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天下同人）星海·光年（王贲蒙恬） 作者：星海里的鱼【完结】(12)

　　……以前的他过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会比现在更痛苦吗？
　　这样想着的王贲不禁用力地握紧了电话。
　　“有些事你必须自己想起来。……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记起自己拒绝他的理由。”
　　“……’我’……拒绝……他？”
　　……“他”很爱他吧？因为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份情感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拒绝？是因为家族吗？番阳说他很看重自己的家族……是这样吗？
　　不管他怎么在心底询问，答案都没有自己浮现出来。
　　“就我所知，是这样。”
　　听筒那边的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愧疚。
　　“那是因为’我’要继承家族吧！如果我可以不用这样，我就不会……”
　　只能是这个原因吧？因为……知道父亲不是那种冷淡的人，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那……他就没办法冷酷的一走了之啊！
　　“……站在父亲的立场，我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幸福。”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选择了家族……为什么？
　　“……求您告诉我原因吧！”
　　王贲几乎是哭喊着说。
　　“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在他看来，这段感情才是深深铭刻在心底的存在……“他”不是应该也很不喜欢那种生活吗？因为待在那里一点都不舒服！那种没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绊住“他”的东西？！
　　“……要知道原因，你就必须自己回忆起一切。因为就算我现在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也体会不到，更无法理解。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一件事、和自己亲身经历过是不同的。正因为了解这一点，我也只能尊重你的决定。”
　　父亲的话他明白。……记忆并不是别人眼中的客观事实，而是带有个人情感的体验，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希望蒙恬在身边的时候，深藏起来的感情就全部涌现。因此就算不记得他们过去经历的那一件又一件事，他也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所以……都是’我’……？”
　　结果，是“他”接受不了这段感情，选择了拒绝。……因此那个时候蒙恬才会那样说……才会哭的那么伤心。或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流过更多的泪水。
　　……也许……比现在的他更不好过。
　　“不，你没有任何错。”
　　“但我让他很痛苦……让我们都过不好……这种不都是我个人的自我满足吗？摆出一副苦情的样子，以为该得到谅解，因为我让自己也很痛苦，但这种理由根本狗屁不通啊！”
　　他想，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该这样去伤害自己喜欢的人。……要真是有无法在一起的原因，那……就不要一直出现在他身边，该彻底消失才对。
　　可是……如果蒙恬从没出现在他身边过呢？那样，他大概还是什么都不记得，连这段时间短暂的回忆都不会有。
　　起码，在他说出告白的话之前，他对于自己能待在他身边这件事，一直是感到很幸福的。……甚至，在他离开的前一刻，因为知道他也喜欢着他，他觉得就算下一秒就死去也能心满意足了。……虽说现在是很痛苦，但那些幸福的回忆也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而且，他也结识了好几个新朋友。
　　这些回忆……要是没有，就算现在是过着不会痛苦的生活，……不，怎么会不痛苦呢，由于什么都不记得，他还是会像个迷途的人一样无助……
　　听到他这样说，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说：“……就算失忆了，你x_ing格也没有变太多。你会这样想，之前你就也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可能，如果是以前的我，不会做饭菜、更不会做甜点吧！我跟’他’x_ing格不一样……”
　　他不想跟“他”一样，因为“他”选择了离开，可他不想这样做。他会任由蒙恬离开，是因为他想，这样蒙恬能好过一些。……他不想看到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拒绝别人对他来说或许本身就是件困难的事。
　　“……你现在不记得了，但以前的你私下也做过的。”
　　“……什么……？”
　　王贲已经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想知道。
　　“你现在就像是一颗迷茫的星球，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去向什么地方，但星球的运行轨迹是可以推算的，只要找到那些牵引着你的存在，就能慢慢摸索到。”
　　“……为什么你们喜欢用天文去类比？”
　　想起蒙恬那时的话，他突然有些想笑，这该不会是什么奇特的巧合吧？因为他们都是研究医学的呀！
　　“答案你知道，只是忘记了。”
　　……所以也和“他”有关。
　　那么，蒙恬就是牵引着他人生的一个存在，这让他忽然一楞。
　　“他”那些有些怪异的举动是因为这样吗？
　　也就是说，还有着另外一个让“他”无法挣脱的存在，因此“他”才……也对，既然知道这段感情无法实现，那为什么不干脆选择和别人结婚，彻底断了这个念想？而是……用“他”的方式在他触不到的距离默默地注视着他……
　　——因为“他”也做不到。
　　没办法彻底舍弃这段情感，完完全全地为家族而活。正因为这样，失去记忆的他、不记得另外一个重要存在的他……不能算是完整的王贲。
　　——因此蒙恬才要离开。
　　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了，未来也充满了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如果忘却的记忆恢复，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但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现在一定要找到另外那部分的自己。
　　只有那样，他才能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
　　“……您知道’我’其他的住所吗？”
　　虽然没有抱着任何期待，但王贲还是问了。
　　“知道。”
　　他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这个“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地方，“他”的父亲会知道？他忽而又有些想哭。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他理解的就不对。……“他”实在是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的太深了。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所以蒙恬才会说“他”后来理解他了。
　　当然会理解啊，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父子。
　　“其实离你现在住的地方非常近。你打开门、走过中间这条路、就到了。”
　　——那不就是……隔壁？
　　“但去之前，你要下定决心。……进去之后，你或许就要跟现在的自己告别了。”
　　……他知道。
　　“我要去。”
　　因为他必须要了解原因。
　　“……我明白了。”
　　那边的父亲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眼前似乎能浮现出父亲一贯无表情的样貌。
　　“……谢谢。”
　　犹豫了会，他还是这样说道。
　　“……你那边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嗯。”
　　放下电话后，王贲抹了把脸，桌子上都是斑驳的水渍，他正打算去拿抹布擦干净时，忽然传来了门铃声。
　　屏幕中是个穿着红色风衣的男人，黑色的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他好像在照片中看过这个人的身影，但却记得有些模糊。
　　“王贲，我是政。”
　　——是他以前的室友，也是跟他同窗很多年的朋友。
　　打开门，他忽然想起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忙进到房间换好衣服。头发还有些半干不干，地上也有不少水渍，浴室更是还没有打扫……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政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难得见到你哭的样子。”
　　他有些打趣地说。
　　王贲一阵窘迫，虽说政应该跟“他”认识很久了，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政还有些陌生。所以被他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的。”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政笑了笑，“之前你转身就走的时候，他哭的可要凶多了。”
　　虽然政的口吻很平淡，可王贲能感到其中责备的意味，他的确是该受到责备的。
　　“算了，我也不是来说这个的。”政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茶几上，“他把这间公寓送给你了。”
　　“……我不要。”
　　他摇了摇头。
　　“……既然他想这么做，你就别再多想了，接受就是。”
　　王贲自嘲地笑了。
　　“不……我不能接受。”
　　政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皱眉说：“他也让我调查你的住处，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