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治愈系 作者:东世【完结】(13)

2019-06-23  作者|标签:东世

  “他三月前被人追捕,身负重伤,又无家可归,我便让他留在这了。”季文渊难得露出点孩子气的表情,黎安忍着笑,把先前发生的事简单地向他讲述了一遍,“他觉得你板脸的模样凶得很,以为你是来找麻烦的恶人,就想把你引到别处。”

  季文渊两撇浓眉微皱,想让好友扭头看看身后那少年有多么面目可憎,话刚要出口,便见少年在好友转头之际马上收回了吓人的獠牙,把眼睛弯得的跟月牙似的,双颊微红,看上去就是个十分讨喜的邻家孩子。

  少年笑起来时长而卷的睫毛还会微微颤抖,眼旁的胭脂红也勾的人的心一震一震。季文渊不想让少年进门,但看好友对这少年十分上心,硬是把冒到喉间的逐客语重新憋了回去,面上神色没有半点波动,又定定地看了这少年一会,才往后退了两步让他们进来。

  “阿安,我哪里长得像恶人?”季将军不服气,他从小老是被家父训,不敢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大声哭笑或者打闹,后来去西戎打战时又不需要对敌人有什么好脸色,久而久之遇到可笑的事情他也不会笑,哭的话……以前他被家父打的时候会哭,一哭家父就又要打他,打到他不哭为止。而且在下属面前板着脸,威慑力也更大一些。

  “你不像。”黎安道,“哪有恶人长得像你这么潇洒倜傥,浩气凛然?”

  被好友反夸一句的季文渊又耳根一红,可惜脸皮太硬,没人看得出他表露出的少年郎的羞赧。

  少年跟着进门后,马上跑到了屋子里唯一的一个破竹席上盘腿坐着,十分自然地从长岁采药的竹筐中取了几份药材,帮着黎安把药石碾磨成粉。季文渊险些就被少年这些看似认真用心的动作骗了过去,好一会才明白对方这是在表现自己在这里的重要x_ing,明里暗里都是在炫耀。

  但季文渊还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去跟从样貌上看刚过束发之年的少年计较这些,他前不久才跟阿安互通心意,没必要吃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醋。想通了的季将军又恢复到了等黎安时的好心情,把在街上买的一包糖饼放在了黎安手里。

  黎安拿着糖饼,眼中含笑,问他:“可带了长岁的份?”

  靠在窗旁歇息的长岁接到季文渊给的眼神,马上过来c-h-a嘴道:“将军来的时候就给了,先生来的慢,我那份早就吃完了。”

  他可是一直站在将军这边的,就算那绿眼睛的少年长得比季将军要好看,他也得看在八串糖葫芦的份上在先生面前多替将军说好话。长岁被黎安从街上捡回去当药童后就死心塌地地跟在黎安身边,把先生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先生的终身大事就是他的终身大事……他的意思是说先生对感情之事的态度一向很随意,他得替先生把好关,要娶先生的人至少要像季将军这样有钱有貌。

  长岁就是看不上黎衣这点。他觉得黎衣不仅白吃干粮,还整天哭哭啼啼,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哪有保护先生的能力?

  “只有两份?”黎安往在旁边委委屈屈地磨药材的黎衣身上瞄了眼,又问了季文渊一句。

  “我买时并不知这小少年也在这。”季文渊看出黎安的意思,他袋中其实还有一块糖饼,可他宁可待会自己吃掉,也不想给旁边那个两面三刀的少年,“便只买了两份。”

  黎安明白是季文渊一份心意,却还是摇摇头问一旁红着眼圈的少年:“黎衣,要吃糖饼么?”

  “先生……”黎衣拒绝的话说了一半,又咬着唇垂下头,掩盖下自己渴望的神情。

  “京城遍处都是卖糖饼的商贩,我回京城时,你便随我一起去看看。”黎安把糖饼转到了黎衣手里,让少年抬起头看他,眼神认真地道,“要不要和先生勾手指头?”

  黎衣一手拿着还温热的糖饼,芝麻香和砂糖甜腻的气味轻飘飘地混入他的鼻息,他浑身暖洋洋的,几乎要以为自己和季文渊一样是一个平常人,也是先生可以无话不说的挚友。他晃了晃神,才发觉黎安的手已经伸在他面前停了会,连忙空出一只手却勾住黎安的小指头,心头一动,感觉自己抓住了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原本没把黎衣看的太重的季文渊猛地发现这个长得妖艳异常的少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他也想跟阿安勾手指头的啊!阿安跟他聊天时语气都没有这么温柔,也没有这样跟他勾过小拇指,上次征战前阿安跟他碰了碰拳头他就很高兴了好吗!这个人不过跟阿安认识了不到三月,怎么就能随便和阿安做下这么庄重的约定!

  季将军心里苦,但季将军说不出。

  幸好阿安的药童还是向着他的。使劲让自己定下心的季文渊又给长岁使了个眼色,后者很明白的凑到他身旁给他嚼耳根。

  “先生确实是在这里才认识的这个人。”长岁心想先生也没叮嘱过他什么不能告诉季将军,就干脆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季文渊,“先生还给他取了名,叫黎衣。”

  ……阿安怎么又随便把姓给别人盖上了。季文渊头有点痛,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要是表情丰富点就好了,起码能让黎安看得出他现在很不开心。

  不过以后黎安过了季府门后就没这个问题了,只要黎安愿意,季文渊就可以在族谱上写下黎安的名字,想改成季安也可以。

  季安这个名字也挺好听。

  至少季将军觉得很好很不错。

第18章 先生×7

  妖r_ou_为引,腐Cao做辅,加以死尸之躯。

  瘦如枯柴的老人仰面躺在木床上,呼吸微弱,他睁着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屋檐上的蛛网,期盼着自己能快些咽下最后一口气,痛痛快快地入坟。那京城来的先生有几分本事,也长着一副和善模样,下的药确确实实治好了村里爆发的疫病,他喝了几服药,虽还是不能下床行走,但余下的时间里好歹不用只靠白粥过活。

  他眼花耳鸣的老毛病是治不得了,他心里清楚这是年岁大了的缘故,有这疫病和没这疫病,于他来讲并无差别。

  他年过五十才得一子,妻子生完儿子不久后便与世长辞。幼子本在百里开外的私塾念书,未及弱冠便已取得进京赶考的机会,他心中欢喜,把家中仅有的几只j-i鸭都换成了儿子路上的盘缠,满怀期待地等着儿子衣锦还乡而归。

  他儿子心思聪慧,当年便中了状元,攀上了京城中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没过两年,老皇帝驾崩,少年人不懂官场规则,满脑子都是想成一番大事,舍弃了难得的脱身机会忠心耿耿地继续跟着前朝的大臣。结果什么大事都没做成,就被前来太子派来的侍卫打断了脊梁骨。

  老人只从邻家聊家常时说的几句闲话中知道皇帝驾崩之事,却不知自己儿子投靠的就是被太子视为眼中钉的j-ian臣。

  又过三年,才有个从京城来的少年郎敲开了他家大门,自称是他儿子。

  这少年郎用的不是他儿子的名字,模样和声音也和他儿子毫不相像,却十分了解他家中之事。老人也不知这一脸凶相的少年是何人,却依稀觉得少年和他儿子有那么几分关系,就默许让对方留了下来。

  “老人家,可是在歇息?”男子清冽的嗓音从屋外传来,老人分辨出是前几日来送药的先生,便让他进了门。

  “怎么还是不能下床走动?”男子面上笑容清浅,走到老人替他把了把脉,问,“药可有每日服用?”

  “前几日便停了。我身体没有大碍,先生不必再费心。”老人知道这先生是好心救他,是他自己不愿接受这份好意,婉拒道,“先生不用再送药过来,我躺躺便好。”

  前来问候的黎安轻轻喏了一声,不再强求,又开口问老人:“令郎在不在家中?”

  “他去山上砍柴,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才回。”老人答。

  “令郎在京城做官,还能回来悉心照顾您,也是孝心一片。”

  老人听完黎安的赞语,心思恍惚,浮上心头的却不是对那少年的感激,而是难以表达的憎恶。

  他年迈却还不至愚钝,心下自是清楚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只是未见尸骨,他不愿承认白发人要先送黑发人。那少年要是不来,他兴许三年前就可以饿死在屋中,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儿子的安危和生死。

  “我今天无事,来给您讲个故事。”黎安低头看了看老人浑浊的双眼,沉下声音,说,“您随便听听便好,不必太过当真。”

  “先生请讲。”老人合上眼,道。

  “东北有个小国,人们常称之为北蛮。北蛮人生x_ing暴躁,身材高大,打起战也十分凶悍,幸得八年前北蛮派来使者与我国交好,这些年也没发生过太大的乱子。”黎安一字一句地缓缓念道,确保老人能听懂他话中的内容,“北蛮国中又分派别,其中一个派别极为y-in毒,惯用蛊虫来使人丧命。您知道这个派别的首领姓什么?”

  老人常年留在村里,连北蛮的存在的了解甚少,又怎会知道这种事情。老人迟疑了一会,想这先生对他说这些话定是有什么意思,可琢磨来琢磨去,还是琢磨不透。

  “姓宇文。”

  答话的却不是老人,而是背着一筐子枯柴的容文御。

  容文御放下沉甸甸的竹筐朝黎安歪着嘴笑了笑,他眼角上挑,笑时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y-in寒之感。他笑完后觉得没意思,靠在门板上冲黎安撇撇嘴,道:“我阿爹又不懂这些,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正是因为他不懂,我才要讲。”

  “你猜的倒是不错,可这跟你有什么干系?”

  “你要杀皇帝,我不会管,可拿无辜的平民百姓试毒,就是不该了。”黎安应答时,笑容仍是清清浅浅,看不出半点气恼和责备,“你想救你族弟有千万种方法,伤你族弟的只是朝廷,你又为何要去伤害那些毫无干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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