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中)【完结】(58)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不及回身,只觉耳根一凉,以为是匕首搭肩,直到身后之人转到跟前,才看清是放在桌上用来夹吃食的银筷。杨宗保见来人是个生人面孔,惊疑道:“阁下是哪位?”

  “是我。”

  简短二字,却已让杨宗保了然:“原来是展护卫。别来无恙?”

  “这话应该由展某问候杨将军才是。”易容的展昭收回银筷。直视的视线过于锐利,以致杨宗保神色有一丝躲闪。想到面前这一向叫他敬重的人物也有可能于柴王府谋反之事参一脚,不啻当初得知恩师搅入的无奈,然更多的是一种愤懑,堵得人胸口胀痛。思虑再三,出口的措辞仍显几分谨慎:“将军未经奏准擅离职守,为了访亲还是别的什么?”

  杨宗保喟叹一声:“展护卫是聪明人,既已知晓,何必明知故问?明人不说暗话,我只问你一句:皇帝是否已被文益所囚?”

  “是又如何?”

  “我有话要问他。”

  展昭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若是杨宗保心中还有几分向着赵祯,以杨家忠君爱国的心x_ing,必然会用敬语,此刻直呼赵祯为“他”,想必柴郡主的死已令这位杨家现任主事心头有了芥蒂。踱步桌旁,展昭将手中的银筷搁回原位。“我记得杨将军比陛下虚长十岁,儿时还常偷偷带陛下出宫去天波府玩耍,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的为人品x_ing如何,相信比起展某,将军应该更了若指掌才是。”

  “三岁看到老说的是寻常人家的娃儿,至于九五之尊,本将军只可言帝心勿能揣度。”

  “陛下自小受柴郡主呵护,视之为慈母楷模。记得郡主出殡当日,陛下不顾太后反对亲临天波府,当看到棺木阖盖抬出,陛下躲在展某身后潸然泪下。帝心固然不能揣度,但若帝王将其赤子本心明明白白摊在众目睽睽之下,若还不愿去看,那便不是尊卑上的不能,而是视若无睹。”

  “展护卫,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心里有杨家。”

  杨宗保闻言一愣,忽而冷笑道:“展护卫是官家近臣,自是有揣度帝心的资本。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关守将,如何敢凭借儿时的点滴情谊自恃肱骨之臣?杨家更不敢妄自菲薄。”

  展昭神色黯然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人,感觉就像第一次认识。恍惚间想起当日赵祯信誓旦旦应他保全杨门阖家的坚毅表情,心中不由一痛,连带着体内强行压制的内伤突然翻绞起来,瞬间白了脸。所幸易容后看不太出原来神色,展昭不动声色转身避过杨宗保探究的目光,只觉已无心也无力再劝。

  “看来今日不管说什么,杨将军都听不进去了。既如此,展某也不再浪费唇舌。请吧!——”

  地牢y-in冷潮s-hi,还隐隐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赵祯盘腿坐在杂乱的Cao垛上,手里拿着一个发霉的馒头已经发呆了将近几个时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巡视的衙役抻长脖子瞧一眼,面露不快,往里狠狠啐了口:“小子,都成阶下囚了还挑三拣四的,你要嫌弃不吃就把馒头还来,小爷我拿去喂狗!”等了半天也不见赵祯反应,自觉没趣,于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已经整整三天了。地牢暗无天日,赵祯仅凭聆听更声计算时日。三日来,除了那个衙役偶尔送来吃食,没有任何人来过地牢,赵祯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似得。但作为帝王的他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暗暗觉得庆幸,无人问津恰巧说明了一个问题——展昭至今安然,仍未被柴文益找到。

  成为阶下囚,赵祯对自己的境况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走一步算一步。唯一牵挂的、想念的只有那个浮沉于生死间一次次撩拨他心弦的人。这是第一次,深深体会到思念的苦涩,也是第一次,独自一人静下心来才能反复拼凑记忆的碎片、咀嚼过往的甘苦。

  不知展护卫现在如何了?那位吕神医能不能医好他?不不,还是不要那么快医好,若是展护卫得知他被抓一定会逞强来救他的,如果这样就麻烦了,若是落入柴文益的陷阱之中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与牺牲岂不白费?

  用力耙了耙脏污的头发,赵祯喃喃自责道:“要是没被抓就好了……。”

  空荡的地牢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道鬼魅的身影只在眨眼间已飘然落到了赵祯所处的牢外。紫色斗篷揭下露出一张叫人怎么也忘不了的脸孔。紫衣人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害我白浪费这许多时间精力。”

  “是……是你?!”乍见紫谨出现,赵祯吓了一大跳,震惊之余一把跃起冲到牢边,却在见到紧接着鱼贯而入的一众白绫幽女纷至沓来后立即意识到不对,尤其对上白一意味深长y-in毒的笑容,赵祯警觉地又后退几步。

  白一戏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赵祯,对上紫谨时却只余恭敬:“主人,都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跟柴文益真是一伙的?”

  “聒噪!”紫谨闻言转头瞪向赵祯,喝道:“还没开口问你,你倒罗里吧嗦质问起我来了?!”见赵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不耐地挥了挥衣袖。“我且问你,你可是大理太子段忠义?那*你在客栈向我求救,要救之人可是展昭?”

  赵祯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这诡异的男人喜怒无常,还未探清虚实前,赵祯以为还是有所保留的好。“我是谁无关紧要,你为何要问是不是展护卫?你认识他?”

  “回答我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紫谨冰寒气场一开,赵祯心中不免怯懦,自问无法一味对着干,于是干脆换了种方式试探道:“如果那*你知道客栈中的人是展昭,你会如何?”

  紫谨双眉高挑,露出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喃喃道:“果然是他,那日在客栈中的真是他……。”失神间,气息忽地急促起来,想到那日与展昭失之交臂紫谨就气不打一处来,迁怒赵祯道。“你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蠢物!既然要我救的人是展昭,为何当日不说清楚?”

  凭紫谨如此鲜明的表情语气,赵祯即便是个白痴此刻也琢磨过来了。若说紫谨与柴文益是一伙那绝无可能,当日就曾在客栈门前与柴文益的人马放对过。何况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以柴文益自恃甚高的心x_ing早认定如今被困在碧川县的展昭是瓮中之鳖,不然也不会凉了他那么久,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值得对方百般试探的?是了,此人一来便问他是不是大理太子,想来是受人所托来救段忠义的。不管了,先想办法冒充了出去再说!

  “你可是……我父皇派来救我的?”

  “谁会听命你家那忘恩负义的死老头?若非不居先生所托,我压根懒得走这一趟。”紫谨说得是理直气壮又傲然,殊不知身后一众白绫幽女个个在心头滴汗:若不是广布人手仍遍寻展昭不得,主人哪会不得已先来救大理太子从而获取展昭踪迹?

  赵祯大喜:“如此甚好,你快救我出去,展昭现在有危险,柴文益正在满城搜捕他。”

  紫谨眉头微蹙,呛声道:“展昭功夫虽不如我,但这天下间能伤他的怕也不多。柴文益……哼,不是我小看那小子,功夫稀疏,怕是还没那本事。”

  “哪怕展护卫再有本事,也双拳难敌四手,再加那柴文益y-in险毒辣诡计多端,若是平日依着他的聪明才智武功高强是不打紧,但你知不知道展护卫现在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若不是我听说碧川来了个叫做吕梦涧的神医,为救垂死的他逼于无奈,你以为我会傻到冒险进碧川自投罗网?”

  “医中圣手吕梦涧?”白一一脸惊喜:“主人,我上次与你提的能够医好你的脸伤与手伤的便是此人。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碧川城中。我们快去寻他!”

  “住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乍听展昭生命垂危,紫谨一颗心瞬间被狠狠揪紧。强压下心中怒意,继续问赵祯道:“段忠义,你且仔细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紧迫,赵祯也不便从头至尾详细说,就挑了不归客栈那里简明扼要道来,可当提到展昭不顾x_ing命地救自己,赵祯便忍不住情动,言辞不觉哀伤凄婉起来。当紫谨闻听展昭当真命悬一线,心痛到几乎无法抑制。是了,那日莫名心痛昏厥,若不是展昭出了意外,如何会有那般反应?越想越痛,越痛却又越想,他想到当日罔顾赵祯的求救,以至那人险些身死,就后悔得连自己也深深恨上了。但更多的是迁怒,恨赵祯,更恨柴文益。当不断翻搅的恨意堆积到一个顶点,猛然便是一拳轰击在大牢铁栏上将之生生砸弯了进去。

  “柴文益,好,你很好!当年我真不应该放过你,以至于养虎为患。你居然敢伤他?!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一个恨一个哀,情绪彼此感染。赵祯情不自禁又说了下去,当提到展昭宛如交代后事般一一叮咛,一层薄雾蓄满眼眶,几乎要落下泪来。陷在恨意中的紫谨因侧着身并未留意,但白一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中划过一丝狠毒,她深知这次与白八的谎怕是很难圆满,既然如此,也不怕多拖一人下水。

  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白一佯装感动道:“这么说来,太子与展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尤其是最后“情深意重”四个字,语气上扬,别有一股暗指的含义在里头。

  紫谨闻言浑身一怔,像是得了提醒,猛地朝赵祯望去,盯视半天才冷冷道:“你与展昭是什么关系?”

  赵祯一脸茫然,不知道紫谨为何有此一问。“什么关系?不就是朋友……。”

  “这么简单?”紫谨回身踱了几步,突然猛一旋身,单脚一踏,地面突然产生一道龟裂,赵祯骇然而退,气劲一直延续到赵祯脚边才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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