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白 作者:寐枕歌【完结】(2)

2019-06-16  作者|标签:寐枕歌 恐怖 阴差阳错 幻想空间

文案:
“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那座古宅里,住着一个幽灵。

每当夜晚降临,这座建筑所有被白色覆盖的地方,都会流出血来。”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恐怖 y-in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 ┃ 配角:123 ┃ 其它:刀剑乱舞,现代,三日鹤


  ☆、1

  I was killing the time,and time was killing us.
  ……
  白色,充斥着整个空间的纯粹的白色。
  像是整座城池哀鸣着沉入极寒的海底,极端的低温将缄默的晨雾凝结成灰烬,将这个房间永恒地冰封。纯白的吊灯,纯白的窗帘和床单,纯白而厚重的地毯,透过百叶窗惨兮兮映照在白色墙壁上的阳光都像透过水面看到的那样,隔绝了人世间最后一丝温度。
  三日月宗近放下随身的手提包,视线聚焦在房间里唯一的色彩。浓稠的粉紫色雾霭从海湾的地平线丝丝晕染开,夹杂着蜜糖般的甜腻,将暮色下的小城从寂寥的原野到古老的教堂都染上醉人的酡红。
  那是一幅画,它被钉在画板上,在鹤丸国永的床前沉默着。
  有些色彩总归是好的,不然总会令他联想到医院或是灵堂这些充斥着不适感的地方。
  “呀,突然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吓到我了。”
  与想象中不同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少年懒洋洋地从柔软的被褥里起身,发丝凌乱地散在没扣好的白色睡衣领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单薄清瘦,像是窗外冰冷而轻柔的晨雾,随时可能消散在正午的阳光里。
  “我看门开着就自己走进来了,打扰到了真是抱歉,“他像往常那样礼貌地笑笑,“初次见面,我叫三日月宗近,你的……可以算是老师吧。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叫我三日月。”
  鹤丸眯起眼睛打量他。从与雪白地毯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色袜子,到被西装裤覆盖的修长双腿,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最后视线停在暗色瞳孔印着的新月纹路,
  “你比照片里好看得多。”
  然后他随意抓了抓银白的额发,纤细双足无声地落地,像一朵白色的花温柔地飘落水面,“那么三日月先生,请跟我来,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嗯,希望你不会被吓到,毕竟,这可是公认的鬼宅。”
  阶梯像被刀刃精准劈开的狰狞的伤口,幽咽着通向内部颤栗的肌理,不断涌出漆黑血液的脉络,和缓慢而真实地走向死亡的心脏。这座宅子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每寸皮肤和骨骼都发出破裂的声响。木质地板在脚下喀吱喀吱地摇晃着,三日月下意识抓住鹤丸伸过来的手,触感冰凉如雪。
  “既然是严重的病……不去医院反倒聘来我这个除了画画一无是处的人,真的没关系吗?”
  行走在寂静得可怕的楼道,宅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们的主人一样,过分纯洁无暇的白晃得双眼发涨。
  鹤丸眨眨眼,脸部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半透明,“我可是仰慕三日月先生的画作很久了,在那种地方消磨时光却不见您一面,人生可是会留下遗憾的。”
  “谢谢,”三日月礼貌地回应,“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我很荣幸。”
  三日月宗近,近几年来在艺术界大放异彩的天才画家。即便现代的摄影科技逐渐冲击和取代着古老的绘画艺术,独属于三日月笔下的色彩却如同槲寄生顶端鲜红的果实,奇幻浪漫到无可替代。他的画笔如同灌注着神明恩赐的奇迹,编织着一场又一场华美绮丽的梦境。
  他就像一口永不会枯竭的泉,每一个细胞与毛孔都收集贮存着无数奇谲瑰丽的景象,然后在他笔下烟花般灿烂地迸裂开来,将精美的灰烬铺陈成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对于这样的夸耀与追捧,他反倒并不那么在意。
  “那里是厨房,嗯,卫生间在楼梯后的角落,二楼也有一个,但是有时会坏。这里是客房,哎呀……它已经太久没使用过,里面可能会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鹤丸猫着腰,把眼睛凑近坏掉的锁孔,忽然像受了惊吓一般弹了回来,正撞在三日月身上,“真是吓到我了……我们去楼下看看。也许,对我的藏品你会很感兴趣。”
  地下室的门在眼前开启,夹杂着腐朽与潮s-hi的气息,令人联想到生满青苔的棺木,祭献的玫瑰在黑暗的缝隙中肆虐生长,尖利的花刺深深扎进死亡的骨骼,开出邪恶而妖异的黑色花朵。鹤丸国永恶作剧似的捏了捏三日月的手,薄而坚硬的指甲印在他的掌心,“别担心,不是停尸房哦。不过里面有没有鬼……我也说不准啊。”
  他们顺着阶梯一路向下,地下室的灯光甚至比楼上还要微弱,而就在这昏暗至朦胧的环境中,三日月看到了他毕生最不可思议的风景。
  阶梯的两旁,密密麻麻悬挂着无数幅装裱精致的画作。
  每一幅画,都在明灭的灯火里如同深海中的珊瑚礁般安静地沉睡着,或是描绘精细入微的油画,或是潦Cao的速写,都仿佛博物馆的陈列室一般在黑暗中永远闭上了嘴。三日月觉得他打量着的不是画,而是无数附着在画纸上的灵魂——命运太重而灵魂太轻,画纸承受不起的生命之重,却□□裸地在这些画面里被呈现出来。
  艺术之所以为世人所赞赏,多是因为它们美化了原本平凡或是丑陋的东西。而这些画却毫不避讳地大胆运用张扬的色彩和高强度的线条,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画布上伤口的狰狞与鲜血淋漓的凄惨一览无余。鹤丸国永的画就是有着这样的冲击力,或许是因为太过真实,而令人难以逼视。
  鹤丸停在了一幅画作前,画面上的是一个孩童,空洞游离的蓝色眼珠如同玻璃一样无神,干裂的唇微微张开,手里抱着一只死去的猫,而背后一束弯弯曲曲的灰色浓烟正哀鸣着钻入黯淡的天际。
  “这幅画上的孩子啊,后来死掉了。在他回到被炸成废墟的家,却只找到被掐死的宠物之后。你知道啊,那个国家早就战火连绵多年,被父母悄悄抛弃在家里的孩子,远比你能想象到的还多。”
  人总是那么自私呢……为了自己能逃难而将孩子丢弃在战火纷飞的废墟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在患难临头总是不堪一击。三日月叹了口气,继续跟着鹤丸向下走去。
  “嘿嘿,这是我的得意之作,是不是很漂亮?”鹤丸俏皮地指了指一张色彩很浓艳的画,画面上是一个女人的胴体,柔软丰腴,金棕色的卷发流泉般铺开,关键部位被细腻的红色绸布遮掩,像在她身上开出一丛又一丛的血色蔷薇。而与娇俏的身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人的脸未施粉黛,看去羞涩而清纯,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是我在贫民区遇到过的一位□□。起初我提出要她卸妆她不同意,觉得像是真实的自己被人窥探了。谁知道,效果却意外的好。”鹤丸用指尖点了点画中少女的脸,“这样的遗像她应该会很高兴。她后来被心理怪诞的人虐杀致死,谁知道呢,贫民区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什么人没有呢。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别想走出去啊。”
  三日月沉默着,空气中只余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墙壁上的无数双眼睛无声地观察着贸然闯入的他们。
  鹤丸又在一张画前停了下来,然后他突然笑了,本就漂亮精致的脸蛋随着弯起的金色眸子绽开如早樱般璀璨。“啊呀,这张就有点潦Cao了,不过那样的环境,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那副画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合照,一对父母与三个年幼的孩子端坐在长沙发上,身着华服,但与普通的合影不同的是,画面上的人都是面无表情,像是被什么定格了一样。整幅画面的基调只有灰色与深棕,背景的乌云密压压地沉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三日月看得出神,竟没感觉到鹤丸放开他的手去摸了摸那副画。“很奇怪吧?这一家人,其实都是死人啦。只是为了画像,才用支架暂时支撑起来完成最后的团聚而已。尸体的气味实在是……我当时有戴着防毒面具,毕竟这一家人是死于瘟疫,而同样在瘟疫里死去的家庭数以千计,只是他们算是贵族,有财力聘请画师而已。”
  三日月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周遭无数的画作,突然开口道,“也就是你画的这些,算是每个人的遗像?”
  鹤丸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要吵到他们睡觉,”
  “被沉睡的魂灵听到的话,接下来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座宅子会闹鬼,三日月先生您在来之前,应该是有听说过的吧?”
  在接到那封匿名信,并看到漂亮的花体字所书写的地址时,三日月宗近脑中便开始浮现许许多多关于那座宅子的传言。有人说,那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宅里的一切装潢都是刺眼的白,就连角落里的蛛网或是经年久积的尘埃,都是不被阳光眷顾的惨白颜色。
  而这座古宅无人敢于窥探的地下室里,住着一个红色的幽灵。
  每当夜晚降临,这座建筑里所有被白色覆盖的地方,都会流出血来。
  从木质地板细密的纹路里,从白色瓷砖与墙壁的缝隙里,从厚重羊毛地毯每一丝编织的纤维里。鲜红的血液像针尖扎破皮肤一样细密而源源不断地涌出,直至联结成一条缓慢涌动的河流,沿着苟延残喘古宅的血管沉稳而有力地流去……直至将所有的纯白覆盖,成为血腥与杀戮的地狱。
  而天色将明时,那些血液都将聚集在一处,穿过地下室门的缝隙,消失在永恒的黑暗里。
  “听起来很像吸血鬼的传说啊。”三日月失笑。
  他们并没走到阶梯尽头。鹤丸又蹦蹦跳跳向下走了一段,从墙上摘下一幅画,然后雀跃着回到自己面前。
  “好了,东西拿到了,我们回去吧。”鹤丸重新拉住他的手,也许是地下寒气太重,他的体温似乎比刚才还要低。三日月有点惊讶于他的自来熟,但比起这些,他更惊讶的是鹤丸明明看起来年龄不大,竟然走过那么多地方,甚至有过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
  三日月宗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选择在暗不见光的古宅中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又为什么选择了自己来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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