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羊花】浮生夜谭 作者:山风有露【完结】(48)

2019-06-14  作者|标签:山风有露

夏临渊被逼入鲜卑山,他受了枭翎数十年的s_ao扰,此番要剿灭枭翎,合情合理。而谢孤鸾正巧可以利用这一点,在助他一臂之力的同时,与时岚安秋后算账,谈一谈关于他的另一桩命案。

“谢道长,你想杀时岚安,熠之也想,如何取他x_ing命咱们各凭本事。不过,一旦去往北庭,务必听我们指令,熠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果出了岔子……”

谢孤鸾听不得外人命令他,脸色登时不大好看。

阿澈这回学聪明了,他拉了拉谢孤鸾,忙赔笑道:“尽管放心,我和孤鸾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随后转身就隐了身形,在谢孤鸾耳边道:“他夏临渊要你去送死,我可不答应!咱们见机行事,如若情况危急,便把他俩扔下,我带上你绝对逃得掉。也甭管时岚安那老貉子了,保命要紧。”

[ 肆拾肆 ] 行路远

听阿澈骂时岚安,谢孤鸾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正色道:“你脑子里哪里来的如此多骂詈之词?”

“我不仅要骂他老貉子,还要骂他老猢狲!”阿澈神气十足,“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替你骂出来罢了!”

谢孤鸾刚想反驳两句,就见贺兰观月示意阿澈噤声,道:“秦玉颜来了。”他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跳下,做了个跟上的手势,接着滑下山坡,钻回了巷子里。

秦玉颜是带着阮梦秋和叶熹来的,他神色匆忙,连马都没骑,急着地要找夏临渊。阮梦秋和叶熹都将面目掩在灰色外袍下,程秋白背着众人的行李跟在他们后头,还在不断张望外边的情况。

“出什么事了?”贺兰观月问道。

秦玉颜这才伸出他藏在袖子底下的左手——他的手掌应是被柳叶镖刺穿过,虽简单包扎了一下,但仍在不断渗血。他疾声厉色道:“被发现了,我们逃了出来,时间不多,天亮前必须出发!”

此时也顾不上夏临渊还在睡觉,赶紧把他叫醒帮秦玉颜重新处理了伤口。夏临渊脸色很臭,但好在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贺兰观月收拾东西,将一群人喊到面前,着手替众人易容。

阮梦秋和叶熹明显还没明白,却都对夏临渊犯怵,不敢问其他。

秦玉颜喘了口气,他席地而坐,看了一眼捆在地上的米灵,对谢孤鸾道:“你们刚分开秋娘他们就被盯上了,枭翎的人不多,现在应在城中搜索,估计不久便会将注意转移到城郊。也多亏了程……兄弟厉害,我们才得以逃脱。”

“哪里哪里,应该的,你说对吧秋白?”叶熹由着夏临渊在他脸上捣鼓,还有功夫客气。

阮梦秋惊惧地瞪着谢孤鸾,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都去招惹了些什么?”

谢孤鸾自知理亏,背过身去,和往常一样,当作没听见。

“都别吵。”夏临渊不耐烦地说,重重地往叶熹脸上拍了一坨黄泥。

卯时,天微亮。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而巷末的屋外站着五六个人,男男女女,神色各异,皆是平民打扮,却看不出半点他们之前的影子。

谢孤鸾是个白面书生,刚在成都考完秋试带着一家人准备返乡;夏临渊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妻子,虽身形比一般女子高出些,可一颦一笑像极了一名柔弱妇人,甚至连声音都和女人相差无几,如此熟稔,让谢孤鸾怀疑他以往乔装出行都是这身打扮;阿澈被迫化了形,和阮梦秋一道本色出演谢孤鸾那只知风花雪月的浪荡弟弟和熬清受淡的弟媳;秦玉颜因受了伤,则成了谢孤鸾和阿澈腿脚不便蹒跚而行的父亲;而叶熹也不知哪里招惹了夏临渊,被赶到前面当起了车夫。

剩下贺兰观月和程秋白,一人一鬼在外面护着车,防止枭翎突然袭击。

这个安排除了秦玉颜以外,其他人都不太满意。

谢孤鸾和阿澈多了个便宜爹,让秦玉颜好一阵嘚瑟,一个劲儿叫着“我的儿”,他俩屈辱万分,自然没好脸色。阿澈一心想和夏临渊调换身份,变幻了好几次貌美女子出来,都被夏临渊一口否决,气得直瞪眼。

秦玉颜看出些猫腻,狐疑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阿澈道。

“哪种关系?”秦玉颜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块儿。

“我们没关系……”谢孤鸾抚上额头,他完全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秦玉颜知道他与阿澈的任何事。

阿澈却不依了,对谢孤鸾怒道:“没关系?你再说一遍试试!”

秦玉颜也不是傻子,他恍然大悟,一连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道:“谢小鸟,还、还是你厉害……这玩意儿你都能……”

“玩意儿?”阿澈脸都黑了,“你说谁是玩意儿?”

秦玉颜立刻改口,喊道:“——大爷!您是大爷!”

这一吵倒是缓解了些许紧张的气氛,一行人正准备上车,却听屋内传来细微的啜泣,这才想起米灵被遗忘在角落里很久了。

“熠之,如何处置他?”贺兰观月问道。

“杀了。”夏临渊的女声柔柔细细的,说出来的话却残酷无比,他头都没回,腿一迈就登上了马车。

贺兰观月几乎在夏临渊话音落下的刹那就出手了,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柄弯刀就落到了米灵的脖子上,谢孤鸾眼疾手快,一把托住贺兰观月的手臂,道:“刀下留人。”

米灵被吓傻了,脸上满是未干涸的泪痕,他呆呆地望着谢孤鸾,片刻过后,哽咽着喊了一声:“道长……”

秦玉颜也当即道:“贺兰,没必要杀他。”

贺兰观月充耳不闻,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紧握长刀,与谢孤鸾角力。

见劝说贺兰观月无用,秦玉颜转而对着门外大声道:“熠之,这小子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留他一命,兴许对你们去庭州有帮助。”

车厢里是长久的沉默,秦玉颜摸不透夏临渊的想法,心里没底,对着谢孤鸾挤眉弄眼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随你。”最终,夏临渊开口了,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贺兰观月闻言收刀,退到门外,消失了。

秦玉颜犹自在心里捏了把汗,他笑道:“米灵,欠你的人情我可还了。”

“谢谢秦大哥,谢谢道长。”米灵吸着鼻子,哆哆嗦嗦地点头。

阿澈给米灵松了绑,将他扶起来,一边安慰道:“哎哟,哭什么,这不没事吗?以后跟着咱们,别怕。”

他不说还好,一说米灵更委屈了,刚憋回去的眼泪哗哗地又流了出来,一头栽进阿澈的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阿澈手足无措地望着谢孤鸾,而后者显然比他更没有此类的经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梦秋有些看不下去,劝道:“小兄弟,你先上车。一整晚饿坏了吧?我带了些点心,你在路上吃点,莫哭了。”她的声音婉转,若林籁泉韵,与这群男人的大相径庭,徒一听,便教人内心平静下来。米灵竟也不哭了,抹了一把脸,紧紧地抓着阮梦秋的手上了车,局促地坐在离夏临渊最远的地方。

车轮辚辚马声萧萧,迎着旭日的第一缕霞光,叶熹驾着马车驶离了成都城,去往更远的剑州。

按夏临渊的安排,在到达剑门关后,秦玉颜带着其他人绕回山南,去最近的恶人谷营地避避风头。而谢孤鸾则与他北上,再折身往西穿过被吐蕃所占据的陇右地区,在瓜州玉门关作最后的休息,然后直入北庭。

这是一段漫长而孤独的行程,注定不为人知,注定生死未卜。但道虽长,行则至,谢孤鸾不得不走。

一路上众人无话,只能听见叶熹在外头不时询问程秋白枭翎是否追上。阿澈根本坐不住,谢孤鸾此时又完全不搭理他,只能左顾右盼,巴不得有人和他说点什么。

接近中午时,官道上的行人渐多,夏临渊的马车混入其中更加难以被察觉,但夏临渊却因舟车劳顿而几欲作呕,险些吐在车厢里。谢孤鸾等人都出生江湖,颠簸惯了,并无大碍,只有夏临颇有些娇生惯养,他出行向来是从从容容,贺兰观月照顾得又周到,此次赶路不得不停下来暂缓一口气。

离成都已有好些距离,估摸已快到绵州,趁此机会,其余人都下车活动了一番,也顺便吃些干粮填肚子。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有一小片低矮桃林,适逢挂果,树上满是硕大的秋桃。阿澈随手摘下一个抛给谢孤鸾,乐呵呵地道:“孤鸾,吃吗?”

米灵不敢和夏临渊待在一起,遂黏在谢孤鸾身后,嘴里塞着糖糕,跃跃欲试,似乎也想要一个,又不敢亲自动手偷别人种的桃。

“小哭包,你喜欢吃甜的?”阿澈调侃道,顺手给了他一个大的。

米灵点点头接过,用衣角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囫囵地反驳道:“我不是哭包……你们难道从来都不哭吗?”

“你看他像是会哭的人吗?”阿澈指了指谢孤鸾。

米灵不太甘心:“那你呢?”

“我?”阿澈挑起眉毛,“以前不能哭,现在哭不了。”

“我不信,你肯定有难过的时候。”

阿澈笑了,弹了一下米灵的额头:“表达难过的方式有很多,哭仅仅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最没用的一种。所以你嘛,十六七岁也算是男子汉了,个子还这么高,整天哭哭啼啼的,羞不羞。”

“我没有整天!我——”

“不听不听,你就是个哭包……”

“颜哥。”谢孤鸾突兀地道,打断了还在和米灵逗趣的阿澈。

秦玉颜弓着背,有模有样地拄着拐杖走过来:“秋娘在叫你。”谢孤鸾一听便知不妙,阮梦秋憋了半日,现在定是要兴师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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