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作者:凤子君(上)【完结】(38)

2019-06-16  作者|标签:凤子君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宅斗

  三皇子眼眸眯起,冷冷的看着吴茂臣,没料到他自己已身陷牢笼却还这般嘴硬,心中不由大怒,面上却是带出笑意,道:“你说的不错,这贪官历朝历代都斩杀不尽,可查出来的贪官有一个算一个,其家产全部没收,子孙除名免官发配流放,女眷全部发卖为奴,你吴家亦逃不出这个结果,我倒是瞧瞧谁人敢保。”这话,三皇子不止是说给吴茂臣一人而听,更是说给同理此案的三位大人,只要他为主审,就断然不允许有人出面保下吴家人。

  姚颜卿闲适的坐在宽倚中,目光淡淡的从吴茂臣身上扫过,眼底浮现一丝冷笑,他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日后也不会成为一名刚正不阿的清官,可也做不来这样的事,三万条人命,吴家满门抵命都不够还的,这银子都是沾着血的,亏得他吴茂臣花的心安理得。

  姚颜卿的眼眸似夜下冰雪,寒光更甚,几乎犹如一柄淬了毒的利剑,毫不掩饰其锋芒,直接扎在了吴茂臣的身后,吴茂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回首望去,见是姚颜卿便露出一个冷笑。

  姚颜卿薄唇轻挑,同样露出一个冷笑来,起身拱手道:“殿下,臣有话要说。”

  三皇子点头应允,姚颜卿朝左右一拱手,之后沉声道:“臣私以为既吴茂臣不肯开口,不如提审其长子吴世凤。”

  吴茂臣目光转瞬一变,恶狠狠的盯着姚颜卿,眼神就好似要将他彻底撕碎一般。

  三皇子目光落在吴茂臣的身上,唇边荡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当即应允:“姚大人既能撬开张畅和许尚德的嘴,区区一个吴世凤更是不在话下,三位大人若无意见,便由姚大人对吴世凤进行审问了?”

  徐大人三人自然没有意见,说实话,让他们来审吴世凤他们也未必下得了狠手,毕竟他们与吴茂臣同朝为官多年,对那吴世凤也曾口称贤侄,若由他们下令动了大刑,不免让人觉得有落井下石之嫌。

  吴茂臣有两子,幼子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唯有长子吴世凤颇有他当年的风采,他素来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若不是他观今科考生多为良才,怕长子下场不能蟾宫折桂,叫他三年后下场一试,说不得便与姚颜卿同殿为臣了。

  吴茂臣见三皇子命姚颜卿提审长子,脸色彻底y-in沉下来,若换做李大人几个,他尚有把握他们不会对长子动大刑,而这个姚颜卿,他却是没有一丝把握。

  y-in恻恻的盯着姚颜卿,吴茂臣恨不得撕下食其r_ou_、啖其血。

  这样的目光姚颜卿倒是熟悉至极,上辈子在刑部时每一个犯官都曾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他,他已是习以为常,那双美玉无暇的手轻轻拂过袖摆,姚颜卿嘴角翘了翘,拱手行告退之礼,准备命人把吴世凤提到刑室拷问。

  姚颜卿不过刚走了五步路,尚未出大堂门槛,吴茂臣已伏身在地,连连叩首道:“犬子不知肃州贪墨一事,请殿下明察。”

  “知与不知也要等审过方知。”三皇子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叫他吴家见点血,他是不知自己的处境。

  “犬子真的对此一无所知,都是罪臣之过,是罪臣被猪油膏子蒙了心,才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导致肃州三万百姓命丧黄泉,一切都是臣之过错,与犬子并无相干,臣愿以命相抵,恳请殿下放犬子一马。”吴茂臣凄声喊道,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竟一头撞在了堂案上,顿时鲜血直流。

  三皇子一惊,立即起身去扶起吴茂臣,并唤人传御医,吴茂臣乃是肃州案的关键人物,断然不能让他出事。

  “殿下。”吴茂臣硬撑着一口气,牙齿紧咬,断断续续的说道:“犬子,并不知情,还请殿下留他……”话说说完,吴茂臣便已断了气息。

  姚颜卿目光不经意的与大理寺卿徐大人的目光对上,竟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徐大人心下一惊,忍不住定睛看向姚颜卿,疑心自己是花了眼。

  姚颜卿眼眸微垂,遮住眼底复杂的神色,迈步到吴茂臣的尸首旁,轻声道:“殿下,既吴茂臣已认罪,如今只需查清涉案的地方官便可结案了,您看是否先与圣人回禀一下?”

  三皇子左手撑在右腿上起了身,黝黑的眸子中寒意乍现,目光从姚颜卿的身上扫到徐大人几分的身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目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冷意,好半响,他露出了一个冷笑,甩袖而去。

  

第40章

  晋文帝对于吴茂臣的死并未震怒,只命三皇子着手查参与进肃州贪墨案的地方官员,尽早结案,也好给肃州百姓一个交代。

  三皇子恨得牙痒痒的,吴茂臣好死不死偏在他审案的时候一头撞死,这事透着蹊跷,自打他知道有人探视过吴茂臣后,他便让人把那间牢房盯得跟个封死的笼子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自是不会有人与他递信,若说早先那次递的信儿,吴茂臣也不会苟活这么多天了,早在牢里就一头撞死了。

  三皇子琢磨这事,从大理寺卿徐学程的身上琢磨到御史台大夫李国维的身上,又琢磨到刑部尚书刘思远的身上,这三人只在当日接触过吴茂臣,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只一味装聋作哑,自是不会是促成吴茂臣一头撞死的因果,三皇子细细回想当日之事,便疑心上了姚颜卿,当日是他提出提审吴茂臣长子吴世凤后,吴茂臣才一头撞死在公堂上,叫他一番心血付之一炬。

  三皇子恨不得立即让人叫了姚颜卿来问话,可如今姚颜卿已迈上青云路的首个台阶,虽还是从六品的芝麻小官,可却在御前伺候笔墨,挂了一个御前行走的虚职,这几日常伴在晋文帝身边帮着念个奏折,写个圣意,可谓是外人眼中的红人。

  谁也琢磨不透晋文帝怎么就对姚颜卿这毛头小子青睐有加了,若说是文章写的好,翰林院中哪个不是写的一手锦绣文章,若说能力好,他是从旁同理了肃州案,案子也办的漂亮,可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也不缺这样的能人,说是裙带关系吧!明白人一眼就能看透,活在圣人眼皮子底下的外甥尚且没有这份荣宠,他姚颜卿怎么就能叫圣人顾念起了亲情?有人琢磨了几日,觉得姚颜卿是占了皮相上的优势,就是他们,侍弄笔墨的小厮也要寻一个清秀的,更何况是圣人了,以往在翰林院中任职的官员,不是年纪偏大,就是长得不够出挑,有那年纪小的,长得也俊秀的,x_ing子又过于迂腐,如姚颜卿这样年少风华,又生的一副霞明玉映之姿的少年郎君本就少有,更不用说人家又是个机敏x_ing子,极有眼力。

  晋文帝倒把姚颜卿当作子侄一般照看,让他在肃州案中捞了功劳后便提携到自己身边看顾着,让他多增几分资本,将来他重用之也可服众。

  晋文帝甚少待人如此真心,一个帝王把满腔的歉意用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待人之好只用三分便足矣让人受用终身,更不用说晋文帝待姚颜卿之好犹胜三分。

  晋文帝这一日刚看完地方呈上的折子,便露了笑意,眼睛瞥向了姚颜卿,笑道:“江南商贾倒是有眼力,知肃州百姓受了苦难,捐了粮米到肃州去。”

  姚颜卿微微一笑:“都是圣人恩德,若不然那些人怎会如此识趣。”

  晋文帝似笑非笑的拿眼睨着姚颜卿,说道:“你姚家可是打头捐了十万两的雪花银。”

  这事姚颜卿自是知晓的,他被晋文帝命令同理此案的时候,便给广陵递了信儿,叫他大伯捐赠银两到肃州去,由官府购买粮米发放于百姓。

  晋文帝倒没有深究姚家为何起头的意思,笑过之后便道:“朕怎么听说你姐姐和许家那小子和离了?这次肃州案牵扯进了许家老二,你可别是公报私仇吧!”

  因晋文帝并未露出怒意,是以姚颜卿并未惶恐,只正色回道:“臣之心日月可昭,万不敢滥用私权。”

  晋文帝笑着压了压手,叫他坐在了自己脚边的小几上,说道:“你的为人朕自是相信的,只是你这x_ing子也太过锋芒毕露了,昨个你安平姨妈可来朕这告了你一状,怎么说你顶撞了她家老二?”

  姚颜卿拱手道:“此事怕是有误会,当日顺德县公是来找过臣,想进牢房一探许尚德,只是臣未曾受旨,不敢私自做主,便驳了顺德县公的意,想必话语间有所用词不当,这才叫安平长公主有所误会。”安平长公主既来晋文帝面前告他一状,他自要如数奉还。

  晋文帝当即便笑了起来,指着姚颜卿道:“牙尖嘴利,一会去你姨妈那陪个不是。”

  姚颜卿轻应一声,明白晋文帝并未因这件事而怪罪自己。

  晋文帝当然不会怪罪姚颜卿,他甚至觉得此事做的甚和他的心意,看来他真是善待安平皇姐太过,才叫她自视甚高了,竟想c-h-a手肃州贪墨案的事,可见人越老越是糊涂了。

  “叫你去安平长公主赔罪可委屈?”晋文帝挑眉问道。

  姚颜卿一笑:“只要圣人知臣之忠心,臣便不觉得委屈。”

  晋文帝大笑一声:“可见还是觉得委屈了,你这x_ing子我原还没觉得像你父亲,如今看来这执扭的劲倒有几分像他。”说罢,晋文帝摇了摇头,叫了梁佶来,命他备上几样物件,一会给姚颜卿拿去作为赔礼之用。

  “朕可是给你省了一笔银子。”晋文帝笑着说道。

  姚颜卿起身谢恩,圣人何止是给他省下一笔银子,拿着御赐之物作为赔礼之用,这是活活扇了安平大长公主一个耳光,又响又亮。

  晋文帝也不用姚颜卿时时跟在身边,过了晌午便叫他回了翰林院,姚颜卿出宫时身边带了一个小太监和顺帮他拎着东西,两人一道去了安平大长公主府。

  姚颜卿笑眯眯的登门,在厅堂等了小半个时候,和顺脸色已见不好,他也是御前服侍的人,何曾被人如此冷对过,在一瞧小姚大人,那好看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哪里有一分不耐之色,心里不由道,就冲这份涵养,也难怪这么多读书人就这位小姚大人入了圣人的眼。

  姚颜卿还真不是有涵养,他这是等着抽安平大长公主一个大嘴巴呢!她越是冷对这耳光抽的便越响亮。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8/85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