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治愈系 作者:东世【完结】(14)

2019-06-23  作者|标签:东世

  容文御听到黎安后半句话,脸上才收了笑,眼中的y-in狠重了几分,“哪里是毫无干系?既然与伤他的人同族,便有干系。我不过是让他们尝尝失去五感的痛苦罢了,又不曾伤过他们的x_ing命。”

  “照你这个算法,我和你族弟的干系比这村中被你下蛊的人,可要重的多。”黎安转头按了按满脸懊悔的老人的肩膀,让老人把全身紧绷的肌r_ou_先放一放,“你割黎衣的r_ou_不仅是制药替你族弟续命,更是为了报复他当时对老皇帝下了妖术,差点让你族弟丧命。”

  “莫非割他r_ou_时你在墙外?”容文御觉得好笑,又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可以救却不救,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他一个妖怪,和朝廷没有半分关系,怎么会去给皇帝下妖术?”黎安抿起唇,黑眸中星光点点,过了一会才接着道,“他也是为了一个人。”

  容文御眼瞳猛地缩小,怔怔地喃喃道:“这个人是……”

  “连宰相府一个普通家丁的妻女都难逃一死,要做到斩Cao除根,朝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宰相的亲生儿子?”黎安抬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腕,他皮肤白皙如羊脂,却在手腕上留着一圈伤口愈合后的深痕,“前来抄斩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躲在衣箱里的孩童,他们把他从衣箱里拖了出来,砍断了他的手脚,就把他扔在了后院的荒Cao里。”

  黎安说这些话仍是心如止水的模样,仿佛那个话中的孩童和他没有半点联系。

  “所以,你就算杀了黎衣,你也只能拿到一半的妖丹。”

  “另一半,在我这里。”

第19章 先生×18

  浓烟。

  冲天的火光。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怔怔地站在被推翻的菜摊旁,仰头看着不远处燃着熊熊烈火的府宅。

  府宅大门挂着的牌匾上黎府二字已经模糊不清,门里的石板路早已被家丁的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前来抄斩的人一面杀人放火,一面搜刮府里值钱的瓷器和字画。少年眼神飘忽,他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双手,又抬头去看门上的牌匾,心绪还未收回,他的双腿便已带他跨过了门口家丁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催他靠近哀嚎声响起的地方。

  他不该往前,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季文渊一直以为世上不会有什么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腿肚子发软,冷汗直流的感觉,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梦境,他还是因恐惧而胸口发闷,近乎昏厥。他早就及冠,在这梦境中他却仍是少年模样。季文渊听到里房中女子的哀求声,习惯x_ing地想拔-出自己的短剑,手触及时才发现他腰间除了祖母赠的玉佩,什么都没有。

  这是黎府,是正被火舌吞没的黎府。季文渊被脚下的残肢绊了一下,半响才缓过神继续往前走。这若是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真实到他伸手能触碰栏上的雕花,真实到他踩在血洼中时,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脚下的粘稠之感。他那天没到过黎府,此后也没再去过,怎会对十年前被抄斩时的黎府有这般深刻的印象?

  既然是十年前的黎府,那岂不是意味着在他这个梦境中阿安没被季府收留,还在黎府中的某一个角落?

  季文渊心咯噔一跳,渐渐地能按心中的想法控制自己前进的方向,他从正厅走到偏房,沿着一路的血迹寻过去,在宰相黎煜的卧房里看见了被血渍和泪痕花了脸上胭脂,额上破了一个大洞的黎夫人,她气如游丝,却还勉强活着。方才季文渊听到的哀求声,是黎夫人的贴身侍女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替夫人求情。

  黎夫人……黎夫人后来还活着?不,不对,朝廷分明将宰相黎煜和她的人头都挂在城墙之上,足足挂了一个月。

  季文渊站在黎夫人身旁,想救她,想问她黎安在哪,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约莫过了两刻,他听见有人在门外吵吵嚷嚷,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拿着长刀迈进了卧房的门,骂骂咧咧地房间里转了几圈,领头的人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仍旧睁着眼的黎夫人身上,嘟囔道这娘们怎么还没死,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便抬刀砍下了她的脑袋。季文渊和这领头人的刀锋相隔不过一尺,落在他脸上的血炙热而滚烫,他狠狠地咬着舌尖,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这满目的鲜红乱了神智。

  这几个士兵又找了几圈,刚要离开时领头人回头往季文渊的站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突然转身大踏步地走到季文渊面前,得意而带着讽意地冷笑了一声。

  季文渊心下一惊,想这领头人莫非看得见他,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靠了靠,重新站定后才发现对方看的不是他,而是放在红木床下的一个衣箱。

  衣箱不大,却要两个人合力才能从床底拉出来。箱上还有一把锁,领头人定定地看了一眼,直接拿刀砍断了周围的锁链,抬手掀开了衣箱的木盖。

  里面不是黎夫人的金银珠宝,只穿着几件衣服,还有——

  一个正缩在衣物中瑟瑟发抖,大约也才十岁左右的孩童。

  压在季文渊胸膛上的窒息之感越来越浓,在衣箱打开之际他几乎不能呼吸。

  即使这张脸此时还过分稚嫩,他也能认出这个孩童是谁。

  怎么……怎么可能?阿安怎么会在这里?

  季文渊不能动弹,只能强迫着告诉自己阿安不会有事,阿安后来活得好好的……这些人一定会看在阿安年幼的份上不忍下手,才能让在外躲过一劫的n_ai娘回来把阿安带到季府。

  十岁的孩童身材还很瘦小,领头人轻而易举地就将衣箱里的孩子扯出来扔在了地上,毫不怜惜地一脚踩在了孩子的后背。

  “怎么处理这个小孽种?”领头人仔细确认完孩童的身份,偏过头问旁边的手下。

  “圣上说不留活口。”有人答,“自然是斩Cao除根。”

  “这孩子也不过十来岁,不如放他一命……”中间一个年轻点的士兵看不过去,低声劝道。

  领头人斜眼看了神情不忍的年轻士兵一眼,笑道:“这也是,十来岁的孩童无父无母,这能帮他的人都下了黄泉,这下放了他,他也未必能活下去。”

  年轻士兵以为领头人是在默许放人之事,连忙又接了两句:“他这般年幼,想来长大后也不会记得此事……”

  这话说出口,年轻士兵自己也觉得说错了话,十来岁的孩童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智,怎么可能会忘掉家门被灭这等大事,万一长大后真找到人回来报仇,他哪付得起这个责任。领头人也没对士兵的鲁莽发怒,反倒笑着弯腰把脚下的孩子重新扯了起来,抓着后领把孩子拖出了卧房。

  季文渊心思未稳,身体又已经不受控制地跟在领头人后,一直走到了黎府的后院。

  在黎府被灭门前,他以前常和黎安在这里玩蹴鞠,季文渊走到这时,看见先前不小心挂在后院老树上的纸鸢还在原位,池中也还有鱼,和被血尸淹没的前院相比,安谧美好得让人反倒心生不安。

  他停在离阿安有三尺远的地方,不能再前进半步。

  看着阿安被扔在地上。

  看着别人斩断阿安的双腿。

  看着阿安抓着土里的Cao根挣扎着想爬起来。

  看着别人挥起刀砍下阿安的手腕。

  残肢被扔进了池中,养在水中的红鱼蜂拥而上,吞食着散开的血珠。

  他看见被斩断四肢的孩子忍着泪,哑着嗓子在喊着什么。

  他以为阿安要喊的是爹娘,忍着快要把他淹没的痛意去仔细地分辨阿安的口型,才猛然发现这些断断续续的音节连起来……

  却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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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也是狠得下心,一口气斩了黎府上下五百多口人。”

  “这哪里是圣上决定的事情?私底下我也不瞒你,你可不能外传。灭门这事,是太子下的手。”

  “太子?”

  “圣上也没几年时间了,这朝廷上的宦官都是哪边的人?你说这宰相也是不怕死,竟然还上奏折请求撤去太子之位,这不灭他灭谁。这事就糊里糊涂地算给了圣上……这要是以后真有黎府余党想报复,跟太子也没甚关系不是?”

  “有意思,有意思。来,喝!”

第20章 先生×19

  雨季刚过,田里重新种上的庄稼又开始生根发芽,小姑娘提着小木桶蹲在田埂给幼苗施肥,抬眼忽然瞧见教她识字的先生正背着药箱从村头走来,连忙扔下木桶在脏兮兮的布衣上擦了擦沾着污泥的手,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拦住了先生。

  黎安对这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印象挺好,也不嫌弃小姑娘身上像是多日未洗的粗布衣,温和地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黑印子,问:“阿丫又来帮阿娘干活呀,前日先生教的功课会了吗?”

  “娘老是说自己身体不好,骗阿丫来田里干活。”小姑娘鼓着腮帮子,黑眼睛圆溜溜的,毫不顾忌地跟黎安抱怨道,“功课昨日就做好了!阿丫在家里还要帮娘洗衣服呢。”语罢就真的举起双手给黎安看掌心的茧子,被黎安摸了头夸奖后又弯着眼睛继续说:“先生许久没来阿丫家吃面团团啦,今天娘要做,先生也去吃吧。”

  小姑娘的爹前年离乡后就再没回来,娘又体弱多病,半月中只有一两天能下床。黎安虽治得了疫病,手上的药材却也不够帮阿丫的娘把身子骨调理过来,只能在闲暇时去帮着教小姑娘怎么洗衣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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