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红灯多迷醉 作者:八甲【完结】(3)

2019-06-24  作者|标签:八甲 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边缘恋歌 阴差阳错


  下了宴会回到寝殿,陛下见周遭物什十年不移,心中不免烦闷。
  “大皇子呢。”陛下问道。
  “我在这里。”还是美丽无比的宫装衣裙,脖颈上的玉锁被怀里的孩子抓在手里。
  “这是谁的孩子,抱来做什么,这孩子不轻,仔细手疼。”
  “禀陛下,这孩子是我独子,已经一岁了。”领头女官跪伏在地,鼻尖触及的是血腥味。陛下她,竟真的伤了。
  “陛下,这孩子瞧着像陛下得很,不如陛下立他做太子吧。”大皇子似有口无心,一如他强入女官府中,将这襁褓之中的孩儿抢夺之时一样,笑得温顺无害得很。
  四下无声,寂静似死。
  大皇子在孩儿脸上摸了一把,说:“我不管,这孩子我瞧着喜欢,就像我生的一样,我要留在宫中陪我。”
  女帝望见窗外月沉如水,道:“如此也好,就让他留在宫中吧。”女帝看向昔日女伴,有了些歉意,道:“你不要怪我,我们为江山流了多少血,唯有你,只有你将来做了掌权的太后,我才放心。”
  放心,放心什么?女帝伤重,此刻托孤,以江山相换的,又是谁的平安。
  “尊圣旨。”领头女官看着案上沾朱墨,开黄绫,落笔如刀的人心如刀绞,却只得应下。
  纵然无情爱意,手刃亲夫时,她又那里想当那个什么所谓的太后,她又那里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冰冷的大位,她只是不想陛下为难。
  宫廷十年,日日看尽这文治武功的女帝的痛苦,日日看尽这芳华绝代的皇子的迷失,她竟不知当年的拼杀换来这些值不值得了。若是当年捡马粪时,她拦住了穿将军甲胄的人,拉她一起做了逃兵,又不知是何光景。
  泪落于青砖之上,消融难寻,竟似那年的她的痛泪落于陛下肩胛。
  “玉玉,来,随朕去逛夜市去,你一直闹着要看花灯,我也没时间陪你,今天普天同庆,咱们去看个够。”
  “好啊。”那人欢喜莫名,转身就将孩子放在了御案上,牵起女帝的手就走。
  “陛下!”女官突然高声喊道。
  “怎么了,阿奴?”
  一句阿奴,一个笑脸,女官便是千万语言想留,也只能仍有得她去了。世家魁首的王家,究竟是要为子报仇,还是扶孙上位,这一切的明争暗斗,陛下都不过问,或许是信她,又或许,陛下已经没心思护她了。
  来生,来生吧。看着两人相携而去背影,女官挥退了候在偏殿的所有御医。
  逛过,吃过,看过,二十四位亲卫护卫着公主和一个普通装扮的武生,一路从京城深处,行到花溪。花溪所在,男女无数,学子才华满腹写尽风流诗歌,一张一张挂在两岸边的红绳上,女子闺情,装着点一盏花灯送入河中,悄悄去看那诗歌中的情线缠绵,水映两岸楼宇,声乐荼蘼,彩衣炫目,谁的心不是轻飘飘的在半空中起伏,幻情溺欲,只羡今朝啊。
  “玉玉,秦芳斋的糕点就那么好吃吗。”
  “好吃,不信你尝一个。”公主素手一抬,仰头把手上咬了一口的糕点给身后的人喂过去。那人接了吃了,却说一般。
  公主看到那人落在河中的衣摆,那墨色的袍角随着波浪涌动,一丝丝红色渐渐汇入河中,手上一送,糕点盒子便滚进了河里。
  “气什么,糕点都扔了你又吃什么。哎,刚才我哄你的,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公主泪眼朦胧,把高大的身子拼命抱住,不让她也滚进河里去,说:“你,你从今天起都不准喝汤,不准过桥,知道了吗,记住了吗。”
  “好,我不喝汤。”
  “那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到皇宫去,叫他们把红灯都点上,咱们两个人,两个人,”
  无人回应。


第5章 第一回
  新皇最想做的事,就是将住在帝王寝宫的疯公主诛死。太后严令不准,可新皇瞧见那人日日叫太后下跪,内心越发想弄死了她。
  这歌声,新皇将笔扔得老远。
  “又在唱丧歌了,这个杀千刀的杀奴!住在朕的宫中,却叫朕住在皇后住的地方,目无君王,朕早晚将她诛死!”骂罢,一脚将侍墨的监儿踹个仰到。“摆驾御花园,朕要练习s_h_è 箭!”
  这才五岁,小皇帝已经如此暴虐,帝师无奈摇头,只得搬出先皇来劝:“陛下慎言,大公主乃是先皇胞妹,陛下还当尊重些才是。”
  “哼!本朝哪来的公主,那阉妖不配做先皇同胞,朕早晚诛了她,以正视听!”
  阉妖一词一出,任谁也莫敢再言语半句。
  帝师乃是三朝元老,先皇倚重亲点为太子太傅,至今想起先皇在世时,不由得眼眶发热。那千古唯一的奇女子可曾想到,昔日最宠爱,最偏疼的胞弟,竟然会被自己的继承人骂得如此不堪呢。
  女帝恩威并施,颠倒y-in阳,连史书工笔都拜服于她,将身有残疾的大皇子写成大公主,怎料到这继承者的九五之口却不曾留情。
  富丽堂皇的大殿,太后跪在台阶上,时不时抬头一望,那人白袍白发,妆容绝美艳丽,只是不再装扮,连笑得懒得了。
  “阿奴姐姐,我不想再听朝廷上的事儿,你再说些陛下的事儿与我听。”
  昔日的领头女官,今日的太后之尊,跪在那里,却不再开口。个人有个人的回忆,何必来夺我的。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昨晚陛下都告诉我了。”那人翘着赤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说:“你说那些药是谁个配出来的,真是神效,我都三十好几了,怎的还是十来岁的样子,你说那是不是长生不老药啊,哈哈,那可坏了。”
  就在这时,外面宫人报道,百里加急军报。太后霍然起身,凤袍一摆,威严无比,朝上垂帘的风采尽现。
  “好贼子,欺我君幼,居然联合蛮夷袭边!”太后气得发抖,先皇在时将那些人几乎斩完杀尽,才过五年,竟敢再来撩虎须。
  太后思索片刻,道:“传令张赫将军,李光将军,霍启老将军,于友明将军,两位相爷,即刻入宫议事。”
  那黄门道:“太后,张赫将军,李光将军,梁相已在殿外等候。”
  “霍启老将军,于友明将军和杨相三位大人呢?”
  “三位大人告病了。”
  太后一愣,心中剑影刀光。昔日同先帝打江山的人,到底不会心服自己的儿子,轻飘飘的太后皇帝想接过江山,还是不易啊。
  “混账!”公主一拍妆台,怒道:“国难当前,那起子小人耍什么威风,陛下打下的江山,怎能让蛮夷挑衅了威严!他们敢仗功作耗,本宫立刻杀光了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脸去见陛下!滚去再请,请不来也不必再来请旨,调护龙军将他们都杀了!”
  传令的凌然应是,一时宫中兵甲大动,铮铮之声传来,仿佛陛下,还在。
  等那传令的速去了,公主展颜笑道,“来啊,把本公主最好看的衣裳拿来,陛下爱翠,今天本公主要戴那副青凤翠的头面。梳洗,上妆。”
  护龙军,护龙军,原来先帝还留着这个后手。太后广袖一甩,不再看那高兴得像个孩子的痴颠之人。
  雍容华贵,姿容绝世的公主乘云撵出现在三军阵前,手持先帝御笔亲书,调动三军御敌。大军开拔,军情片片飞进深殿,一道道手谕快马如云。太后伺候公主笔墨,更是千古奇书。
  军情反复,终究胜利,痴颠公主却开了帝王陵墓,寻了死路。他卧于那尸骨之上,得了心安,了了余愿。y-in森陵寝之中,玉音回荡,仔细辨来,却是一句:“别再留我一个人了,我害怕。”
  帝王为谁留了后手,换了谁一世康泰,折磨了谁的痴情柔骨,这轻重,谁又说得清。


第6章 第二回
  “买定离手,输赢自负,开了啊!”摇骰子的踩着凳子,大喝一声,将骨瓷骰盅揭了开来。
  “一二三点小!”唏嘘如同浪潮一样涌来,可惜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只见一个青年狂笑,一把将赌盘上的散碎银子兜了回来。“多谢各位,多谢各位,承让,承让。”一边拱手,一边作揖,原来这盘上只有他一个人买了小了。
  那少年连输十八把,人人都不跟他,不想他第十九把吃了个通盘。
  “好了,连输十八把终于地龙翻身,天色也晚了,钱也赢了,是时候去喝个花酒了。”那青年嘻嘻笑着,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连输十八把,最后一把赢了要走也没人留他。
  青年抖着钱袋出了赌坊,直奔花街。
  两个姐儿一见他便热络络的贴了上来,显然是熟脸了。那青年左摸一把,右亲一口,把钱袋子口扯开了,任由女人往里面取,只拿得多了,他便将口子一收,说:“急什么,还不伺候爷去你的香闺。”
  说着扯开那大胸脯的衣襟,朝着白花花的r_ou_就是一口,眯着说:“好好好,就这个,赶紧的,屋里去。”
  两人搂着进了院子,上了楼,推开房间,那女人娇笑着把男人往床上一推,自己倒退了出去,把门一说,道:“梁爷,今儿可不是花姐故意的卖你,不把您带来,玉爷要吃人了。”
  梁鸿“哎哎”的拍了两把门,听见锁响,知道只给关起来了。没法子,只得一步一停得往床边走去。还没得靠近,便听见帐子呼吸之声甚重。
  梁鸿搓着手说:“那个,那个,玉儿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你爹爹知道了又要罚你跪祠堂了。”
  “跪便跪。要跪也是你先跪,我先告诉你爹去!”
  梁鸿心说,我才不怕跪。但想着这么一个病恹恹的人,竟然闯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寻自己,心头便不忍起来,走过去掀开帐子,坐在床上,去拉手被打开,想卖个好人家扭脸不看,只得一把把人拥住,劝说:“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快别不理我,你一不理我,我比死还难受。”
  这一说,便听见了哭声。
  “乖乖,都十五了,怎么还掉金豆子,叫你爹爹晓得了,又要罚你。快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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