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中)【完结】(39)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任展昭为自己拭泪,赵祯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窝囊,这是作为皇帝绝对不该有的行为。只是……心头同样清明,如果现在要他失去展昭,心中所流的血泪又岂会是这点?

  侧头望了眼赵祯紧紧攥在掌心的那幅染血的绢画,展昭笑得既忧伤也异样温柔。“分别虽然痛苦,可陛下对展昭的情谊,展昭永世……不忘。从入得官场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没有后悔过,展昭跟随的……是当世的明君,展昭相交的……是至情至x_ing的挚友。”

  “朕算什么明君?!朕资质蠢钝,破不了柴文益的y-in谋诡计,阻止不了柴王府的谋天野心。朕又算什么挚友?!只有你们在不断为朕付出,可朕……救不了封何胡庆一他们,救不了白玉堂,现在连你也……。”

  “陛下,现在的天下……需要的……不是y-in谋诡计,亦不是……尔虞我诈,而是像陛下这样……有着赤子之心仁孝礼义的……宽厚天子。让百姓过上想过的生活,让士子文人……说自己想说的话。杀戮……在太平时代什么都……什么都做不了。就算给柴文益继承大统的资格,无论多少次,展昭选择的君王……都是……都是……陛下你……。”

  心弦因那微弱吐纳被撩拨起,愈演愈烈,最后竟在心头成就一种轰鸣之声。

  每一次遇难,总在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旁;每一次绝望,总能带给他希望;每一次痛苦,总是默默陪同;每一次纠结,总会为他细心梳理思绪。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几乎不记得究竟有多少样每一次了。不知不觉间,那个人的存在就像破黎之晓,没有人会不爱阳光,所以叫他如何能不被吸引如何能不去依赖?要弃他不顾,自己……真做的到吗?

  “展昭将陛下当做挚友,陛下又岂可……妄自菲薄?君子之交……不必算计谁……付出多谁付出少,锱铢必较只会……淡薄了……情谊。陛下的心……贵在真……贵在诚,展昭……都看得到,这……就够了。……展昭所求……不多,只求上天护佑……我大宋天子。陛下归返京城后……能励精图治,一生为我大宋百姓……谋……福祉……。”

  “朕会做的,无论你有多少要求朕都答应你。朕求求你,别说了。歇一歇好不好?朕求你了。”眼见展昭表情越来越虚无,连眼神亦失去了光彩,恐惧顿时将胸口塞得满满当当,头脑中更如同拉起一个丝线,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赵祯的恳求之声展昭似已听不到,他只是带着那抹惯有的微笑,慈悲地温柔地,不断颤动着双唇,令话语时断时续。

  “希望包大人……他们……安康……;忠伯……少cao劳……;陛……陛下……笑颜……永……开……;玉堂……玉……堂……平……安……。”

  声音终于渐渐消弭,发白的唇不再抖动,而同一时刻赵祯亦象是听到丝线崩裂的声音。

  “展护卫……?”

  轻轻——唤一声。

  没有回应。

  再——唤一声。

  “展……护卫?……”

  还是,没有回应。

  轻笑,不知是笑的展昭还是他自己。赵祯用手捂住脸。“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却是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下去。“什么坚强?展昭不懂,老天,你也不懂吗?!就是因为有他在朕身边,朕才不觉得苦。因为他的笑容,让朕觉得什么都是美好,因为他的温柔,即使天寒地冻,朕都不觉得冷。正是因为想要和他并肩而立,朕才希望自己变强变得可以独当一面。而且……,”低头痴痴望向奄奄一息的展昭,轻轻抱起,紧紧拥进怀里。任那潸然泪水空s-hi了对方肩头。“而且你要朕怎么舍得下你?朕的心已经遗落在你那里,现在要朕舍你而去,你让失了心的朕怎么……怎么活下去?”

  泪水连通话语一同嘎然而止。赵祯怔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能反应,直到一声嗤笑自嘴角溢出,他木然的表情才被染上一派了然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啊……。

  朕,爱上了他啊。

  从未尝过赵颖所说的爱恋的感觉,却在恍然未觉间自展昭身上一一体会;当初万般不理解白玉堂那份不伦的感情,如今自己竟也……泥足深陷……。

  原来爱,就是这种滋味啊。

  美好的,美妙的,却也能给人撕裂般的痛彻心扉。

  可,仍是义无反顾,仍是不愿放手,仍那般地渴求。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个人可以叫他这个万人之上的一朝天子放弃一切。

  眼神渐渐深沉了下来。赵祯自怀中一个瓷瓶,倒出唯有的那颗五灵华芝丹塞入展昭口中,并伸入两指将其推到喉口,令展昭顺利吞咽下去。然后再次揽抱住,温柔地让自己的身体跟对方紧紧贴合,直到再也觅不得一丝缝隙。

  “朕于此,向天地许誓。从这一刻开始,由朕来保护展护卫。不管要朕经历多少险阻,不管要朕付出多少代价,朕一定会保护他,不离不弃,无怨无悔。若有违誓,愿遭——天诛地灭!”

  

  第39章 (三十九) 痛爱

  白昼下的大理皇宫灯火通明。

  大理国主段宏兴高坐御座之上,神色y-in沉,一言不发。许久才自嘴边勉强挤出一句话来:“白玉堂,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屈膝下首的锦毛鼠一愣,继而蹙眉与展昭之师南宫惟对望一眼,不得其解。他应该已把暠山上的腥风血雨与柴文益的野心说的很清楚了,这大理国主何出此言?

  白玉堂试探地问:“莫非国主不信Cao民所言?”

  “你说柴王府有谋天的野心,朕信。想当年先代柴王爷就未对朕有所隐瞒。只是这本是你汉家之间的纷争,宋理两国向来亲善,我大理不欲也无权参合。但你若说文益那孩子会为此囚禁我儿忠义,并栽赃诬赖那御猫展昭杀人,朕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这是事实!”白玉堂斩钉截铁道。

  “朕告诉你什么是事实。文益与我儿忠义自小结拜,两人感情深厚,更胜同胞。忠义自幼好闯荡江湖,少时生x_ing莽撞,其中惹到难事,无不是先代柴王爷与文益这孩子为其周全。何况以太子要挟大理出兵攻宋,柴文益若真有如此打算,早先就那么做了,何以等到此时?”

  白玉堂知这大理国主对柴家观念已先入为主,遂起得身来,懒得再装恭敬。“若那柴文益是个笨蛋,的确早这么做了。莫非国主以为凭一个大理国就能叠覆我大宋,为其谋天下不成?”一番冷嘲热讽后,话锋又是一转,“适才的话确是不敬了,只是国主若是心如明镜,洞悉国情,自当知道白某所言非虚。柴文益若在宋境无完全准备,又岂敢贸然与尔撕破脸皮,将你这大理国当枪使?”

  一旁侍从见白玉堂嚣张,愤而怒起:“休得胡言,太子被害一事,人证物证俱在,岂容尔等为宋主及那展昭狡赖?”

  “人证?物证?”南宫惟的视线眯了起来。

  段宏兴淡淡扫了侍从一眼,才缓和了语气,与南宫惟应对。“南宫先生,朕知那展昭是你爱徒。只是一桩事归一桩事。朕相信凭先生仁义绝不会做出危害我大理的不智之举,所以在这大理国,先生仍是座上宾。但先生不能代表您的徒儿,更不能代表宋主,除非适才白玉堂所言先生曾亲身经历,不然……。”

  “不然如何?”南宫惟顺着段宏兴视线淡淡扫了殿内一圈。忽然讪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抛到大理国主脚下。那是枚边关虎符,左右侍奉的大理臣子俱是认得,毫无疑问是赋予最大兵权的虎符。

  段宏兴y-in郁道:“不居先生什么意思?”

  “该是我问国主什么意思?” 南宫惟口吻也已十分不快。

  长久对峙下的死寂,本以为除非当事人,没人能打破。谁知白玉堂突然不合时宜地一声哀号,萎倒在地,把所有神经紧绷的人都吓了一跳。柳如蕙焦急地扶住白玉堂唤道:“五爷,五爷,是伤口裂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玉堂痛得说不出话,只有拼命揪住胸口,摇头示意。

  段宏兴起身靠近,见白玉堂痛彻心扉不似有假,于是向一旁侍从低语两句。待侍从退下,这才对南宫惟道:“这位白少侠既然身有不适,看在先生面子上,不如就暂且留在宫内修养。至于他所说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朕也会趁这段时间再好好调查一番。”手不着痕迹地压了压南宫惟肩头,大理国主不再多言,转身而去。

  三人忙把白玉堂抬到宫内备下的一处僻静院落。方关上屋门,白玉堂顿时痛楚全无,呆坐床边。谦和道人见了只道是着了白玉堂的道,心里气啊,这不消徒儿居然连自己也蒙,于是嘴上好一番骂骂咧咧,不想被南宫惟一句“吵死了”喝了回去。说来也怪,关门的南宫惟脸上非但没有怒意,竟还带着几许赞许的笑容,对白玉堂点头连连:“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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