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月那哨所 作者:小野兽/小爷不是受【完结】(68)

2019-01-28  作者|标签:小野兽 小爷不是受

“我是故意给你这个迷惑我的机会,只有让你的幽灵也侵入我的精神,我才能找到你的所在。”阿白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上就骤然出现了很多伤口,鲜血在他的身上不断涌出。

而在梦魇之外,阿白的痛苦神色更严重了,他的手背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细细的血丝,就像被极薄的刀片给割伤了,赵文犀脸色剧变,他已经听亚历山大说过,一旦过度陷入梦魇,就会被梦魇影响现实,梦魇里死去,现实里就会永远死去了。

这是六级哨兵向七级哨兵迈步的最后阶段,当今世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跨过了这个境界,拉斯普廷更是这方面的大师,唯一达到七级巅峰,有可能超越七级的邪魔,哪怕他的肉身死了,他的精神幽灵有什么样的可怕力量都不能预料。

赵文犀忍不住就要让阿廖沙唤醒阿白,但是白狼却拦住了他,不发一言。

赵文犀紧皱眉头,心头升起怒火。

但是亚历山大却惊异且不无嫉妒地说:“白狼和阿廖沙的精神连接比我更深,这是阿廖沙在通过白狼阻止我们,事情应该还没到最后的地步。”

梦魇之中,拉斯普廷终于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的表情随即充满了厌恶:“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亚国军人那愚蠢的不怕死精神。”

下一秒,他的身影陡然消失,阿白的肩头竟然生生长出了另一个脑袋,他的半边身子都变成了拉斯普廷精神幽灵的样子:“你这样的牺牲有什么用呢,只是给我奉献精神的力量罢了。”

“像你这样的妖怪,是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阿白静静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如同从侧面钻出了一个人来,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四只哨兵的兽型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眼神关切地望着阿白,他们的皮毛上泛出淡淡的白光,阿白依然坚持的半身也泛起了同样的白光。

大雪战场的断壁残垣,竟然被一堵围墙拼接,那里同样白雪皑皑,但是墙头却挂着一串串红果,窗户擦得闪亮,哨所里隐隐走动着人影,远处的瞭望塔耸立着,再远方,白驼群峰沐浴阳光,银辉熠熠。

“你同时得到这么多的爱,就不怕嫉妒藏在爱的缝隙里,像铁锈腐蚀着利刃。”拉斯普廷发出阴冷的笑声,阿白竟然也发出了同样的笑声,拉斯普廷不再是从身体钻出的连体怪物,而是渐渐和阿白融合,两人的面容各剩一半,黑白两色如丝线般连接着他们的身体。

四位哨兵的身上竟然隐隐透出了铁锈般的污点。

“他们不是利刃,是我的墙壁。”阿白却面容平静,隐隐有几分温柔,“他们围拢成屋,为我遮风挡雨,也许墙缝之中,也有污泥裂隙,但是我会擦洗干净,缝缝补补。”

“拉斯普廷,人的心总有光明和阴影,但是光明永远要多过阴影,就像坚强多过软弱,幸福多过不幸,希望多过绝望。”阿白和拉斯普廷之间就如被一道光芒照亮,陡然撕裂开来!

就在此刻,阿廖沙猛地握住了白狼的手。

一道银色寒光出现在阿白的脖颈,一团异常狰狞凶暴的白狼虚影将拉斯普廷从阿白的身上扯下,共同消弭在空气之中。

阿白的身影都变得虚幻了,四个哨兵的兽型也是如此,但是随即,阿白的身影渐渐凝实,他向着分割成乌苏里哨所和库车城废墟的精神图景深处走去,他走进破碎石块堆积的长街,翻开一块块碎石,只见碎石之间,一只幼小的老虎瑟瑟发抖,睁着滚圆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阿白将他轻轻抱起,额头抵着老虎额头小小的王字,小老虎的眼睛渐渐闭上。阿白轻声说:“老唐,跟我回家。”

乌苏里哨所的景象彻底压过库车城废墟,老唐的精神图景焕然一新,阿白额头抵着额头的也不再是无助的幼小老虎,而是一头成年的巍峨猛虎,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治疗室中,阿白和老唐同时睁开眼睛,其余四位哨兵也是如此。

老唐展开一抹温柔而感动的笑容,就像与一位亲人相别多年,终于重逢。

他的笑容也仿佛释去了千钧重负,他虽然年纪在哨所最大,但他平日里的精神状态却比年龄更大,那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多年积压在精神深处的阴霾让他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如今压力尽去,他的笑容就像拂去尘埃的镜子,又像大雨洗过的太阳。

“阿白,谢谢你。”老唐轻声说。

阿白调皮地笑笑:“憋说话,吻我。”

第67章

除去了老唐的精神梦魇,乌苏里哨所的最后隐患终于消失,拨开乌云见明月,让哨所众人都喜上眉梢。

阿廖沙在那之后就告别了,临走之前,他遣开自己的哨兵骑士们,单独和阿白,和小狼崽北方呆了一段时间。

连赵文犀都没有在场,阿廖沙抱着小狼崽,温柔地抚摸着他,小狼崽在他的怀里又变成了人形,胖乎乎的,很结实,最后,阿廖沙却把小狼崽交回阿白的手里,然后拎起阿白胸口挂着的狼牙挂坠,生涩地说:“兄弟。”

阿白从阿廖沙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很多,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阅历,眼神却依然澄澈,他望向小狼崽北方的眼神有着慈父的温柔,却也有一丝难言的痛楚,阿白不知道他和小狼崽的母亲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只是把小狼崽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又变回狼崽的北方毛茸茸的额头,然后对阿廖沙郑重地点点头。

在那之后,哨所的其余哨兵都提前回去了乌苏里,毕竟大战刚过,血狼组织元气大伤,彻底不成气候,却也让那些剩余的成员成了流窜的恐怖分子,边疆防线面临的压力依然很大,不过随着时间过去,这些隐患终将被抹平。

阿白陪着越山青住了一个来月,越山青就再也受不了,宁可拄着拐也要回乌苏里去,阿白问过大夫,得知越山青恢复得很好,确实没有问题。

此时白驼山脉已经进入早春,燕然堡垒已经绿起春意,新型雪地车破开已经渐渐变薄的积雪,带着越山青和阿白回到了乌苏里。

才刚到山脚,越山青就高兴的不行:“哦哦~~回来咯~~”

听到声音的哨所众人都迎了出来,满脸喜气,尤其是老唐,精神状态明显不一样,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却让人感觉精神很多,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

“我看看我看看,留疤了没?”宁不归很高兴地撺掇越山青,越山青得意地解开裤子:“看看,咱也是有伤疤的男人,这可是男人的勋章。”

“噫丑死了。”司文鹰毫不留情地笑话他,只见一个圆圆的鼓包出现在越山青大腿上,两边还有一点缝线的痕迹。

“不丑不丑,我们越越都捂白了。”老唐乐呵呵地端上菜来。

越山青立刻忍不住地吞口水:“诶呀老唐,在医院别的不想,最想的就是你这口饭,可馋死我了。”

“又逗我呢,我能和燕然医院的大厨比呢?”老唐很是高兴,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野猪肉,干炸鹿里脊,山豆角炒傻狍子,咸菜丁拌碎野鸡,馋的阿白也开始流口水:“真的,老唐,我跟你说,你要是开个餐馆子,到京城都有的是人去吃。”

“来吧,山青重伤初愈,咱们也小喝一口。”杜峻微微一笑,将杯子布好,拿的竟不是山里的果酒,而是一瓶红梅老窖。

阿白闻了闻:“呦,杜哨长今天大出血啊,这可是国酒老窖,得有二十年份了吧?”

老唐看着杜峻手里的酒瓶,脸上不由愕然:“这,这不是……”

“没错,老唐,你还记得吧。”杜峻举着酒瓶,精美的白瓷瓶身上画着一枝红梅,作为百年国酒,尽管后起之秀也品质不凡,红梅老窖却始终是亚国人心中的第一。

老唐拿起酒瓶,眼睛瞬间湿润了:“你怎么会留下的……”

司文鹰也面露追忆神色,唯有越山青和宁不归糊涂地对视了一眼。

“这瓶酒,是哨所的老向导走得时候,留给我的。”老唐感慨地抚摸着白瓷酒瓶,“当时我初来哨所,老向导为我第一次梳理精神,却被我害得重伤,那时候是我把他送出白驼山,当时我后悔得,恨不能从山崖上跳下去,但是老向导住院之前,告诉我,他落下一瓶陈年红梅老窖在山上,让我下次去看他,给他带过去。”

“我当时回到哨所,发现酒盒子里还放着一封信,老向导说,他能力不高,一个人支持哨所,早就已经精神千疮百孔,我的精神幽灵,只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能全怪在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老唐已经两眼含泪:“他说,把乌苏里留给我,让我好好守着这里,早晚有一天,会有新的向导,接替他的位置,治好我的病,到时候,这瓶红梅老窖,就是祝贺我的礼物。”

“这瓶红梅老窖的故事,还没完。”杜峻接过酒瓶,拍拍老唐的肩膀,老唐坐在那儿擦擦眼角,释然地笑笑,又看着杜峻。

杜峻托着酒瓶,对满桌人说道:“当时老向导离开,哨所里没有和他结合的哨兵,带着老唐支撑着哨所的工作,在我和老鹰分到哨所之后,他们就都退伍了,当时哨所里没有新的向导,老唐就找了过去的老首长,让我拎着这瓶酒,去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乌苏里分个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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