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羊花】浮生夜谭 作者:山风有露【完结】(29)

2019-06-14  作者|标签:山风有露

半个月后,谢孤鸾已好得七七八八,唯有内里的怨气无法拔除,只能用灵Cao抑制,一旦停药就会反复。但因阿澈离得较远,谢孤鸾未受到y-in气影响,停药五日里仅有一天晚上梦到过燕离,倒是和去年差不了多少。

芒种刚过临近端午,天气开始渐渐转热,蚊蚁孳生。谢孤鸾起了个早,把院子里夏临渊铺得整整齐齐的艾叶和菖蒲扎成束,搭起板凳c-h-a在了门楣上。阿澈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怒道:“你怎么能挂这个!”

谢孤鸾道:“为何不能。”

“那是菖蒲,驱邪祟的!”阿澈很是恼火,夏临渊嫌他也就罢了,连谢孤鸾这番也要如此对待他。

很显然谢孤鸾并没有想这么远,奇怪道:“这是习俗。”

阿澈一听,更生气了:“我不管!快摘下去,我……”

话音未落,谢孤鸾便一脚踏着门框,动作敏捷地把菖蒲取下扔了回去,平静地对阿澈说道:“行了罢。”说着转身找了片空地练起剑来。

阿澈愣了愣,愣愣地点点头。平日里谢孤鸾与他的话不多,再加上阿澈时常无理取闹装疯卖傻,除了必要的交流,很多时候谢孤鸾都不太爱搭理他。若是有求于谢孤鸾,他多半都皱着眉头,要阿澈软磨硬泡才能应下。但自从谢孤鸾从鲜卑山醒来后,不知什么缘由,他对阿澈就温和了许多。

阿澈见谢孤鸾练剑练地专心,瞧了半天,除了耳根子发红以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道长,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可是惹了风热?”阿澈问道。

谢孤鸾一听动作顿了一下,白着张脸道:“我没有。”

正在此时,夏临渊的屋内传出一阵巨响,接着便是器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谢孤鸾心中一惊,提着剑正准备去查看一番,夏临渊却出来了,披头散发,纵身扑向了他。谢孤鸾微微侧身错开,虚揽了一把夏临渊,困惑道:“怎么回事?”

夏临渊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睛里满是疯狂,他紧紧抓住谢孤鸾的前襟,颤抖地说道:“阿苓,你别怕,我这便送你上路。”一边说一边从袖里取出一根半寸来长的银针,不由分说地朝着谢孤鸾的百会x_u_e扎去!

夏临渊一介医者,哪里是谢孤鸾的对手,被一把扣住腕部,右手举在空中动弹不得。夏临渊急了,一口咬上了谢孤鸾的小臂,趁着谢孤鸾吃痛松了力道,猛地朝他撞了过去,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扭打起来。

夏临渊毫无章法,甚至根本不顾及自己安危的出招反而令谢孤鸾很难办,他处处避让,既要防止伤到夏临渊,又要避免他的银针刺向自己的死x_u_e。谢孤鸾叫了他几声,他仿佛根本听不到,将谢孤鸾压在地上,双目通红,显然是动了杀心。他不知从哪里摸到一块瓦,向谢孤鸾脑门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瓦片应声而碎——谢孤鸾的头破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道长!”阿澈喊道。

“你别动手!”见了血,谢孤鸾也有些激动,没再手软,抄起太极剑,就着剑鞘抵上夏临渊的下颌,翻身一招卸下了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夏临渊疼地脸色惨白,直勾勾地盯着谢孤鸾,愣是一声不吭。

突然,谢孤鸾感觉脖子上一凉,微微颔首,便看到一道银白的弧线正静静地停驻在眼前——一把三尺长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锋上的寒芒正随着阳光流转。

阿澈化了形,冷声道:“就是他,一直跟在夏临渊身边的人终于现身了。”

[ 贰拾柒 ] 贺兰观月

头上的鲜血缓缓流进了眼睛里,谢孤鸾半眯着眼,左眼血红一片。他任由那把锋利无比的弯刀嵌入皮r_ou_,太极剑出鞘两指宽,用剑柄轻轻挑起夏临渊的下巴。

“请把剑放下。”身后之人终于说话了,声音极其年轻。

谢孤鸾哼了一声,没有任何动作。夏临渊倒是镇定得不似发过疯,视线转而看向地面,如同扎了根,不知在想什么。

“谢道长,请把剑放下。”那人又重复了一次。

谢孤鸾挑衅地扯了一下嘴角,道:“你的刀不像在请我。”

长刀已经压在了谢孤鸾的喉咙口,只要轻轻一转,便会血溅三尺。然而谢孤鸾只是松松地拿着剑,玩笑般地往夏临渊跟前送了送。看似谢孤鸾已处于劣势,但只这一招谢孤鸾便清楚,这个人的刀快不过他。他有把握能在对方动手的一瞬间直接削掉夏临渊的脑袋,而身后的男人明显是想保护夏临渊。

那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僵局注定不会维持太久。

果然,谢孤鸾脖子上冷硬的触感消失了,他也随之收了剑,疾退到数尺之外。

谢孤鸾这才看清来人的面目,这人一身黑衣个子极高,和夏临渊站在一起硬生生多出半个头去,一张脸的轮廓似刀刻。他上前一步将夏临渊挡在身后,对谢孤鸾抱拳道:“熠之时常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和行为,如有冒犯,请多包涵。”

“哟,还挺有礼貌的。”阿澈奇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踟蹰片刻,才道:“贺兰观月。”

“贺兰,鲜卑人?”听他一说,谢孤鸾再看他便觉得这副眉目委实不像是汉人,茶色的眸子,略显高挺的鼻梁,连头发也非纯正的黑,光照下从黑中透出些许黄来。

这个叫贺兰观月的男人收了刀,安抚地拍了拍夏临渊的肩膀,对他耳语了几句,扶着他进屋后,转头又对谢孤鸾行了一礼,似乎有话要说。谢孤鸾自然也放下剑来,道:“讲。”

贺兰观月道:“谢道长,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可能也并非你的对手,但熠之手无寸铁,请你莫要伤了他。”

“哦?”谢孤鸾用手抚了抚额角,神情漠然地捻起指尖的鲜红,“贫道未曾伤过他,反倒是他把我伤得不轻啊。”

“我没看好他,我在此向你赔罪。”听出谢孤鸾的讽刺,贺兰观月也不恼,“熠之的伤药效果好,回头我替你敷上,明日便能痊愈。”

谢孤鸾没做声,阿澈却忍不住了,问道:“欸,你分明是胡人,怎的官话如此流利?平时隐身跟在夏临渊身边像条尾巴,你是他什么人?”

贺兰观月大抵也是初见阿澈真容,脸色顿时有些白,他避开阿澈的目光道:“我不是胡人。”

贺兰观月出生长安,祖上有鲜卑血统,自幼随母亲去往北庭,后又拜入弓月城明教。据他所说,自己是初入江湖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身受重伤被夏临渊所救,为报救命之恩才一直在他左右护他周全,而彼时,夏临渊还是个万花谷的正经大夫。

“你跟了他多久?”阿澈道。

“八年。”

阿澈恍然大悟,小声对谢孤鸾说:“我看他比夏临渊好说话多了,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问他说不定什么都明白了。”

贺兰观月的确比夏临渊容易相处,x_ing情温和,不急不躁,很难想象他能与夏临渊这样古怪的人一同生活。但贺兰观月与夏临渊形影不离,也难以单独打听过多的消息。

夏临渊确实有失心疯,如未发病,平时撇开为人孤僻不说,谈吐倒也和常人无异。世人总说医者仁心,而他像是根本没有心,如同一具机甲。问诊、开方,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嘱咐和解释,夏临渊的方子也没有哪次不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多日下来谢孤鸾发现,夏临渊发病无任何规律可循,有时甚至话说到一半便换了一个人,见人就想杀,疯狗般乱咬,把他清醒时整理好的书籍药材糟蹋地一塌糊涂。这时贺兰观月便会出现,麻利地替他收拾残局,随后又如疾风般隐去身形。

阿澈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夜夜去听夏临渊的壁脚,每次均是扫兴而归,抱怨贺兰观月除了家长里短,就是伺候夏临渊休息。

谢孤鸾完全不想知道他们二人会有什么私房话,捂着耳朵鄙视道:“非礼勿听。”他其实已起了离开的打算,寄居于此对他而言并非长久之计。夏临渊判了谢孤鸾死刑,却也不知他几时会死,会因何而死,虽然夏临渊还有意问起过谢孤鸾的梦,可至今也无结论。

谢孤鸾心道,只要自己身体一直如现在这般,他便先去帮阿澈寻他想寻的事物,以后之事至时再说,能活多久也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就在谢孤鸾准备向夏临渊讨些走后服用的药时,贺兰观月却意外地找上了谢孤鸾。他难得没跟在夏临渊身边,在院子里拦住谢孤鸾,诚恳地说:“谢道长,你还是莫要现在走的好。”

“此话怎讲。”谢孤鸾道。

“你的梦……”贺兰观月迟疑了一下,“熠之有个猜测。”

谢孤鸾精神一震,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值午时,贺兰观月领着谢孤鸾来到住所外的一条清溪旁,此处y-in凉,树缝中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流水潺潺,很是惬意。贺兰观月随意靠在一棵桦树下,看谢孤鸾正襟危坐,斟酌了一会儿:“谢道长,你有意避开他,想必心中早有想法,只不过……不愿去细想罢?”

贺兰观月一语中的,谢孤鸾有些不快,道:“你想说什么。”

“对不能肯定之事熠之从来不会言语,所以一直未告知你,但我觉得应当说与你听,是非对错你自能判断。”贺兰观月道,“你早先说,你兴许是进入了那个叫燕离的人的梦中,熠之则认为,你就在自己的梦里,燕离的梦这便是你的梦,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谢孤鸾不傻,他怎会不明白,他和燕离、和阿澈有太多联系,这都不是巧合。

“你的昏迷正是由于体内凶煞所引起,熠之的药只能护住你的身体一时,治标不治本,煞气不除就无法根治。”

“当真无法可解?”谢孤鸾道。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9/7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