的脸,他神色有点颓废,双手c-h-a在口袋里,脸色苍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像是一副静止的艺术品,诱惑人去沉沦。

  上帝精心雕琢的产物。

  严武背着书包走到楼梯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他有点不知所措。

  还未等他打招呼,沈予就扬起脸,看着严武有些惊咤和慌张的脸,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带着点忧伤。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沈予开口,却是这样一句,声音有点沙哑,竟像是才哭过。

  严武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偏过脸,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苦涩的说:“我也不知道喽。”

  忽然沈予直起身子,一把拽过严武,严武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已都是沈予身上的味道,没有汗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

  沈予的吻轻柔地落在严武的脸上,滑过严武的脸畔,在他耳边轻轻说:“我……”

  话没有说完,严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沈予的吻已经让他沉醉,无暇顾及其他。

  两人就这样在y-in暗的楼道献出了彼此的初吻,是的,严武至今是个在室男,而沈予虽然交过几个女友,却因为他的洁癖,都没有接过吻。

  色情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已经发育的很好,青春期的荷尔蒙在蠢蠢欲动,更添加了几分禁忌的味道。

  而我站在黑暗里,带着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从口袋里摸出刀片,往左臂上缓慢的划过三刀,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沈予的母亲去世了。

  是一场意外,车祸,司机醉酒,沈予的母亲当场死亡。

  那个赋予沈予相貌的女人躺在地底,她的美丽比沈予多了几分y-in柔,却因为x_ing格而和沈予的父亲分道扬镳。

  沈予将自己关进卧室,直到发泄完所有的眼泪才走出来,带着虚假的微笑应酬。

  他不肯失去自己所有的高傲,正是源于内心最根本的自卑,他的自卑比何弈更甚,何弈只是出于疾病,而他却是因为最刻骨的经历。

  沈予喜欢男人,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

  沈予在上严武的那个中学之前是在外地的一个中学读书,他跳的级,所以比周围的同学都小。

  情窦初开的他尚不明白x_ing取向的问题,于是向他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告白。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喜欢,只是朦胧的好感,那个男孩子却告诉了父母,于是他的父母直接到学校,要求这么一个x_ing取向有问题的学生离开他们的儿子所在的班级。

  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予所有的自尊被踩在脚底,那对父母以恶劣的语言辱骂他,周围的同学报以嘲笑的眼光,这个场景成为了沈予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直到沈予的父母赶到,以高傲的姿态还击回去,并且给沈予退了学。让他回到故乡的中学重新从初一读起。

  但沈予从此以后明白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x_ing取向,他开始压抑自我,并且为了伪装刻意表现出对同x_ing恋的厌恶。

  严武热烈的目光他早就感觉到了,可是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取向,于是当做不知道,他不愿再和这种事扯上任何关系。

  直到严武在教室里偷偷吻他被人看到,他终于发了火,他那么努力避免陷入此类事中,却又被卷了进去。

  他的一个朋友帮他出气,揍了严武一顿,他又在楼梯口痛快地骂了严武一顿,用语狠毒,骂的时候心里却很苦涩,仿佛在骂自己一样。

  他之后大肆贬低严武,更是交了一个女友来刺激他,还打电话给严武让他不要再烦他了。

  可是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想象中解气的感觉,反而心中更加的烦闷。

  直到他的母亲去世,他在卧室里躺着,眼泪从脸颊滑过,无声的悲伤在房间里弥漫,他睁着眼睛,脑子里的画面纷杂。

  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高贵而美丽的女人为他梳理额发,他的继母温和的喊他起床用餐,弟弟怯弱的脸,父亲愧疚的眼神。

  他想起於雨宛在他分手之后死缠烂打最终哭泣着跑出咖啡馆,而他对於雨宛始终连一丝喜欢都没有。

  他想起初二运动会,严武拿着相机一直想趁他不注意时偷拍他,于是他假装看向窗外,直到严武拍好,才忍着笑意重新看他的书。

  他想起在以前的初中,他向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孩告白,结果却陷入了三年的梦魇。

  在被所有人鄙夷厌恶时不知所措的脸和严武的眼神交错在一起。

  沈予躺在床上,忽然缩起身子,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于是他在楼道静静的等待严武。

  他本来是想道歉,但是看到严武后,内心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猛然涌出,压抑已久的思绪爆发。

  我……

  我能说出这句话吗?

  沈予和严武已经忘记了现实,只是沉迷于对方所带来的梦幻一般的感觉中。

  而何弈站在黑暗中,手臂上的鲜血流下,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他浑然不觉,只是心脏的疼痛仿佛吞噬了他的一切。

  他用右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仿佛能抑制住那股充满悲伤的暴虐。

  他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走出楼道,然后将刀片抛到旁边的树丛中。

  安舜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带着温和的笑。

  何弈深吸了一口气,将玻璃杯掷向安舜。玻璃杯砸到墙上,玻璃碎片溅落一地。

  “滚。”何弈有气无力的说,像一头失去了斗志的猛兽。

  幻听仍然不停止,无数幻影蠕动的声音让何弈几乎崩溃。

  “你,不,得,不,接,受。”

  何弈猛地坐起身,无数的黑色的物质在他的周围弥漫。

  这不是幻觉。

  何弈猛地一转头,看向窗外。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阳光的碎片,零零落落的,洒了一地。格外好的天气。

  这是什么鬼,就像是一个孤僻少年的校园史,变成了狗血大戏抢夺战,之后又是中二少年的剧场……可是何弈笑不出来。

  他听到了敲门声,于是他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他不止一次听到过这种敲门声,但是他从没有理会过,只是今天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在急促的拨动着他的神经,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要这样做。

  他不得不这样做。

  何弈拉开了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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