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 作者:一世的寒(中)【完结】(24)

2019-06-19  作者|标签:一世的寒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花季雨季

  或许,这样做,原本就是错的……

  “渊哥!不要这么逼着自己好吗,不要逼着自己站起来,不要逼着自己朝前走,停一会好吗?”陈婉馨轻声说着,泪水不经意就流下来。

  赵渊回过头看着她笑着说:“人活着,就可以想办法。”

  话才说出口,陈婉馨仰头深深吻住赵渊,紧紧闭上双眼。世界褪去了繁忙的颜色,化作澄明的安静,身边的霓虹似乎化作彩蝶,围着他们不断地雀跃着。她深深的眸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赵渊知道,却一时再不忍推开她。

  陈婉馨睁开眼,看见林文溪站在不远处,此刻她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用争,不用抢,面对林文溪,她平静极了。

  林子伟的身影,从一辆武装严实的车中,缓缓映入赵渊的眼帘,与此同时,是站在不远处,那个奔跑得气喘难息的,自己想念了这么久,几个世纪般漫长的人儿,就等着,比赛结束,深深地拥抱着他,深深地亲吻着他……

  “文溪……是你……”赵渊一个箭步跨到林文溪面前,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我只是希望你别送死而已。”林文溪说。

  “说清楚!”赵渊揪住林文溪的衣领。

  林文溪以为赵渊是在愤怒,却只从他眼中读到了深深的哀伤,这股哀伤迅速喷涌,扩散,将他紧紧 包围,他甚至隐隐感到害怕。

  地下黑拳,she毒,涉赌,某些时刻,拳击手的生命甚至危在旦夕。林子伟很快把这件功劳送给了负责警事的同僚,自然,查处地下拳场这件事雷厉风行执行下去。当着很多人的面,林文溪无法说出自己的父亲,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赵渊狠狠揪住林文溪,这一刻,他很想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他想打人,他甚至想毁灭,可看见林文溪无知无觉的神情,看见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关切,赵渊除了伤心,竟然无法生气。放下林文溪,赵渊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文溪,以后我的事,请你不要c-h-a手,好吗?”声音轻缓,温和,却字字见血,声声似刀。

  “疼吗?”林文溪轻声问赵渊,赵渊摇摇头,点头对他笑了笑。

  “为什么?”林文溪又问。

  赵渊沉默。

  “男人间的战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我担心,但是却觉得赵渊打得精彩,他活得够爷们!是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用体会到战胜生与死的胜利和快感吧!”陈婉馨居高临下般看着林文溪。

  赵渊缓缓离开,和林文溪擦肩而去。

  林文溪清晰地看见赵渊眼角滑落的泪水,划过他的面庞,像是寂夜的一道劈空闪电。

  “赵渊……”林文溪试图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脸上滚烫着。

  陈婉馨怒视着他,手还在颤抖,未等林文溪反应过来,陈婉馨出手又是一巴掌,十分清脆而响亮地打在林文溪脸上。

  “你做什么……”林文溪有些模糊不清地问,他甚至感觉不出脸上的疼痛。

  陈婉馨再度扬起的手,被赵渊狠狠抓住:“你胆敢?!”

  “可是,渊哥!比赛的奖金!”陈婉馨的泪水再度滑落。

  赵渊转身离去。

  林文溪定定站住不动,赵渊刚才说的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追上去再问一问,刚才赵渊说了什么。

  林文溪从未觉得有这么一刻赵渊似乎是真地要远远地离去。他往前,追了上去。

  赵渊下意识地将他推开。

  不知是赵渊用力过度,还是林文溪毫无防备,林文溪一下子撞在人行道的铁栅栏上,重重跪倒在地。林文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又轻轻揉搓着膝盖,有些愣神,他眼睁睁看着陈婉馨挽着赵渊离去,他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海尽头,而自己就像行人嘴里呵出的冷气,白雾瞬时撕裂在无边的黑夜里。

  “渊哥,你没事吧,渊哥。”陈婉馨不住地问。

  赵渊忽然转身,五根手指牢牢地扣住陈婉馨的手腕,陈婉馨觉得手腕处一阵剧痛,几近麻木。

  “你……弄疼我了……”陈婉馨委屈地说。

  “陈婉馨!你为什么把文溪扯进来!你——”赵渊厉声问,赵渊立即将“是谁”,吞进了肚子。

  “我……没有……”陈婉馨忙争辩。

  赵渊狠狠地甩下陈婉馨。

  陈婉馨在原地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喃喃自语,我不该出现,不该……多此一举……赵渊……这么聪明……

  陈婉馨为什么会和文溪说,她知道林文溪的身份!知道林文溪有本事阻止我!你们——都这么对我!对我的父亲!

  陈婉馨是谁?到底是谁……

  赵渊有些发狂地奔向远远的暗夜,深处,再深处。

第114章 (我走过你的路)走过你来时的路

  赵渊休学了,没有人再找得到他。除了,陈婉馨。

  林文溪回过神来,非要陈婉馨给个解释。

  “我没有让你去清场子吧。”陈婉馨笑着说。

  “我不纠结这件事,不管什么原因,我要是知道了,还是会这么做!与你无关!我只问,赵渊,到底为什么去打黑拳!”林文溪义正言辞地问。

  “我说过了。”陈婉馨背过身去。

  “你我不止第一次交锋,你当知道,我不是傻子。”林文溪冷冷地说。

  “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弄明白呗。”陈婉馨冷然一笑。

  “你——是——谁?”林文溪一字一顿地问。

  “我,是陈婉馨。”陈婉馨笑着,自顾而去。

  赵渊虽则极为恼怒陈婉馨,陈婉馨的理由却是:“你最近状况不对,连我都能感受得到,何况是一个寝室的文溪?大概是过年时,我们之间的约定,文溪一直不清楚,你信守承诺,没有交代,所以他一直追着我问,我只能把他带到拳场去看看你。”

  “而且,渊,平心而论,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你打黑拳的原因,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怎么去和文溪说?他……想必也是无意的,担心你的安全吧。”陈婉馨说。

  “这我知道,没事。”赵渊报之以微笑。陈婉馨却本能地后退一步,赵渊的笑容,分明藏得很深很深,只是冰山的一角,那深渊般的水底,到底又藏着些什么呢?陈婉馨愈发没有把握了。

  林文溪回家,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当时支教的地方。

  村长家。

  “我们聊聊吧。”林文溪漫不经心地说,村长似乎吓得有些不轻。

  “我就一普通支教的,你这态度,吓到我了。”林文溪又说,他早就猜出村长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又是自己的母亲担心这cao心那,给特意叮嘱的,虽然没有受到格外的优待,但是村里乡亲的客气,村长这般小心翼翼,让林文溪曾一直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将和自己的身份挂上钩。就像一个帅哥,如果凭借努力获得很大成就,别人会说:“还不是因为长得帅。”这让他多少有些认为自己的辛苦教学不被认同,别人先敬的,只是他一身罗衣。也罢,那就凭着这身“罗衣”,好好得到自己想要的。

  “没有,没有,林老师您有什么话直接说,我这人没见过世面,猜不了人的心思。”村长忍不住干脆把话挑明了。

  “赵渊家里的事,你多少知道吧,知道多少,和我说多少。”林文溪接过村长夫人沏的茶,呷一口,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只是谁都看得出,这所谓的“居高临下”,怎么都用不在林文溪身上,不过纸老虎也是能吓人的。

  林文溪几乎听到了赵渊家里的全部,他父亲走过的路,他经历的家庭里,一朝繁华曲终人散。

  无怪乎赵渊人脉广阔,无怪乎,赵渊似乎在利用着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只是为了生下来,活下去。

  村长显然不知道赵渊家里挂着的红灯笼,长明不灭,不死不休,也不知道漫长的等待里,赵渊的父亲,是怎样着的执着,每一个长夜里,又会听到怎样的唏嘘感慨,他和她,也曾年少痴情,也曾生死相约吧,牵绊着赵渊父亲的,也许就是这一个独生儿子。林文溪忽然又想,倘若是云澈和朱紫萍面对如此的厄难,又当如何自处?倘若,是自己的父母呢?不,他不敢想。命运如此捉弄,而那个主宰着一切的,究竟是谁?

  林文溪仿若觉得这样的血海深仇已经加诸自己身上。村长不敢说出那个间接害得赵渊母亲失踪的人的名字,只说在市里当大官。林文溪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父亲这么多年铁血手腕不知道整了多少人落马,却不知这些人中,有没有那一个。

  林文溪心潮澎湃,捏紧拳头,脸上又悲又怒。村长小心翼翼说着,那个人,像是总和林局不对路,此外,就不肯再多言。

  “他没死?那我以后要亲眼看着他死。”林文溪咬着牙说。

  心绪平息下来,林文溪又问了许多赵渊童年的事,可惜乡长记不太清,只说在赵渊六七岁时,赵渊父亲一家搬到乡里去了。乡长见林文溪对赵渊的事如此关心,又和他说一些赵渊成年后每年回到乡村做的一些事。赵渊会帮邻里修房屋,搭电线,会帮学校送生活用水,修补桌椅,会带着村里的孩子山上山下玩耍。林文溪就像自己就这么穿过了层层时空,似乎每一件事,都和自己有关。赵渊是和自己一起修屋子的,他一个人独自担水时,自己陪在他身边帮他擦汗,他带着孩子玩,那孩子中,有一个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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