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X纯阳]过荒城 作者: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完结】(6)

2019-06-14  作者|标签: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我……”这还是华清远第一次看见樊真面露难色,他睁大眼睛,歪了歪脑袋,却听得樊真犹豫道:“我……不大会照顾小孩子。”

华清远看着那个在人前还能冷肃淡然,镇静淡定得像个万年屹立的玉山一般的樊真,此刻对着挂在怀里的孩子,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一双手上下不知该抱哪一处,看来竟然有些笨拙。那张脸在半明半晦的灯光里显得越发有棱有角,鬓边垂下的一绺头发极黑又极长,微微地泛着暖光,像是深山空谷里悬壶直下的一道飞流。

华清远看着看着就笑了,心中大起大落终于才有些平复。早前说的气话,他也便当作是一怒之下说的胡话,宽容大度地不再放在心尖上。他走上前去,伸手想将孩子接过来,无奈那小娃子细弱的手生了根似的,紧紧缠在樊真脖颈上,怎样都不愿放开。华清远一碰他,他便浑身一悚,在樊真逼仄的怀里拼命钻着,想要躲开华清远的接触,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的敌意。

华清远见状,心底悻悻的,但也不愿强迫那孩子,只得耸耸肩玩笑道:“这就不放开啦,我没办法,这孩子对你一见钟情啦。”话里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樊真眉毛一挑,一句话没说,转身抬步就走。

第四章

没过几天,医署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们冷面冷心的师兄在外头捡了个孩子回来。

莫丹青开心得紧,一是她实在喜欢小孩子,死气沉沉闷在医署里做事总是不遂她的心意,多了个小孩子也多了几分生气,二是这孩子绊住了樊真远行的脚步,之前她的疑虑算是y-in差阳错地打消了。

只是这一则的喜欢,她一来二去的,便觉得无聊了,只因这孩子打来时便一句话也不说,凭着谁上去逗,都只是愣头愣脑地呆坐着,几个年轻的万花弟子开初觉得孩子可爱,没曾想三言两语之间,孩子却像是哑了一般,来回看了一遭不像是身上的病,只说他x_ing格沉闷不爱言笑。

到最后,也只有华清远总不厌其烦地在他的身边转悠,絮絮叨叨,像是对着一桩木头说话。

近日来的天气都昏昏沉沉,樊真常常与师弟师妹出诊,回来都不曾带过什么病患。华清远一问,樊真只说治不好,回天乏术。

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又逢连年战乱的百废待兴,死的人虽说不如打仗黑压压成片,但却是如同Cao木凋敝一般一茬接一茬,华清远时常没来由觉得异常心悸,这地方虽说已经收复,却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收复,这只是将城墙上高悬的将旗换成了官军的,可将要死去的人也并未因此而逃出生天。

或许也因为如此,他对机缘巧合间救下来的那孩子,总是多想弥补一些。

这孩子说来很是叫人心疼,刚来的几日,他总寸步不离地跟着樊真,樊真总没照看孩子的经验,但小孩子也乖得要命,日常生活,饮食起居,一点儿麻烦也没给万花添。

樊真不在的时候,他便巴巴蹲在大门口,低着头数石阶凹陷的沟壑里跌跌撞撞爬行着的蚂蚁。华清远问他是不是在等樊真,他一概摇着脑袋,眼里满满都是敌意。

华清远没有办法,只能换着方式对小孩子好,自己的饭食总偷偷分他一些,唯有在吃食这一点上,孩子并不会拒绝他,兴许来之前实在饿得狠了,对嘴边能够吃到的东西格外珍惜。这么偷偷摸摸的分享里,小孩子的态度总归没这样强硬了。

这一日樊真直到夜中才回来,原是策马去了远一些的城池采买药材。

月上中天,他在马厩处拴好马,便在半掩着的大门口看见了立若青松的华清远,纯阳子掌着一柄晦暗的灯,月光清清冷冷地淌遍他的全身,那一身水蓝镶边的洁白道袍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光色下,恍然看过去,竟有些遗世独立的出尘。

与樊真相比,华清远面上总隐约带着些锐利的英气,仿佛是他紫霞功心法下凌厉准确而又刚柔相济的剑诀。只是这气质总被他温和的行举所中和,常人难能发觉罢了。

他老远看见樊真,面上露出了笑容。待得万花走近,他压低声音道:“那孩子眼巴巴等在这里,等得瞌睡,方才靠在我身上睡了。我便将他抱回去了,不过我前后坐不住,索x_ing也来等一等你。”

樊真只点点头,只听四下安静得连春虫的鸣啼也没有一声,他转眼瞧站在月光里的华清远,他的高冠束带随着均匀的吐息不时飘动着,头发束得干净又利落,一双眼睛总像是被雪水洗过一般,带着清澈透亮的s-hi润,眼里模模糊糊地,流转着皎月的光。

华清远也觉察到他毫不避忌的目光,愣了会儿神,忽然低下身去将手中的灯放下了,两口气向里头一吹,豆大的烛火扑哧一声,归于沉寂,月光又从素净的灯罩里流出来,描摹出两个人交叠的浓黑的y-in影。

“早晚都能见,做什么还在这里等我。”樊真将华清远挨得紧了些,月光只能照见他漆黑的乌檀木似的背影,只是那头柔顺的及腰长发在月华如水下带着一弧亮光。他的话音懒懒散散的,樊真调情的话从来都带着这点儿冷淡的爱答不理的慵懒,不过是在他往常一丝不苟的冷静上蒙了一层纱,却无比能够撩人心旌。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华清远从善如流地回答,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樊真,他轻轻弯一弯唇角,补上一句:“贫道可是等了很久的。”这自谦的称呼,总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华清远不常这样自称,每每一提,温和的话里带着的都是玩笑的俏皮,很是可爱。

樊真在嗓子眼儿里笑了声,揽过华清远的肩臂,低头便贴过去吻,华清远的脊背僵了一阵,逐渐也松懈下来,开始回应,他伸手去搂樊真的腰,搂上了,就用着力将万花的身体与自己的贴得更紧一些。月光全然照不到两个人的身形了,只有晃动摇曳的黑色影子落在洁白发亮的灯罩子上,像是画上了一幅深浅不一的泼墨山水。

唇舌交缠里带落了情迷意乱的水声,他们虽说日日相见,却当真很久未曾再亲密过,那孩子跟着樊真不住,华清远也不好去找。如今黑灯瞎火里,华清远倒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悚然的兴奋,甚至比往日还要更敏感些。他贴紧樊真,挺腰蹭了一蹭万花的小腹。对方没说话,只是又笑了一声,沉声的笑痒痒地落在耳根。樊真的手摸到华小道长半边紧实的臀r_ou_上,没有声息地掐了一把。听得华清远低低闷哼了一声,有点儿急迫地将膝盖一顶,一条腿穿过了樊真的胯下去,隔着下裳衣物,腹下都能觉着硬挺的一杆热烫。

华清远微微闭着眼睛,隔着衣物的磨蹭令快感来得不是太快,但却很舒服。月亮的光很是温柔地落在樊真身后长出新芽的木枝上,有些晃眼。唇上的吻已然从方才的疾风骤雨变作春风化物,他像是饮下了一杯又一杯令人头皮发麻的美酒,酒意又热又烫。一两声支离的呻吟从他的唇角边泄露而出,落在彼此交织的粗声喘息里。

“嗯……差、差不多了……”来来回回蹭得不久,华清远发出一声尾音打着颤的敦促,他的腿根到足尖都有些发麻,在微微地抖,这动作带来的热流却是盖地铺天,下体又酸又涨,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寒凉的夜气却立时化入了灼烫的吐息里,他难过得直想用手赶紧解决了,却是摸摸索索几回都摸不到,只剩一阵尴尬的面红耳赤。

樊真似乎也明白他已经到了极限,又觉察出他辗转难耐的意思,索x_ing将手伸进华清远的下裳里,隔着薄薄的亵裤握住了早就挺翘热烫的*物,一下接一下地捋动着,华清远没想他会这样突然,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声音的末尾又强行压在一片粗声粗气的喘息里。没过太久,听得纯阳子一声尾调拖长的甜腻呻吟,手中的东西软了下来。

华清远闭着眼睛,心子踊跃得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去了,樊真将他抱得紧紧的,他渐感到自己的腹下黏腻潮s-hi,有s-hi淋淋的浊液沿着他腿根的肌理向下淌。不消多时他听得万花的一声低喘,便开口朦朦胧胧抱怨了一句:“弄在里面了……可真是不方便。”

樊真依然只是笑,华清远在y-in影里没有好气地瞪他一眼,扳开他的臂膀,重新走进明亮通透的月光里,拾起那盏雪白的灯,没有再点。两人踩着一地明澈的月光,信步闲庭地走回房去,华清远起初觉得耳朵和面颊突突烧着红,然而被清凉的月色与流风一浸,也慢慢地镇定下来,只剩下一股令人浑身一轻的神清气爽,使得心情也跟着一下子愉快起来。

“樊真。”他唤了声,身侧的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侧眼来看他,樊真只是自然而然地伸手捉住了他的腕子,手心微冷。华清远闲闲说了些日间的事情,最后谈到了孩子身上,“他也没再用眼神凶过我了,前阵子他那样子活脱脱跟你以前似的,也难怪你的师妹师弟都害怕你,也有点怕他。”

樊真没有说话,可是月光将他双唇抿成的那个好看的笑弧照得很清楚。华清远只觉得月下的万花有种沉默而娴雅的俊美,他险些瞧入神了,颧侧又烧起来,这张脸分明时时见,又老是见不腻似的,总看得出喜欢的意思。

华清远恐怕自己这点儿心思被看出来,赶紧又道:“只是他成天总在门前等你,木木讷讷的,我瞧着有些心疼。”

“……他许不是在等我。”樊真忽道,眼睫垂下来,蝶翼似地扑闪一下,两人又相对无语地走了一阵,华清远听见樊真的声音有些虚浮,月光像是遮住了那些词句,轻轻飘飘地传到耳畔:“小的时候,也是那样一个寒风刺骨的春夜,母亲就把我放在落星湖的病舍门口,告诉我说去寻医生,很快便回。然而却再也没有回来。”

话一顿,华清远看见樊真将目光放在那轮圆满的月玦上,依旧站得挺拔,“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都在病舍门口等着,总觉得毕竟与自己骨血相连,她总会回来的。就算心底里知道她不会回来,我也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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