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上)【完结】(54)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保全少帝,江山易主后,她没有留下来共富贵。王拾雪自出山就是隐于黑暗的杀手,她可以来,也可以走,这番大事业成于她,却也与她无关。

  “……我不知道。”萧爻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是只井底蛙,“死了吗?”

  “江湖和战场没什么不同,死亡是常事,听起来最糟也不过如此,其实不然……”王拾雪道,“人杀你,你杀人,过多的仁慈只会拖累你,两相取舍总在无时无刻的挑衅底限,而终有一天你会放弃,到那时候,你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在这样的规则下,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

  “不管你堕落到何种地步,总有比你更堕落的人,只要你的剑尖永远向前,就伤不到无辜。”

  这一番道理要是萧故生说的,萧爻早就在心里敲起了木鱼,宁可跪在祠堂挨几鞭子也着实听不下去,但王拾雪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的管教更似严父,能动手绝不动嘴。

  “还有一句话,我可能只说一遍,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王拾雪的手终于落在了萧爻的头顶,少年的个头已经比她高出了很多,乖巧的垂着眼睛,“我其实无所谓你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是你的娘,不和别人讲道理。”

  萧爻的心里刚软下来,满眼泪花儿的要喊她一声“娘”,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下一秒王拾雪指尖凝起剑气,要不是萧爻闪的快,得毁容。

  “……”

  果然还是不对盘。

  适应了王拾雪的反复无常,萧爻一时间也不敢再靠近了,他从佛像后探出脑袋,一惊一乍的看着从不肯吃亏的老人家。

  “我就说,您今天还没打到我,一定会伺机报复回来!哎哎哎……你可别把气撒在慕大公子身上,回头爹知道了跟你急。”

  王拾雪不过是往前走了半步,想靠火盆近些,萧爻立马不藏了,把慕大公子严严实实的挡住,慕云深在他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抿嘴有些像是在笑。

  “伯母是知道了段赋的去向,特地追来太谷城的吧?”慕云深很享受被萧爻护着,他没挪地方,越过身前的人和王拾雪说话,“也巧,若不是出城的路少,怕就此错过了。”

  “……”不知怎么的,王拾雪觉得慕云深不像表面上看来这么“温润含蓄”,反而像深渊一样,不经意的盯着萧爻,伺机将他拆吃入腹——就跟自己盯着萧故生一样。

  “这小子……”王拾雪的剑在鞘中吟。

  “但萧将军不希望您去冒险,所以,您应当改变主意了,”慕云深继续道,“是劫狱,还是自投罗网……方才那些话也是为了有个交代吧?”

  王拾雪微微抬了一下右眉。

  萧爻有些拿不清他娘这是气到了还是表达赞许,只能正襟危坐的将慕云深挡的更严实些,并希望他爹的面子足够大,慕云深要是把话说绝了,也能震住他娘。

  “回京,伺机而动。”王拾雪道,一贯的不愿多说,仿佛刚刚那个给萧爻强行灌输江湖规矩的人不是她。

  “我们刚从太谷城里出来,得知一件事,兴许不能和夫人同路了。”慕云深的手指在萧爻的背上划了划,隔着布料若即若离,明显感觉到萧爻的身体绷直了,他才装模作样的收回手,留下四个不着痕迹的字“稍安勿躁”。

  萧爻对他的信任某种程度上是盲目的,一边唾弃自己不思进取,一边又很享受这种不必费太多脑子的被动,尔虞我诈有慕云深挡着,想起来就全身舒畅。

  “嗯。”王拾雪点了一下头,也不问什么事,只道,“你们的路和我不同。”

  盆里的柴火还在烧,因为连天下雨受了潮,所以浓烟滚滚,越到下面越是不见起火,转眼之间,整座佛堂烟雾缭绕,而最后一点火星“腾”的挣扎一下,彻底熄灭了。

  慕云深贴的更近了点,将萧爻当成个人形的暖炉,偏又不过分,两人始终接触不到,萧爻仅觉得别扭,又怪自己多想了,天寒地冻的,慕云深身体不好,也不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

  “嗡嗡”,王拾雪声色不动,手里的长剑却越发锐鸣,她针对的是那心怀不轨的慕大公子,萧爻却误会了,以为他娘又看自己不顺眼,随时准备动手。

  “那什么,我再去捡点柴火,天色晚了,没点热气也睡不着。”萧爻寒毛直竖,讪讪的想站起来,却不料有一片衣服被慕云深拽在手里,一个趔趄,差点头朝下,栽倒进铜盆中。

  “咳咳咳……”慕云深咳嗽着道,“不用了,柴火s-hi,点着了也不见暖,还呛人,”说着,又假模假式的问王拾雪道,“伯母是练武之人,怕也不觉得冷吧?”

  “……不冷。”

  方才还看着面色略红润的人,这时候咳嗽声震天响,感情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碎了吐出来,王拾雪心里叹了口气,怪自己老头子识人不带眼,又立马将自己摘除出去,分明方才还夸了慕云深“自重矜持”。

  这慕家的长公子一点也不老实。

  “你看……”慕云深拉着萧爻重新坐了下来,“你体热,定然是遗传自伯母,靠我坐近一些,我也就不冷了。”

  萧爻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佛堂真是不得了,一个两个全都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样。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了一晚。

  荒郊野外的,过了蝉鸣的时节,纵使天亮了也没什么动静。萧爻眼下一片乌青,木着张脸,不是刚睡醒,而是一整晚不得安眠。

  身旁有个病秧子非要挨着自己,有意无意的呼吸轻轻从耳边吹过去,萧爻心里发痒,越想就越痒,他老僧坐定般心眼观一。

  而王拾雪又坐在他对面,那目光……活脱脱在打量食材,萧爻屁股底下似架了口锅,念经也念不来平心静气。

  天爷,我上辈子是盘古,劈过您是吗?

  好容易挨到破晓,靠在身上的人还没有醒转的意思。萧爻慢慢睁开眼睛,想去林子里抓些兔子或野j-i,昨晚就着凉风啃了两块生硬的饼子,这时候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以为自己醒的很早,毕竟周围的动静一整晚都逃不过萧爻的耳目,但甫一睁眼他才知道王拾雪已经离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一声招呼也不打,害他白白提心吊胆了许久。

  一整夜没敢放松的肢体也没觉得多累,反而神清气爽,补偿了缺失的睡眠,一股真气在身体里循环不息,像是用之不竭的资源。

  萧爻轻轻打了个哈欠,将手垫在慕云深的脸下,既不想打扰到他休息,又想将自己的肩膀解放出来。

  这人睡着的时候很安静,脸上总是缺乏血色而显的过于苍白。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棂,状似散漫的落在他脸上,以萧爻匮乏的词汇来形容,只有“好看的不像话”。

  那种冷淡和Cao菅人命藏在如此皮相下,能轻而易举的美化成一视同仁。萧爻叹了口气,伸出双指压了压慕云深的眉心,将原本平整的地方硬生生拧出一道皱纹,后者睡不安稳,微微发出点呓语。

  萧爻知道他梦浅,赶紧收回了指头,怕将人吵醒,垫在他脸下的手慢慢拖着往下放,让慕云深靠在柱子上。

  他们各自的身上都盖着一层薄被,萧爻将自己的给慕云深掖上,然后才起身活动开筋骨。

  等另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寺庙门口的薄雾中,慕云深才睁开了眼睛,那里头一片澄明,完全没半点刚睡醒的样子。因他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少,显的很薄情,这时候微微放松下来,像是清风,高而徐引,蓦地露出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萧爻回来的很快,手里还拎着两只野j-i。

  幸得佛祖慈悲,这周围飞禽走兽各个r_ou_厚膘肥,一只现吃了,还有一只带着路上改善伙食。

  慕云深已经洗漱停当,用昨晚的办法生了火,寺庙中的柴火只是发潮,并没有完全s-hi透,今早点起来方便许多。

  “你跟我娘说不同路,是想转道先去笏迦山吧?”萧爻手脚麻利的把j-i处理干净放在火上烤。

  香气出来的很慢,但注意到的时候,整个佛堂已经到处可闻。在佛家圣地行杀戮之事,萧爻为表客气,问了一下当中正受供烟火的人,“慕大公子,腿和翅膀,你吃哪一块?”

  “翅膀——你不想去魔宫里拿出段赋的账本吗?”慕云深道,“那东西拿到手,能将段赋的势力连根拔起。”

  “段赋的头上是谁?是皇帝老子,他什么品x_ing?”萧爻用手撕开皮,想看看里面烤的如何,热气散出来时烫到了,“嘶”一声又道,“把账本交给他,狼和狈就能闹翻了?”

  “为何要交出去?”慕云深反问,“有账本,有逍遥魔宫,你不是想造反吗?”

  萧爻猛然抬起头,看着慕云深连眨了数下眼睛,后者老神在在的盘腿坐着,这么个破落拥挤,风尘席卷的小佛堂,给他衬的好像玉宇琼楼。

  萧爻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这整件事至始至终都是一个陷阱,慕云深是吊在他嘴边的饵料,特地裹了糖衣,专门等着自己上钩。

  他害怕的咽了下口水,“那什么……逍遥魔宫的势力过大,你又面目全非……况且……”

  萧爻偷偷瞄了慕云深几眼,发现这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依旧眉眼舒展,不知是不是错觉,像是还有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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