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作者:二冬【完结】(28)

2019-06-20  作者|标签:二冬 破镜重圆 年上 甜宠

  黎雪英也道明自己在打工咖啡厅名称,告诉她有空来寻自己喝咖啡。

  等阿凤姐走远,黎雪英却忽地想起,昨日才应承家姐辞去工作,这件事,还没有同黎鹊商议。

  半个钟时间,黎雪英回到家,黎鹊却已不在。惊讶之下,发现家姐也才起床,连忙过去询问。

  可黎莉也才刚起床,对此显然不知情。

  餐桌上留下黎鹊便条,黎雪英再次打过电话,那边依旧没人接通。

  最近黎鹊反常的太多。他不肯对他们姐弟话明,黎雪英连邢世怀都找过,却依旧无果,心中焦急,犹豫下只得又给辛默打电话。

  “这就来。”辛默在那头话。

  “不必,我现在到茶餐厅去,已经在路上,你问问刘方方有没有办法问道冯庆在做什么,我总害怕我阿爸是同他纠缠到一起。”黎雪英说道。

  辛默在那边应过。

  挂断电话后,他点上一支烟,对正在扒拉河粉的刘方方说道:“干活了。”

  “阿嫂什么吩咐?”刘方方耍皮,头也不抬问。

  对黎雪英称呼这声阿嫂听得辛默浑身舒坦,面上却板脸,在他椅子上踹过:“收声啦。帮忙打个冷。两件事,去看看冯庆在做什么,确保黎鹊不在和他纠缠。还有邢世怀那边——”

  刚提到邢世怀,刘方方兴趣抬头,餐纸抹嘴连忙话:“怎么默哥,你终于要去见邢探长?对嘛,我说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既然阿英都说是你找的人,去确认一眼无妨。”

  “阿英是你叫的?”辛默又踢他脚,说道,“别误会,我不是要去见邢世怀。我是问你有没有办法……”

  说着搓搓手指。

  刘方方嘟囔,又不让叫阿嫂又不能叫阿英,谁知究竟叫什么。

  又凑近看那二指,快成斗j-i眼,大呼小叫:“不是吧,默哥?还没认亲就惦记着邢探长的钞票哇?”

  “谁说这个!”辛默再次踹出一脚,“是问你有没有路搞到点血样,我去验下好保险,别闹笑话啦。”

  “默哥你要搞鉴定先啊?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去见面不是更好?”

  “让你想路就想路,哪那么多话啊?”辛默说道。

  “是啦是啦,我去搞。”刘方方终于躲避辛默最后踹来的腿,从桌旁跃出,到厨房抓过布包便出门,“等我好消息!”

第二十六章 变故

  黎雪英前脚下公车,便一眼睇到辛默在公交车站前等他。

  他骑在摩托上,一脚踩地,一脚撑车,手臂闲散地耷在握手,头盔下那双垂眼目光锐利,太过有型。

  若不知他在等自己,黎雪英还当他拗造型,装靓仔。

  见到黎雪英,他发动摩托,打个转头停在他面前,将头盔扔给他。

  黎雪英纳闷:“不就几步路?”

  “不去我店里,去见杨伯公。杨守谦,听未听说过?”辛默问。

  黎雪英摇头,又想到他在风中并看不见,大声话:“没听过,但今天不适合,我有正事同你商议。”

  “我带你见他也是正事,并且恐怕我们讲的是同一件事,到地方说。”辛默不再多话,加强马力,全速开去。

  他将摩托停在辛柏宏拜山前的四合院,便是他每每躲过血光灾后,前来祭拜的这家。

  黎雪英四处打量,料是从未听闻这里的故事,也能从门楣,凶神恶煞的关公,和院内装潢嗅出血腥气息。

  他皱眉,本能抗拒这地方。辛默却拖着他,随意便推开门迈进,招呼也没打过。

  难道这地方是他的?黎雪英心想。不对,或许是他契爷,辛柏宏生前住这样气派作古的四合院倒说得过去。

  “杨伯公!”辛默到院子后,先冲关公像前的灵碑鞠躬后,便叉腰在院中喊起来,“晚辈有疑惑想解,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样落魄的院子,连Cao木都已疯长,开始黎雪英还打不定主意辛默究竟在喊谁。

  但不片刻他便见到有老人从侧房走出,穿着朴实而有国风。

  杨守谦身后背手相抓,站在梯前略颔首:“细辛,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黎雪英也正茫然,冷不丁被辛默往前推去:“杨伯公,我开口之前,你看看这孩子。我想问识不识得他阿爸,黎鹊?”

  杨守谦仔仔细细将黎雪英看过,摇头行近:“不识得,又是你新收的人?”

  辛默又邀杨守谦堂前说话。

  杨守谦点头,转过身,便有后生在前引路,直到大厅关公像前,两侧各置四把梨木椅,杨守谦这才落座。

  黎雪英侧过头问到辛默:“这院子是你契爷生前住的?为什么你伯公在这里住,他又是什么人?”

  “杨伯公是我契爷最信任,也陪伴最长的人。我契爷去世后他便收山,这次来九龙塘,也全为我。”辛默也配合地侧身,同黎雪英耳语,“他同我契爷从前便住在这。”

  等三人都坐定,辛默给杨守谦敬茶。

  他随即单刀直入,点明来意:“我知杨伯公你已收山多年,不问洪门繁事,但我的疑惑或许只有杨伯公才能解答。我契爷当初拜山后,冯庆也受重创,他有位仇家,听闻是白厅人,不知杨伯公对此事知不知情?”

  刚开始杨守谦还静听,听到仇人时神色才有变,目光移向旁边的黎雪英。

  黎雪英猝不及防对上杨守谦的目光,尚且有些怯生,目光闪躲。但他心中透亮,渐渐知道辛默带他来见这位老人的目的。

  看来他当初也是洪门人,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若有什么人更清楚,那必定是上一代的前辈。

  “这件事我的确听过。当年冯庆被人砍伤手脚,险些经脉尽端,谁知他忽然奋起,发疯砍人,杀红眼,这才保住x_ing命。他后来对我说,他还有大仇未报,心愿未了,他不甘心,他不能死。”杨守谦收敛神色,静静饮口茶,眼中动容,似乎当真又见当年情景,“细辛,你可知你契爷为何临死前力保冯庆成为话事人?照你契爷话说,他有治住冯庆的法子,还有便是冯庆的心太霸道,愿望太强烈。他目标明确,手段了得,并且不死决不罢休。就冲这点,冯庆的确是当时最适合当话事人的人选。”

  “那杨伯公可知他口中的仇人究竟是谁?”

  杨守谦缓缓摇头:“我只知道他的仇人的确是白厅中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光是那人死也无法满足他。我不知他跟仇人究竟有什么恩怨,但看他的势头,是想要那人身败名裂,妻离子散才罢休咯!”

  院外雷声轰隆,y-in云密布,打破厅内短暂寂静。

  黎雪英的脸变得苍白。

  他忽然站起身要离开,仔细看去手脚都在哆嗦。

  “阿英!”辛默眼疾手快捉住黎雪英的手,“你先冷静,不定就是你阿爸!”

  杨守谦的眼珠轱辘一转,再次凝视这个白净瘦弱的少年。

  “细辛,你这位小朋友,看来同这件事有关系。”

  “他父亲是警务司黎鹊,与冯庆恐有枝节。”辛默压低声飞快对杨守谦说道,随即又转身拜别,“杨伯公,我有事先走一步,今日多谢你解惑,来日再请你饮茶。”

  话罢便随黎雪英飞快离开大院。

  黎雪英行在街头,人潮汹涌,他却看不到目的地,只孤意向前。

  听不到辛默在身后喊他,也不顾有人在身后拖他手。

  那声打雷如虚惊,绵密的云层中已渐渐窥得天光。

  有人掌伞在他头顶,黎雪英也毫无知觉。他只知明明夏日,身上却发寒,甚至要起冷汗。

  他一世未享受过天光,从没像此刻渴望阳光照s_h_è 在身体上的和煦温暖。

  “阿英!”辛默终于一把扯住他,“你精神点,这样好似失心疯。”

  二人已行到街尽头,两侧有精美的雪糕铺子,黎雪英蹲下抱膝,呼吸紧促。

  辛默又惊又惧,生怕黎雪英身体不舒适,立马蹲下就要抱他,却被黎雪英推开。

  “我只是想平静片刻。”他细白的手抵着辛默胸口,此刻更显无力。

  辛默看得心疼,将他冰凉的手裹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另一手则抚摸他的背脊。他算不上会安稳人的男人,更不懂说出体己话,到此刻他才痛恨自己的口拙,甚至不知如何让黎雪英能好受丁点。

  他只能装作不在意地说:“你放心,我一天有命活,就一日为你拼到底。冯庆那个死扑街,我斩断他双手双脚给你安心,还是阿英要他一双眼一双耳,我都替你办到。”

  辛默越说越解气,仿佛光用语言便能将冯庆剖尸,不自觉目露凶光。

  黎雪英抬起头时眼眶烧红:“我从未如此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无能。我的阿爸,家姐都遇上麻烦,我却束手无策。默哥,你懂那种感觉吗,没办法,一丁点办法都没有。我找过人,纪耀,甚至邢总探长。但到头来,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

  只能眼睁睁的,等待苦难降临于亲爱的人。

  黎雪英一席话将辛默的心都话到酸痛,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揽抱他在怀:“还有我,你信我。阿英……”

  辛默忽然放开黎雪英,于大街上便半跪,三指并拢朝天:“阿英,你听着。我辛默在此发誓,从今日起,尔父母即是我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只要我有命活,我必护你与他们周全,如若违誓,死于万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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