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替身 作者:初禾【完结】(34)

2019-06-20  作者|标签:初禾

  能想起的,只有作为战友、搭档的趣事。

  好像他们根本不是恋人。

  这既荒唐,又可耻。

  第一次冒出这想法时,他抽了整整一盒烟,一边承受良心的谴责,一边拼命回忆。

  可是记忆里有关相恋的地方一片空白,再想,便头痛欲裂。

  他只能逃避,将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

  饶是如此,想到荀慕生时,还是会走神。

  荀慕生没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他内心其实盼着对方早些回来,甚至希望在报名表上看到荀慕生的名字。

  真看到的那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意外有,开心有,兴奋有。

  而不过片刻,所有正面的情绪都被愧疚、自责覆盖。

  他在为荀慕生的出现高兴。

  可这高兴,等同对迟玉的遗忘。

  “筠哥,咱们每人跟什么路线确定好了吗?”组员张艺正在订一叠刚打印好的A4纸。

  自从李筱开始叫“筠哥”后,旅游美食版块大多数人都跟着叫“筠哥”。文筠最初不习惯,后来许骋也这么叫,还与他开玩笑说:“不叫筠哥叫什么,你想别人都叫你文总啊?”他才默默接受。

  “我一会儿发给大家。”文筠回过神来,将“停泊”分到自己负责的路线里。

  这倒不是因为荀慕生。

  “停泊”是他谈下来的,于情于理,都该他跟活动全程。

  手机响了,荀慕生的消息跳出来:“我报了你们活动的名,你不会生气吧?”

  文筠无可奈何,回道:“你要回来了?”

  “嗯,后天回来。你在干嘛?有没想我?”

  文筠忽视后面两个问题:“活动是大后天,仲城这几天下雪了,很冷,你多穿些衣服。”

  “很冷?那你有没感冒?”

  “没有。”

  “那就好。你要是感冒了,我现在就飞回来。”

  文筠耳尖热起来,“我要工作了。”

  荀慕生握着手机笑,看得王轲直翻白眼。

  周五,文筠坐立不安,既想去机场接荀慕生,又内心难安。

  许骋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明天活动得起大早,这次我不去接你了,你自己开外勤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文筠有些尴尬,CaoCao收拾着办公桌。

  “慕生夜里最后一班飞机,你等不到。”许骋又道:“这大冷的天,他也舍不得让你等。”

  文筠其实早就明白荀慕生是为了活动特意赶回来的,但没想到忙得只能搭最晚的飞机。

  心里一软,又泛起苦涩的甜。

  正在这时,荀慕生发来一条微信——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程已被许骋泄露,还跟文筠正儿八经地撒谎:“我回来了,不过公司有事要处理,今天就不来见你了啊。早早休息,明天‘停泊’见。”

  许骋听到了,笑得“噗嗤”一声,又对文筠抱拳:“千万别拆穿他啊,不然他肯定知道是我说的。”

  文筠回到家,查了最晚的航班,凌晨试着给荀慕生打电话,果然没打通。

  荀慕生还在飞机上。

  他叹了口气,开始整理去“停泊”要带的东西。这次活动含一晚住宿,他既然跟全程,便也得住一宿,不过住的不是温泉别墅,而是“停泊”安排好的员工宿舍。

  收拾妥当,去浴室之前他将挂在脖子上的沉香木珠摘了下来,轻轻放在书房的桌上——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洗澡前一定要摘下放好,洗完后再戴上。

  但这回,从浴室出来时,他犹豫了。

  木珠不语,却似在无声责问:你要忘了迟玉吗?你要忘了自己的恋人吗?

  他心脏一紧,呼吸越发急促。

  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拿起木珠,放入一个精致的小盒,转身夺路而逃。

  没重新戴上木珠,半是因为愧疚,半是因为害怕。

  红绳上次断裂过一次,后来他去手工艺品店重编一条,不久后竟然又断了。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他心有余悸,时常摸一摸胸口,害怕木珠再次丢失。

  事实上,半个月前,木珠确实又不见了。

  那天他太累,回家连澡都不想洗,倒头就睡。清早醒来,洗漱时一照镜子,愕然发现木珠丢了。

  他惊慌失措,以为木珠掉在外面,正要出门寻找,却见珠子与红绳好好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

  茶几边,还有一条未干的毛巾。

  应该是他夜里醒来洗了个澡,摘下木珠后忘了重新戴上。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半夜洗过澡。

  而且就算洗澡,也不会将木珠放在客厅。

  想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当做粗心大意。

  这事梗在他心里,加上红绳断裂两次的事实,他害怕再次在跟活动时弄丢木珠,索x_ing暂时不戴。

  次日一早,手机震响。

  文筠正准备坐公交去单位拿外勤车,就听荀慕生在电话里道:“算了,我等不及想见你,咱们不在‘停泊’见好吗?我来接你。”

第30章

  周六的早晨,街上安静得很,路边堆着未化的雪,莲安小区外只有两三家早餐铺开了门,蒸笼一揭开,白气弥漫。

  文筠要了两屉包子,两碗紫薯粥,如何摆放时犹豫了一会儿,问:“你要吃酱r_ou_包还是鲜r_ou_包?”

  航班晚点,荀慕生到家已是半夜3点,惦记着温泉的事,几乎没合眼,这会儿眼里浮着红血丝,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怎么?选了酱r_ou_包,就不能尝鲜r_ou_包了?”

  “……也不是。”文筠道。

  “那就横着放一起啊。”荀慕生说:“咱们一起吃,不分你我。”

  文筠坐下,将下粥的小菜往荀慕生那边拨,不大自在道:“你多吃些,包子够吗,不够再加一屉。”

  “够了够了。”荀慕生夹起一个鲜r_ou_包,往文筠的粥勺上一放,“尝尝?”

  文筠许久未曾与人一同吃过早餐,不大习惯,下意识就想拒绝:“我自己知道夹。”

  荀慕生道:“那你还给我。”

  说着还伸出筷子。

  文筠一愣,自问做不出将自己勺里的东西搁别人筷子上的事,只好作罢,低头咬了一口。

  荀慕生的筷子却突然杀到,利落地将缺了小半的鲜r_ou_包夹走。

  文筠蹙眉:“你……”

  “你不愿意接受,又不还给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荀慕生把鲜r_ou_包放进自己的紫薯粥里,微挑起眉:“你不吃,我吃。”

  文筠一句“我要吃”顿在嘴边,见荀慕生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下口,心脏轻轻抽了一下,低声道:“我咬过。”

  荀慕生笑:“什么?昨儿没睡好,耳有点背。”

  文筠不出声了,埋头喝粥吃包子。

  荀慕生在电话里说得好——我来接你。吃饱喝足后却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成了文筠。

  他将椅背往后放,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文筠让他睡觉,他却舍不得闭上眼,目光一秒都不想从文筠身上挪开。

  早晨路上没什么车,文筠却开得不快,本以为副驾那位睡着了,不多时却听得一声懒洋洋的唤。

  “文筠。”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文筠并未回头,只假装平静道:“嗯?”

  “半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荀慕生捕捉着文筠表情的每一处细小变化,声音格外温柔。

  文筠抿唇不答,双眉微拧。

  荀慕生索x_ing侧过身子,“我很想你,每天都想,想到恨不得将你抓到我身边,让我看个够。”

  文筠还是没说话,车速却越来越慢,脸侧渐渐浮起咬肌的轮廓。

  “不能将你抓走,想得实在受不了,那我只得中途赶回来见你。”荀慕生又道:“文筠,理我一声好吗,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文筠仓促打断:“你抓紧时间休息。”

  “你回答了我就睡觉。”荀慕生不紧不慢道:“就一个问题,文筠,你有没有偶尔想我一下?”

  车里陷入一阵沉默,一方耐心地等待,一方焦灼地挣扎。

  不久,荀慕生打了个哈欠。

  文筠沉下一口气,低声道:“想过。”

  荀慕生笑了,“我就知道。”

  “你赶紧睡。”

  “这就睡。”

  然而嘴上答应得好,眼睛却管不住,荀慕生半点倦意都没有,继续盯着文筠看。

  文筠当然感受得到那束如有实质的目光,发觉自己像被套牢一般,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停泊”不算远,路上不塞车,没过多久就到了。

  文筠上午忙,要与“停泊”的工作人员核对参加活动者的信息,又要挨个检查房间与设施,还要抽空与负责人聊下一步合作。荀慕生没去打搅他,跟个普通报名者似的,在公共区域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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