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套路
(四十六)套路
清脆的笛声悠悠转转的在一间小Cao屋内回荡,一曲结束,卡索放下手中的一叶竹笛,望着床榻间暂时安静下来的余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他过来的这一夜,余笙就发疯发狂的找樱空释,唯有他吹起这一叶竹,余笙才会慢慢的安静下来,一安静下来便会缩在床角,哆嗦着身子,胡言乱语。
“你陪着我,你陪着我。”
“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
“你都是我的了,不能再去找他,不能,不能……”
仿佛是在梦中呓语,卡索回想着余笙那一遍遍重复的话语,望着手中的一叶竹笛,神思飘忽。
他太理解余笙现在的感受了。
只是,他没想到余笙会这样的疯狂,这样执拗。
当然,这也与他宣泄的方式有关。
当初他弟弟选择了渊祭,他没有像余笙这般执着,而是退了一步,到了边境。
到哪不算是保护他弟弟呢?
他顺其自然惯了,他也不想让自己无果的争斗惹得 他弟弟伤神心烦,所以干脆,到这边境,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守护。
“不,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余笙眸中迷茫,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脆弱的样子让卡索有些心疼。
好得这也是他弟弟的孩子。
“好好好,不走不走,我再给你吹一曲好不好。”
拿起一叶竹笛,卡索再次吹奏了起来,欢快的曲调传出了Cao屋,传进了“苍山之巅”。
特殊的笛声只有特殊的人能听到,樱空释听着这过于幼稚的儿歌,摸地图的手狠狠地颤了一下。
“怎么了?”
渊祭站在一旁,看的清楚。
“没事。”
此刻,他们正与众将士们讨论出这山之计,连一直在暗处隐着的艳烁二人都出来献计献策,他这一颤还叫人以为是想出了什么良策。
“可是想到了什么?”
渊祭摸摸下巴,他有预感,他们或许,能出去了。
“渭请不是个讲理的人。”
并且,思维还有些懒。
樱空释此话一出,一众将士摸不着头脑,魔君不讲理这与他们能不能出去有什么关系?
“所以?”。
渊祭挑眉追问。
“这山中最难解决的,不是有毒的烟瘴,而是那变换莫测的阵法。”
众将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朝樱空释,点了点头。
的确,烟瘴有毒他们可以应对,神医族的皇柝和月神,在给他们熬制了一锅奇苦无比的汤药叫他们喝下后,自此百毒不侵,然而这山中阵法,却真是让他们头疼。
“早在他还是没投胎的时候,他有大量的精力去消磨时光,所以他参考古籍,在山中布下三千零一道奇阵,阵阵不同寻常,难以解破。”
“那释王--”
倾刃一张嘴,便被渊祭狠狠地瞪了一眼。
“呃,属下……不是,那个,云……霰,那你的意思是……”
左右叫都不顺口,倾刃便直接略过了。
“所以他布的这些阵,都精细异常,而据我所知, 你们每次派出的小队,刚刚不过十人。”
“我懂了。”
渊祭长舒一口气,慢悠悠的坐回了座椅,拿起一盏茶,掀开茶盖,细细闻着。
懂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迷惑不解。
其实打从释王子说渭请不讲道理时,他们就不甚明白,然后一知半解的跟风喝了会子油,现在又被尊主鼓捣的不明所以。
难不成还真是,这话中言语,只能这父子俩想的明白了?
“没什么事大家就退了吧。”
继续品着茶,渊祭头也不抬。
“不是,我说渊……尊主啊,也不带你这样打哑谜的,话说白了也好让我等明白明白啊。”
烁罡听了半天,硬是没跟上樱空释的套路,这一出出的,他们父子俩是心意相通了,可他们还不太了解啊。
“笨蛋。”
樱空释忍不住再次嘲笑烁罡,小步子走到渊祭身边,同样品起茶来。
“所谓这三千零一个阵,阵多便小,再者我以前曾在书中见过,这些细碎小阵互不交叉,每个有每个攻击的范围,你们派出去单单只有十人,这人少阵多,便很容易全部陷落。”
樱空释说着皱了皱眉,这茶……
“难不成还要我们派更多的人去--”
烁罡接过话茬,脑中灵光一闪,他好像懂了。
“可就算我们派人多了,你就能保证,这山中没有什么对付多人的大阵吗?”
“所以我说,渭请不讲理啊。”
他做这些阵的初衷,虽然有保护魔族的意愿,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时光的消磨。
讲不过理就打,打不过就跑。
所以,依渭请的x_ing子,做这些阵已是他讲理的极限,他本x_ing不讲理 ,讨厌复杂,又懒得多想,人少好对付,可人一多,就不好说了。
撒丫子一大群人哄哄直上,把这山踩个地动山摇,破了这小阵的范围,阵阵交错混乱,虽不知能不能不攻自破,但杀不出个血路来,他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去准备准备,随时待命。”
一群人乌泱泱的散了,各自撺掇着樱空释的话。
“现在知道你养的娃娃到底什么样了?”
看着樱空释将茶倒了重新沏了一壶,渊祭笑的意义不明。
“他现在,不是我的余笙了。”
樱空释低垂着眉眼,眼中悄悄染了一层雾。
“怎么?想他了?”
“没有。”
“胡说。”
渊祭尝着樱空释的手艺,半分清甜中竟更多了些苦涩。
“他不是余笙是什么。”
渊祭故意这样说,樱空释皱着眉,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单纯的,只是渭清罢了。”
——TBC
☆、(四十七)洗脚脚
(四十七)洗脚脚
整整一天,渊祭和樱空释都在为踏出“苍山之颠”部署着,等将所有的事宜都交代清楚终于能腾出空来时,却又已是黑夜。
晚膳的时候,渊祭陪着即将再次深入山巅的一百名精英战将一起吃了大锅饭,渊祭端着酒碗对月毫饮的狂傲不羁激动的战将士气高昂,军营间瞬间添了几丝火气。
不过,樱空释却拒绝了战士们一起拼酒的好意,找了个小木盆,到军需处接了热水准备简单擦洗一下。
边境条件艰苦,洗澡沐浴虽不是不能,但中间间隔委实太大,他爱干净,但又不想搞特殊,便只能如此了。
简单擦了擦胳膊腿儿,樱空释坐在床沿上,将脚泡在木盆里,来回拍打着水面。
他是鱼,对于水,有天生的喜爱。
渊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孩子一脸兴致的在扑腾水玩儿,白白的脚来回踢动地晃的他一阵心乱。
“在洗脚?”
晃悠悠的进来,渊祭飘着步子,走到樱空释跟前。
“酒喝完了?”
樱空释打量着渊祭,他还以为他爹会再喝个酩酊大醉,不成想这酒味若有若无,似是没喝太多。
“嗯。”
不自觉的慢慢俯下身,渊祭lū 起袖子,捧了些水,洒在樱空释脚面上。
“父——?”
樱空释吃惊地想收回脚,脚腕却被渊祭先一步的紧紧拽住。
“怎么?本尊主给你献殷勤,你还不想要?”
言语调笑着,渊祭手沾了些水,轻抚在樱空释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