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无战事[方崔]花好月圆人长寿 作者:顾雁【完结】(5)

2019-06-21  作者|标签:顾雁 重生 复仇虐渣 民国旧影 历史剧


  那是组织下达给他的最重要的任务,那也是他现今唯一要做好的任务。
  ——八点四十五分,崔中石进入房间,洗澡。
  突然间很想家人,很想碧云,很想他的孩子伯禽和平阳,但是他不能给他们打电话,上一次给他们打电话时,还是碧云在斥责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回家的次数那么少,每次回来停留的时间又那么短。家里没有钱,连孩子的报名费都交不起,米也已经都吃光了。他这个北平分行的金库副主任都当到哪里去了呢
  他愧对他们,更愧对自己的信仰。
  他每时每刻都在做背叛自己信仰的事,却只能用近乎无理苛刻的方式去节用,对行里节用,对自己节用,对家里节用。
  碧云跟了他,他们之间却没有爱情,碧云是该获得更好的生活了……
  离开他……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身绿色军装的方孟敖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他的每一根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严格得就像他带的队伍的军纪,眉眼轮廓很深,英气勃发,军人的硬气和青年的气质奇妙地融合在他身上,让人一眼就能记住他。
  他的两只袖子挽着,颇有些美国人的作风。
  崔中石惊喜地看着他,“孟敖,你来了。”
  “嗯,我听曾可达说了,特地来谢你。”方孟敖答道,他凝视着正坐着的崔中石,白衬衫上还带着水,氤氲的水汽将他包裹着,显得有些不真实。
  崔中石沉默了,示意他靠近。
  方孟敖遵循着他的手势,站到他身旁,静静看他拿起铅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有人监听。
  ——九点零五分,方孟敖至,崔惊喜,沉默。(似有疑虑,目光交流)
  崔中石继续用铅笔写下:按照我写的说。
  方孟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崔中石抬起头,看着方孟敖,面上绽开一个温和清润的笑容,似是夸奖和鼓励。
  方孟敖从上往下看着正微笑的崔中石,心中又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他的崔叔经常这么对他笑,每一次都笑得很温柔,笑得风轻云淡,似乎再难的事,到了他崔叔面前,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崔叔的笑容,很好看……
  ……
  此时方孟敖已被当庭释放,国民党不仅没有贬他的职,甚至给他、以及他带的飞行大队都升了中校极的职位,命他到北平来做经济稽查大队的队长,以及五人小组的一员。
  来查北平民食调配委员会的这笔乱账以及七五□□的事儿,但民事调配委员会的账每次都要从北平分行走,崔中石是管北平分行的账的。上头这么一查,明面上是在查民事调配委员会,实际上是在查北平分行,查崔中石!
  难怪方老爷子和谢培东要说,踹人被窝踹到人家里来了,太不道德。
  “你愿不愿意干是你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你。”崔中石低着头,铅笔沙沙地在纸上写字,“但你既然问到我,我就再劝你一次。”
  “十年了,一直不理自己的亲生父亲,现在你又辞去职务不干,下面怎么办。”崔中石一边说,一边泰然自若地用铅笔指了指刚写下的话。方孟敖微俯下身子去看,却没料到闻到了崔中石身上淡淡水汽的味道,他定了定神,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句话上。
  【以你的x_ing格不会接受预备干部局的命令】
  他的崔叔真是好了解他!
  崔中石继续说着:“没有了家,没有了单位,除了开飞机别的事情你也不会干,总不能到黄浦江去抗包吧。”
  确定这些话已经传到监听人的耳朵里去后,崔中石再度写下——
  【请示组织之前,你先接受这个任命】
  “别的不说,一天不让你抽雪茄,不让你喝红酒,你就受不了。”
  【用你自己的风格,接受任命,至关重要】
  方孟敖俯下身子,看到他的崔叔用峻拔之中尚带温柔的字体给他指了条明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方孟敖遇到什么难对付的事,崔中石总能风轻云淡地替他把这些事摆平。
  把x_ing命交到这人手里,两个字,稳妥。
  在纸上写下【问我以往给你的钱是你父亲的还是你弟弟的】后,崔中石停下笔,转过身,抬头真诚地看着方孟敖。
  他的眼神让方孟敖心里一颤——
  同时积郁多年的旧伤也被挖了出来,看了眼崔中石,崔中石朝他点了点头,坚定的姿势,让人充满信任的眼神。
  方孟敖顿了顿,开口:“我知道你以前给我带的红酒雪茄,都是你们方行长掏的钱,我不会认他。”方孟敖将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抽你给我送的烟,喝你给我送的酒,那都是美国人给的。我不抽不喝,也到不了老百姓手里。”
  崔中石轻叹一口气,“那这三年多,每次我都来错了?事情过去十年了,抗战胜利也三年了,让夫人和小妹遇难的,是日本人,毕竟不是行长。现在我们连日本人都原谅了,你连父亲都还不能原谅吗?”
  方孟敖截过话头,明知这对话是在做戏,是说给隔壁房里监听的人听的,却仍止不住血气上涌。
  “日本人正接受审判呢,可他呢?”顿了顿,也不看崔中石,眼神聚焦在房里的某一点,“还有你们中央银行,在干什么呢?”
  眼神回挪,落到了崔中石身上,“崔副主任,我们原来是朋友,可真到了北平,别说什么父子关系了,恐怕连朋友也没得做了。”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调很淡。
  崔中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方孟敖定定地看着他的崔叔,“你们真想我去吗?”
  崔中石定了定心神,嘴角又勾起温和的笑容,在纸上唰唰写下三个字——
  【说得好】
  方孟敖看着他,眼神轻轻颤了颤,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崔中石知道他心里难过,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别的话了。
  方孟敖拿出一根雪茄,划了火柴,动作利索地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烟雾里带着浓重的烟Cao香,缠缠绕绕送到崔中石笔尖。没有女人的男人,烟就是他们的情人,他们的宠物,他们带毒的慰藉。
  火柴的光还没有熄灭,方孟敖递向崔中石,眼神里带着期盼。
  ——崔叔,和我一起抽一支。
  崔中石注视着他,表情认真地摇了摇头,有几分无辜的眼神。
  他上辈子从不抽烟喝酒,这雪茄,还没送到他嘴里,估计就要呛出来。
  方孟敖动作利索地灭了火柴,失望地坐下,沉默。
  ——方生气,说到北平的事又止
  沉默,擦火彩(抽烟,焚物?)
  房间里尖锐的电话铃声突然而至。
  刺啦啦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崔中石想了想,还是淡定地拿起了电话,能料到打来的认识谁,也知道该怎样回答最好。方孟敖瘫在椅子里看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他知道那是谁,那是中华民国中央银行北平分行的主任,方步亭。他曾经的父亲,如今崔中石明面上的顶头上司。
  “喂,啊,行长啊。是的,他来看我了,是。”
  ——方步亭来电。
  “在这里,我试试让他接电话。”崔中石说,刻意放柔了声音。
  方孟敖沉默,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不发一言,大步离开,“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
  崔中石重新拿起电话,“行长你别误会,没有的,不会的。接您电话的时候,孟敖已经在门口了,正要走。他早就说要走了。行长,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挂电话了。我明天的火车,后天的北平,见面以后,我详细向您汇报吧。”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难堪、难过、痛苦地沉默着。
  电话,挂了。
  ——九点四十五分,方孟敖摔门去(方父子隔阂甚深!)
  今晚的事,总算了了。崔中石笑了笑,觉得累,但他也习惯了。习惯了替方孟敖收拾他身边的一堆烂事儿,这也就是他存在的价值了吧?
  躺上床都不能安寝,每时每刻都要为对方cao心。他这个崔叔当得,竟似方孟敖的老婆了。除了妻子,还能有谁这么掏心窝子地对待另一个人?
  夜幕渐深,他也缓缓睡着了。
  

  ☆、家春秋

  第二天崔中石便坐火车从南京去了北平,在车厢上组织派人给他下了命令,用一张大字报和电码传递信息。同时,当然,曾可达的人也片刻不离地跟着他。
  估计这个时间,方孟敖也应该来北平了。
  只是崔中石没料到这么快,徐铁英就来向他要钱了。
  来接他下火车的人,是徐铁英的孙秘书。和方孟敖的弟弟,方孟韦。
  整理好表情,笑着问:“这么忙,你们还来接我干什么?”
  孙秘书也难得笑着:“我们局长本来亲自要来的,工作太忙,就委托我代表他。崔副主任,不会太在意吧?”
  不会太在意吧?
  催命的事,不会太在意吧。
  曾可达的人装作无意走过。
  “徐局长太客气了,向行长汇报完工作,我立刻就去拜遣他。”崔中石回答。
  方孟韦说话了,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崔叔,上车。”
  孙秘书在的副驾驶上,崔中石和方孟韦一起坐在后排。车子摇晃间,两人的身体时不时地接触。
  方孟韦的脸色很难看,明显是生气的意思。
  崔中石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方步亭应该已经把自己是□□的怀疑告诉给他了。
  如果自己是□□,那么方家这么重用一个□□,而且自己还和方孟敖走得这么近,会拖累一群人。方孟韦很难高兴得起来。
  但崔中石高兴。
  过去的三年里,没几个人对他说真话。唯一对他真诚的,除了方孟敖和碧云,就是方孟韦。方孟韦最后甚至不介意自己是□□,说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也要保他。甚至到最后他死,他都要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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