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臣 作者:桥半里(上)【完结】(40)

2019-06-14  作者|标签:桥半里 爽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谢九渊望着床帐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等顾缜睡着了,终于忍不住下了狠手,轻轻捏了捏这个磨人帝王的脸。

  真是的,难道这个和尚陛下以为自己是没有感觉的枕头吗?

  王泽悬着心,倒也不耽误做事,在一众少爷们的围观下,王泽摆出了看家本事,见人三分笑,如一阵春风潜进了黔西官场,端的是举重若轻,周旋几日就将局势稍缓,一心想让这些少爷们佩服不已。

  结果这帮少爷佩服确实是佩服,但谢十一和顾岚在心里把他跟谢九渊一比较,觉得还是谢九渊比较潇洒,相比之下就显得他太辛苦;猿斗看着他的时候总带着欠揍的怜爱,因为觉得他这样周旋太憋屈,猿斗是一点都理解不了话术周旋的精巧;江载道更是分分钟要热泪盈眶,大概觉得他是在委曲求全、曲意逢迎。

  王泽被这帮少爷们的眼神梗得要死,简直想把他们全都打包扔回京城。

  官||场这边松动了,苗|寨那边却是铁板一块,不把人放回来就不肯讲和。但是不讲和,这些官||员怎么放心把人放回来?

  这下就陷入了两难。

  苦思无门之际,顾岚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王泽说:“王大人,这是谢叔给我留的信,说是他在渡口为苗||人||王卜羲朵解过围,拿着他的信去苗||寨,也许能有几分机会。”

  王泽看着那信,几乎要吐血,有这东西你不早拿出来?要不是你姓顾……

  “王大人?”顾岚一抬眼,提醒走神的人。

  回过神,王泽接了信,抬脚就走,“走吧,咱们去试试。”

  到了苗||寨门口,不出所料,一行人被恶狠狠地拦在了门口,王泽赶紧掏出了信,那些苗||人像是怕他下毒,又像是故意侍卫,摘下锋利的苗||刀,就地取材,唰唰唰削出一对长竹筷,挟着那封信就进去了。

  猿斗气炸,登时要叫嚣起来,顾岚眼疾手快,纸扇一挥拍在他脸上。

  开玩笑,身在敌|营,被他骂出声还能善了?

  他纸扇是拿在手中没开屏的,猿斗痛得直捂嘴,谢十一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感觉世子越发凶残了。

  过了有一会儿,一个银光闪闪的美人出来了。

  “你们认识下角渊?”

  若是谢九渊在这,就知道,这苗||人||王的官话学得是越发差了。

  谢十一忍不住为自己亲哥正名:“是谢九渊。”

  卜羲朵瞪了他一眼,谢十一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王泽被他浑身银饰闪得一愣,定睛看去,不禁感叹这苗||人||王着实是年轻,约莫二十出头,一张脸长得是明媚鲜妍,最妙的是一双顾盼生姿又有威势的眉目,整个人就像是黔西的山水一般,生机勃勃又充满野|性。

  正愣神,一把苗|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玩意儿削铁如泥,可不是开玩笑的,王泽咽了口口水:“有话好好说。”

  “阿大,你让开。”卜羲朵发现这边的小插曲,出声唤那个持着苗||刀的汉子。

  那汉子一抿嘴,收了刀,王泽一晃神,他就不见了。乖乖,这是法术还是武功太高超。

  卜羲朵又重问道:“你们认识谢九渊。”

  “他是我?c-h-a??。”谢十一自豪道。

  “他是我叔。”顾岚毫不脸红道。

  “他是我同僚,也是朋友。”王泽拱了拱手,严正道。

  猿斗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和谢大人没什么亲戚官场关系可攀,憋出一句:“他、他上朝的时候站在我左手那排第三个位置。”

  江载道默默扭头,想和这些人划清界限。

  其实谢九渊信中交代得清清楚楚,卜羲朵就是想刁难一二,见他们蠢得不像是坏人,卜羲朵直接道:“我们苗||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你们认识,谢九渊,就是我的客人,请进吧。”

  他特意把“谢九渊”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还得意地看了谢十一一眼。

  谢十一被看得讪讪,顾岚心中下了定语,这苗||人||王有点彪,还疑似想跟皇叔抢人。

  这还得了?

  走进苗寨的世子周身忽然涨了气势,令王泽心底暗叹,这种时刻丝毫不输阵,也不怯场,不愧是皇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谁我在哪_(:з」∠)_

  *有人求勾搭,我是个社恐啦,不会建qun的,催更可以走【Albus_桥半里】,提前说好我不有趣哦~

  *后天生日,明天尽量早点更新,后天会晚一点,提前通知一下~

第37章 梦中见九郎

  到了夜里, 顾缜竟是发起了高热。

  谢九渊被他的低吟声惊醒, 往额上一试,触手滚烫, 顿时心急如焚, 可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 谢九渊刚想把他的手掰开,就听他含糊不清的一阵抗议, 往自己怀抱更深处躲了躲, 竟是把自己的衣襟攒得更紧了。

  亏得三宝公公警醒,似乎听闻有异动, 便在房外问了声:“陛下?”

  “进来!”

  听出谢九渊的焦急, 三宝也顾不得, 连忙跑了进去,见顾缜这样,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

  他看向谢九渊的眼神中带着严厉的责备之意,大约是想到了某些不太好宣之于口的事, 竟是难得动怒了的模样, 对启元帝的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是顾缜情况不好,谢九渊都要给他气笑了, 见他是忠心,也不与他计较, 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大约昨儿早上散步时受了惊, 夜里睡下的时候有些积郁,人还好好的, 刚才我惊醒,发现他起了热,身上直烫手,也不知究竟是何时烧起来的,你看,是不是把太医请来?”

  三宝公公虽慌不乱,迟疑道:“可这礼佛当晚就发了热,传出去……”

  他话没说完,但那个意思是道明白了。谢九渊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却听到怀里的人呼吸声带了潮意,虽未流泪,面上却是深重的悲戚,他接连唤了两声“九郎”,声声如泣血般苦涩绝望。

  这让醒着的两人呆立当场,谢九渊是被他唤得痛如刀绞,三宝公公则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谢大人不是好好在床上么,怎么陛下心中如此难过?

  “云堂?”谢九渊在顾缜耳边轻声唤他。

  顾缜还是未醒,却像是听到了谢九渊的声音,循着声音,将脑袋往上蹭,直到搭在他的肩膀,似是十分的不安,复又紧紧攥住了谢九渊的衣裳。

  他们言行亲昵得一派自然,三宝公公却不知为何看着觉得心酸,按捺下心中复杂思绪,无奈道:“这样子,也不好请太医,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谢九渊想狠狠心把顾缜从身上撕下来,结果顾缜躲得越发厉害,跟奶猫要被捉离了大猫似的,一双手这下不是攒紧了谢九渊的衣裳,还掐了他的肉,弄得谢九渊都忍不住痛嘶了一声。

  伸手又试了试顾缜的体温,好在这下又不那么烫了,于是谢九渊嘱咐道:“拿冷水盆和帕子来,放在床边,我替他散散热,过一刻钟再说。”

  三宝应声而去,取了凉水来,盆里浸了几方白帕,搬凳子安置在谢九渊趁手的位置,又看了看了床上情形,“奴婢在房外警醒着,若有什么,高声唤奴婢便是。”

  “有劳公公”,谢九渊将白帕拧干,小心地敷在顾缜额头,对三宝谢道。

  三宝公公退了出去,谢九渊揽着顾缜,不时试试他的体温,还要小心不让他把帕子给蹭了,再无睡意。

  顾缜却是身在梦中。

  他看见了东南海边的连绵战火,黑夜中潜伏着敌人的战船。

  谢九渊伫立在城墙上,几缕白发从将军头盔中散落了出来,双目赤红,应是数夜无休,他左手食指微颤,顾缜知道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左手两年前在战场上受了伤,留下了暗疾。

  他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宝剑,摩挲着粗布裹紧的剑柄,那是前世顾缜临行前赐他的尚方宝剑,顾缜记得自己在库中翻了许久,名剑刀兵扔了一地,选出了这把前朝所铸的最锋利的剑,只盼能多给他添一份平安。

  “将军!”一个传信兵奔上城楼,声音中带着悲愤,“没有援兵,这是个设计,现在全城都被围了。”

  城墙上几个亲兵都变了脸色,谢九渊却声色不动,问:“曾禾可回来了?”

  那传信兵也顾不得是在和将军回话,终是忍不住露了哭声:“将军,我哥让贼人们捉住打死了。”

  谢九渊叹了口气,拍拍小兵的肩膀,他已经没有能力多安慰这个痛失亲人的小兵了,他身上的铠?c-h-a??重,要担的人命太多了,今日过后,还会更多。

  谢九渊转身带着一行人下了城墙,顾缜盯着他似乎永远不会崩塌的背影,心中酸楚至极。

  行至城中,是聚在一起麻木烤着火的城中百姓,启元十九年倒春寒十分严重,百姓们绝了粮,水里也被投了病死的牲畜,于是只得烤烤火,有几个老者劈着从已经逃空的大富人家拖出来的桌椅摆设,加到火堆里去,让火堆得以不熄灭。

  城门外有人列队叫嚣,一会儿下属来报,说是让谢九渊献城投降,不然,他们就开始轰城门了。

  百姓们纷纷与身边人缩在了一起,他们中有从水泽城逃出来的,绘声绘色地跟他们说过倭|寇糟践人的本事,听得他们四肢冰凉,若有那一日,真不如自己撞墙死了痛快。

  “不用理,任他们吠。让百姓们自寻躲避去处。召集兵士们。”谢九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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