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15)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沈言之君子端方,撂狠话都撂的彬彬有礼,看的萧爻十分不痛快。

  倘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非得跑出去,手把手教一教沈言之,倘若这点匪气都拿不出来,还有什么面目自称——魔头!

  “……秋恒是自杀。”马车里头的人抛出一句话。

  “……”沈言之这脸忽然有点疼。

  他像是被风呛到了,捂着嘴咳嗽两下,声色不弱的继续道,“逍遥魔宫非是无礼之处,倘若段大人想上来,随时欢迎走正门,但这般强硬手段,又是示威给谁看?魔宫中高手兴许不多,但凭这几个……”

  沈言之真是饱读诗书的好人才,萧爻顺着他这话说下去,怎么都绕不开“杂碎”两个字,却被人家轻描淡写的描述成了“……前辈,还休想闹出什么动静!”

  简直败坏了吵架呛声的乐趣。

  “山下还有五万驻扎的朝廷大军。”马车里头的人平平淡淡。

  “……”

  千年难得一见沈大宫主三番五次的无言以对。

  “我这次来,除了想要你一个解释,还有……听闻萧爻上山了?”马车上的帷幕抖了抖,将吸附在上头的毛绒细雪抖开,终于从里面露出一张脸来——眉眼之中似有温情,虽是上了年纪,却很有一种璞玉般皎皎的温润端方,他和沈言之长的不甚相像,但这份气质,却有九成重合。

  果然是段赋。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段赋在朝廷和江湖的风评一直很差,但凡提起来,难免会联想到五大三粗,歪鼻缺眼的邪乎模样,以讹传讹的□□话本里更是煞有其事,用阎罗或者夜叉的画像直接替代,有鼻子有眼的说“亲眼见过,这就是段赋。”

  但见到了真人,阮玉和萧爻都是心头一梗——若单纯以貌取人,段赋算不上活菩萨,也该得个牌匾,上书“流芳百世”之类的。

  不仅长得不像坏人,连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都世家风范,这把年纪去沾一番风月,也不会有违和感,但如果是萧故生,大抵会被人拎着扫帚驱赶出来,还追在后头骂一声“老流氓”。

  萧爻回京的时候,老将军通常怕他惹是生非,禁足居多,更何况京城中就算照面,段赋都离的极远。所以真正算起来,萧爻只在太谷城中与他有一面之缘,而且角度刁钻,是从屋顶上垂直看下去的,最多只能感叹这头发梳的不错,今天终于见了真面目。

  “慕大公子,你的眼睛可能有些毛病。”萧爻忽然道,“这两父子从骨子里就像,难不成……你先看上的是段赋?”

  逍遥魔宫开始与段赋有来往的时候,沈言之还没有成为权力的核心,这么算起来,慕云深和段赋真有可能是变态间的惺惺相惜。

  “倘若不瞎,岂会看上你?”慕云深这话没有说出口,他对想要的东西虽然占有欲很强,但也分得清场合,且不论神经大条的阮玉,还有个欧阳情从旁虎视眈眈,实在打扰他风花雪月的雅兴。

  段赋虽然位高权重,有一帮前倨后恭的走狗簇拥,但本人却不懂武功,离了车马往雪地里一杵,一个时辰就能冻死了,到时候虽不至于普天同庆,但朝中的有心人却包管掌握机会,成为下一个段赋。

  就像是一条死灰复燃的衔尾蛇,倘若不能将这些人全部肃清,赵家的江山能不能千秋万代不知道,“段赋”倒是能时代更迭,你来我往。

  这风流倜傥的老人家只是掀开了轿帘一角,整个人还是慵懒的半躺半坐在车里,精神倒是不错,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微微掩唇打了个哈欠,这才继续道,“此人是朝廷钦犯,就算我与沈宫主有些生意上的交情,也不能擅自包庇……”

  段赋的话音一顿,又轻轻笑了笑,“我们为人臣子的遵从上命,还请沈宫主不要为难。”

  倘若不是萧爻亲眼见过这两“父慈子孝”的场景,恐怕真会被蒙蔽过去,以为这当中只有利益往来,互相客套的像是要对面行上百十来个礼,才能好好说话似得。

  “不敢不敢,”沈言之也笑,他缩回双手,将其笼进袖中,呵出的白气像是一团薄雾,这么厚重的衣服裹在身上,也有种翩翩登仙之感,“倘若段大人早来一天,萧爻便是大人的囊中物了。”

  段赋似是很奇怪,“哦?一天……还有这等讲究?”

  “一天前,我还没答应别人要周全那小子,但现在迫于无奈答应了……江湖人一诺千金,总不好这便翻脸。”沈言之叹了口气,“要不段大人暂且住下来,等几十年后这一茬承诺作废了,我再交人?”

  想不到堂堂一个温润君子,也有厚着脸皮耍无赖的本事——而且看起来,颇为得心应手。

  “到时候不仅是萧爻,怕是其它受逍遥魔宫庇护的人,段大人也能一并带走。”

  几十年后,段赋在不在都要另作一说,要是萧爻在此期间娶妻生子,那岂不是又要拖家带口——再逃出去一个萧故生的孙子,萧爻的亲儿,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却不知道萧爻被个男人耽搁了,怕是没什么机会生儿育女。

  “沈宫主的意思,是不想乖乖就范了?”段赋也不急,“听说逍遥魔宫中也有等级制度,此事关系到笏迦山的存亡,宫主一人便能决定生死?”

  随着段赋的一招手,他左侧的黑衣人忽然撩起左臂长袖,露出里面暗藏的机簧,并以瞬眼之势发出一道令箭,熠熠火光在风雪中绽开,刹那间将单调的黑白晕染成了彩色。

  “好了,沈宫主可以寻山下的探子来问一问,我到底拨了多少兵马。”

  段赋说完,收回青白的手指,放在嘴边呵口气搓了搓,轿帘便随之落了下来,将他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他的姿态过于闲话家常,好像笏迦山不是什么龙潭虎x_u_e,而是可来可走的后花园,沈言之与一干魔头更造不成威胁,至于萧爻——他志在必得。

  也是这一支令箭,在笏迦山上炸出了两方人马,一方潜伏在深雪当中,不现身形,跟随在段赋车马之后,另一方从山下急匆匆的赶上来,模样十分狼狈,恐怕是许崇明口中全无回应的岗哨——至于是故意放出还是侥幸脱逃就难猜了。

  “怎么回事?”阮玉有些坐不住了,她算是恩怨分明的人,但这恩怨也有个先来后到,比如段赋排在沈言之前,阮氏一村又排在段赋前。

  她可以容忍段赋和沈言之你死我亡,前提却是不连累逍遥魔宫,否则,她一定会冲出去拼命。

  “沈言之和我可以在段赋的身边安c-h-a眼线,以段赋的多疑,逍遥魔宫怎么会没有他的人,”慕云深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小姑娘背后响起,如同搓了面盆大的雪球,强行塞进了阮玉的颈子口,冻得她一个激灵,“更何况我死的时候,魔宫权利发生断层,里里外外经过一定程度的清扫,段赋的渗透却经年累月……倘若今日不论武论排布,逍遥魔宫赢不过他。”

  “当然,论武——山下有几万驻军,装备精良,擅长瓮中捉鳖,就算是以一当十的老江湖恐怕也无能为力……只是背叛这两个字十分有意思,不到最后关头,胜负犹在未定之天!”

  萧爻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大公子,“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你在军中这么多年,萧老将军没有说过‘兵家无常,见机行事’八个字吗?”慕云深道。

  萧爻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慕大公子,是个缺心眼冒充的,怎么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

  逍遥魔宫在此风雪中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没有沈言之的命令,一切都笼罩在死寂和安详当中。暗处无数只虎视眈眈的眼睛……但这些人和太谷城外落Cao的土匪不同,他们是特立独行的个体,除了知道报仇,还知道针砭时弊。

  说的简单直白一点,也就是“怂”。聪明点的人会分析局势,折中选个不危及身家x_ing命的方法;笨一点的只能从心,他们又不是什么为天下大义舍身的英雄——臭水沟里的老鼠而已,谁又比谁干净?

  “沈宫主,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这次来得匆忙,给你的时间太仓促了——三天如何?三天后,山下半里亭,你来给我一个答复。”

  段赋始终不像这些练武的高手,单是一层轿帘与漫天风雪,就将他的声音稀释了许多,能传到沈言之耳中的堪称断断续续,结合上下文才能勉强理解。

  还未等到他回复,那群黑衣人与马车已经赶魂儿似的消失个无影无踪,倘若不是段赋还踏踏实实活着,作妖作孽,真当遇见了什么孤魂野鬼。

  “三天啊,”沈言之歪了一下头,目光落在偏厅巨大的黑色帷幕上,“慕兄,萧兄,我该如何是好呢?”

  等这群人真正散去,一点痕迹都看不到的时候,笏迦山上的向日葵才重新开花,瓜子仁儿一个一个的往外蹦。

  许崇明那看上去不大的房子容量却不小,连人带桌都不收拾一下,纯粹是直接搬进了里头。由此可见逍遥魔宫的行动力还可以,至少没给段赋留下个酒囊饭袋的印象。

  但这些人,地位声望也都在许崇明之上,他这个老实人只能堵着门,又不能将“沈言之和段赋有所勾结,逍遥魔宫肯定没事”这样的话说出来,着实两面为难。

  阮长恨在一群人里唯独对谢远客有所微词,先是气他不顾多年的酒r_ou_之情,在慕云深失踪后毫无动作,找都不找,再是阮玉的事……看起来,好像谢远客已经完完全全的站在了沈言之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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