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程躺在床上看到掉在地上的盒子，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下床。
齐枫看着从盒子里掉出来的护腕，看到上面熟悉的破口，愣住了。
是他之前丢的那个护腕。
他转过身，看到了赤脚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叶程。
第5章 第 5 章
“那个是……”叶程想开口解释，却被齐枫打断了。
“程哥……你喜欢我吗？”
听到齐枫的问题，叶程愣住了，无助爬上他苍白的脸庞，他站在原地，无处安放的双手暴露了他的不安，“我……我”
齐枫没有给他逃避的时间，他很快地走了过去抓住他的手，“我喜欢你。”
“啊？”叶程惊愕地抬头。
“我说我喜欢你，程哥，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校门口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我一直以为你也在T大上学，我找了你好久，直到那晚在西门口看到你，我一直去买烤串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见你，非常想！”齐枫说着抓住了叶程的肩膀。
终于说出来了，如果不是现在才知道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意，或许直到最后他都未必有勇气坦白一切，他小心翼翼维持住的一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被打破。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你喜欢我吗？程哥。”他盯着眼前的人，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叶程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的状态，齐枫一连串的告白把他弄蒙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
在那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甜蜜和苦涩跟着夜晚的凉风一起向他袭来。他开始期待每天去T大西门口摆摊的时刻，同时又被苦恼缠住身。这样不能公之于众的感情，不是如烟般消逝不见，就是烂在心底直至最后。
但是，一旦看到这个男生，他又忘记现实开始开心起来，每天每夜，他都纠结在快乐和烦恼的矛盾中，难以挣脱。
直到两天前，这个人居然以鬼魂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和自己开始了朝夕相处的生活，莫名其妙的展开，以至于到现在他依然没有什么真实感。
他刻意保持与他的距离，笨拙地维持着自认为正常的状态，只是害怕自己的心思暴露，害怕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吓跑眼前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人。
可是，就在刚刚，那个小小的护腕，一瞬间就把他小心掩盖起来的一切全部付之一炬，他的心跟着身体一起停止了运动，绝望涌上心头，以为天都要坍塌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声音。
齐枫说喜欢他，喜欢很久了。
他呆住了，惊喜却没有逼退夺眶而出的眼泪。
叶程的眼睛红了，声音呜咽，“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很久了……”
他哭了，没什么声音，但是肩膀抖得厉害。
“程哥……”齐枫上前轻轻环住了他，把他泪痕满满的脸埋进了自己胸口，“我好开心啊，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程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已经快乐地忘了自己是个鬼魂了。
叶程贴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眼泪依旧无声无息。
“别哭了嘛……”齐枫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嘴唇凑过去覆上了挂着泪珠的睫毛。
齐枫感觉到他的睫毛轻颤，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叶程被他吓了一跳，推开了他，“你干嘛？”他的耳根又红了。
“你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这些还不能做吗？”齐枫揽住他的脖子，又朝他的嘴唇凑了过去。
叶程虽然年纪比他大，却是个纯情的x_ing子，见状又下意识躲开，却被齐枫抓住了下巴，下一秒嘴唇就感觉到了凉意。已经第二次了，他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傻傻的没动，从来没有和别人亲过嘴，他只能被动地接受着齐枫热烈而温柔的亲吻。
齐枫的舌头撬开了叶程紧闭的嘴唇，长驱直入，他不太熟练地侵略着他的唇齿，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过嘴里的每一处，感受着他朝思暮想的这个人的温度。他下面起了反应，很想继续下去，但是理智告诉他应该点到为止，流连了很长时间，他的唇才离开叶程的，勾出了一段不长的银丝。
叶程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傻傻地站在原地。
齐枫走过去坐在了床上，他把叶程拉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从背后把他圈在了怀里，叶程刚坐下就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吓得站了起来，却被齐枫箍住了。
“你也太流氓了，快放开我。”叶程还在挣扎着。
齐枫死死地环着他，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闷闷地开口：“就一会，一会就好了，你让我抱一会。”
叶程不动了，屁股还被支起的小帐篷不要脸地顶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任由他抱着。
齐枫冷静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让小枫枫熄了火，他和叶程相拥着入眠，久违地走进了一个甜蜜的梦乡。
“齐枫，起来！”叶程一大早就把齐枫从床上拉了起来，齐枫不情愿地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开口：“程哥，怎么起这么早啊，今天要送牛n_ai？”
“不送，”叶程还在拉他，“昨天说好的跟我一起去看小天使的，你别赖床了，快起来，跟我去买点东西。”
“再睡一会……”齐枫埋进了被子里。
“你不起的话我自己去了。”叶程放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齐枫一把扯掉了蒙在脸上的被子，抓住了叶程，“别啊，程哥……我要去，你亲我一下，不然我没动力起来。”他朝叶程撅起了嘴。
“靠，你真的是比我想象的脸皮厚多了，我不亲，你爱起不起。”他掰开齐枫的手。
“别啊……程哥……程哥！”
“干嘛？”叶程转过身。
“吧唧。”
齐枫飞快地在他嘴上啵了一口，接着跳下了床，“我又没说我不去，哼，我去刷牙。”
叶程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走进厕所朝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齐枫跟着拎了一堆东西的叶程来到了一个福利院，当他们走进去，一群笑逐颜开的小孩朝着叶程狂奔而来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叶程口中的小天使是什么了。
眼前的小家伙们可不就是天使吗。
残缺不全的天使。
第6章 第 6 章
一群孩子抱着叶程的腿咯咯地笑，齐枫站在远离他们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一个小家伙比着手语口齿不清地说：“叶程哥哥，你来啦？”
看到孩子比手语，齐枫有点意外，可是更让他惊讶的是，下一秒叶程居然也用手比划起他看不懂的手势来，他回答那个小家伙：“是啊，我又来了，这几天你们有乖吗？”
“有！”一群孩子齐刷刷地比出同样的手势。
叶程笑得很开心，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很木奉！”
齐枫耳边又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银铃般的笑声绕过他而去。如果说，以往叶程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那么此刻，他忽然觉得这唯一的连接也消失了。他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不管是以哪种形态。
他飘似的走到叶程身边，凑到他耳边说：“程哥，你还会手语啊？好厉害。”
叶程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一群孩子看着呢，他不能太肆无忌惮。
“小叶你来了啊。”院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啊，院长好，这是我给小家伙们买的东西。”叶程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唉，下回就别这么破费了，你手头也不宽裕，孩子们该有的都有呢。”
“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他们开心就好了。”他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脑袋。
“他们就盼着你来呢，几个眼神好的远远地就看到你了，一溜烟儿就没影了，剩下的几个也跟着跑，”她把一个有点对眼的小女孩拉到了自己身边，“你瞧瞧，也不怕磕着。”
叶程笑着捏了捏女孩的脸蛋。
“院长，豆豆呢？又在屋里画画？”他问
“是啊，在里边呢，跟他说你来了，也不理。”
“我去瞧瞧。”他朝身后的孩子们比着手语说：“叶程哥哥去看看豆豆，你们自己先玩好不好？”
“好！”
“乖。”叶程悄悄地朝齐枫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着自己。
齐枫跟着他一起进了屋里。
窗户前，一个小男孩正拿着画笔全神贯注地在画板上画着什么，叶程放轻步子走到他身边，他坐了下来，轻轻地叫他：“豆豆，我来了。”
男孩像没听到似的，并不理睬，目光还是落在画板上，一笔一笔笨拙地画着旁人看不明白的画作。叶程没再继续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画，认真的眼神像是能够看透画中荒诞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齐枫也站在一旁耐心地陪着他们，不需要叶程解释任何，他知道，这个男孩是自闭症患儿。
十几分钟之后，男孩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慢慢地转过身，他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一字一顿艰难地开口：“叶、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