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雁俏·归雁 作者:开瓶可乐冷静冷静【完结】(8)

2019-06-13  作者|标签:开瓶可乐冷静冷静

  “什么?”俏如来转过身要顺他目光看去,没留神被迎面走来的女人高举的竹筐撞到头。额上擦过几道痕迹,头发都被带掉几缕,那痕迹渗出红色很快。他倒没觉得有所谓,上官鸿信突然伸手解去束发的纱带,长指c-h-a在白发里,捋顺遮去伤痕。他气不过,愤愤道:“我要叫人去找她。”

  “没事。”俏如来眸光有些飘,莫名失了气力,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到前面去吧。”

  夜色渐浓,不远处能看见五道洞口的丹朱宫门,南面骤然亮起一道火光,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组成一方圆月。

  上官鸿信捞住俏如来拐进坊街僻静处,直接跃上屋顶,停在横向坊街与宫门大街交汇一处将将伸出的檐上。他迅速结阵画印,画定方圆,严肃道:“当心一些,我能维持的范围不大。”

  商人们利索地收拾货物与棚铺,军士从暗处涌出,很快将大街恢复成了清净的所在。百姓躲在空隙处,遥望引信方向。

  “仙女要来了吗?”

  清脆的童言童语令俏如来不由失笑。他不习惯像身旁上官鸿信一样悬空晃着腿,往后挪了半身,抱膝看街面,才感觉安定。

  火焰接连蹿升,绘出神鸟的形状,军士护送神宫队列缓缓来到,身着白衣的供奉吹奏着古朴悠扬的祭乐,队伍正中的宽大车辇四柱仅系轻薄纱幔,随着夜间的无名风飘扬,内中倩影一览无余。

  女子身着宽大紫衣,大袖铺盖身侧,繁复珠帘掩去一双美目,□□的下半张脸上浓艳的朱唇容色微妙。只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便能让人为那完美的正脸神魂颠倒。她端坐不动,散发极冷的气息,冷里还带三分媚,如附骨之毒,撇也撇不去,钻进了骨血噬人心神。

  上官鸿信在女子经过时抬手捏决,凤形光斑俯冲向车辇,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掐灭在片刻振翅后。彼此已经知晓对方的存在,然那女人浑不在意,随意抬起一手,火焰般的凤凰自夜色中一点呼啸旋出,盘旋上空飞向宫门,引来百姓的惊呼与跪拜称颂。

  上官鸿信闭上眼,内心一片荒凉。

  俏如来一直观察着祭司,先是好奇,再低低一叹。他想起上官鸿信先前随口一提,凰后——师尊的师妹,羽国最终的胜者之一——得天眷顾,连容貌也不曾老去,这样的美人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毒。

  待神宫队列进入宫门,街上又回归俗世喧嚣,烟花比先前更加盛大,空气中飘散硫磺气味。

  羽国入夜凉的很快,拂过的风带走日间的热度,俏如来忍不住摸摸胳膊。一条手臂抵在腰畔,上官鸿信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低下头,险些碰上他抬起的脸,这距离太近,近到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担忧被烟花下少年一望见底的眸子收在眼中。

  上官鸿信幽幽唤他的名字,低沉的嗓音与平时不太像,带着几分气声。

  俏如来偏过头,略带粗糙的拇指划过下颚,被触碰到的地方升起陌生的燥热。

  上官鸿信贴了上来。柔软的唇是冰冷的,带着犹疑,仅仅想要汲取温度一般轻轻触碰。

  须臾转眼万年,俏如来莫名感到窒息,微微启唇,被攻破防守。上官鸿跨坐到他身上,按住后脑亲吻,像溺水的人渴求呼吸,没有一丝缝隙。短暂放过,俏如来不断喘息,舌尖划过他的耳垂,分辨不清的言语如同梦呓。他们正坐在斜向下的屋顶上,察觉上官鸿信有要朝身后倾倒的趋势,俏如来不得不伸手捞住,唇上又压下重量,指腹在面上游移,落在锁骨凹下去的小洼,轻薄的力道,却点起燎原之火,灼烫俏如来的理智。

  他被动承受着,又无比困惑,明明是他揽着人生怕他落下去,上官鸿信却毫不在乎。他似乎觉得一起坠落也没什么大不了,正如引着他,一起坠落在此前从未想象过得路上。

  上官鸿信坐在一旁,挽起俏如来,捏他凉冷的手指。

  俏如来茫茫然的眼中划过逝去焰火,团圆之夜的月色照进眼里,他感受不到欢欣,只念着念头被曝露于世,无比难堪。

  一旦在意一个人,心乱了,念再多佛经都是自欺欺人。

  “放开。”俏如来难得冷下声音。

  上官鸿信不防是这反应,气急反笑,“我偏不!”

  气力好似被方才的纠缠耗尽,俏如来眉眼染上倦怠,哑声道:“这样不好。”

  “还能有更不好的。”

  上官鸿信沉默一会儿冷笑,面色可比月与风还要寒凉的多,打横抱起俏如来,穿梭在楼宇间。

  手臂被扣的生疼,俏如来不自觉揪住上官鸿信胸前衣襟,想起初遇时就是被引着往未知方向去。那时不明所以还慌乱,此刻心中只有无法言说的疼。知晓他不会伤害自己,只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可以相伴更长。

  上官鸿信落在院子里,斥退使唤人,几乎是拖着俏如来进房,不愿意也无法,他的力气异常大,攥的俏如来手腕脱臼似的疼,挣脱开连声嘶气,已经留了深深的红印。

  僵持片刻,上官鸿信拂袖离开。

  侧屋里备了水,俏如来一件件一层层褪下衣物,将自己浸在水里,闭眼吐着气泡,直到将要喘不过气。呆然冥想,指尖都泡的发皱。

  俏如来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这情感来的时刻、对象都十分诡异,只能强自压抑着,等待时间的开解。

  换洗衣服放在屏风后,挂着那件一次未穿过的□□。将头发擦到半干,俏如来迟疑片刻,只穿上寻常的外衫,又担忧冷,多加一件大袖。他推开门,顿住脚步,轻道:“你这是何必?”

  上官鸿信垂头坐在几案旁,宽大的黑衣背后s-hi了一片,全是发梢落下的水,听到话声,肩微微一颤,却没有动,灯光映照的长发泛起妖异的红。

  俏如来定定站了会儿,拿新的巾帕过去一头蒙住上官鸿信,只道:“头发要擦干了再睡,不然会头疼的。”

  “为什么生气?”

  上官鸿信抬起眼,满是委屈,下一刻就像要哭出来。俏如来转身要走,上官鸿信拽住他衣袖,踉跄起身将他圈在怀里。

  “我这么做,当然因为喜欢你。”颤抖的话说出口,上官鸿信顿了顿,再开口却是平稳而飘忽的轻笑,“我让你厌恶了。”

  “没有。”俏如来下意识反驳,回应的拥抱像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心中那一道线一旦跨过,便万劫不复。怀抱他的少年是魔,俏如来提醒自己,可他……不一样,因此才放任感情疯狂生长。拒绝不了被拖拽着扑倒在床榻上,俏如来忽然也有些不管不顾,轻道:“我对你是一样的。”又叹气,“可我是……”

  话语被吞噬在亲吻里。柔软的唇舌变作进攻的利器,攫取俏如来的呼吸,要敲碎他一贯的沉静。情动时谁也无法淡然,俏如来整个人都发烫,半阖着眸喘息。少年探手入他衣襟,轻咬一口颈子上的软r_ou_,犹豫地凑近摩挲他的唇,说道:“会很疼。”

  俏如来低低应一声,听到上官鸿信离去复归。他脑中自刚才一片空白,任他手上蘸着脂膏,耐心地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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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经历一番波折,又在水里折腾,隔日醒来,俏如来有点伤风,懒懒的靠在外间榻上抽鼻子。

  上官鸿信提笔就写方子着人去抓药,大白天一脸荡漾,俏如来瞧着,心中别扭挥之不去,打定主意不想理睬。

  上官鸿信却像热昏头似的,俏如来看书他也要凑过来看书,俏如来念佛他认真听,俏如来不想看他,躺倒在榻上装死,他就叫人送来水和茶叶亲自煮茶,眸中温顺与无辜宛如初生小兽,敲在俏如来心头,仿佛他抛弃了一个纯真的稚子,真正十恶不赦。

  俏如来招招手,上官鸿信放下茶杯伏在榻边,搂住单薄的身体,心满意足靠在他胸口。

  俏如来叹了口气,上官鸿信抬头道:“怎么了?”

  “我看不懂你是怎样的人。”

  “我不是人,但可以做你的人。”上官鸿信歪着头笑,“不过我觉得你是舍不得我疼的,而且在上面比较累,我也舍不得你。”

  俏如来面不改色,假作什么也没听到。他去翻书,可那字落在眼里,单个还明白,连在一起却什么也看不懂,半晌才动几页。

  上官鸿信撇着嘴缠他:“难得来羽国,我们出去玩儿嘛。”

  “我能吗?”俏如来浑身都像被敲打一遍似的疼,无奈道:“让我清静一会儿吧。”

  上官鸿信直接上榻,伏在俏如来肩窝动也不动,闷声道:“清静了。”

  俏如来道:“你不嫌热吗?”

  “你别嫌弃我。”上官鸿信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俏如来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难受,被他说的却像个吃干抹净拍拍手就走的混账。

  “俏如来。”

  “嗯?”

  上官鸿信贴着耳朵道:“原来我就觉得你说话好听,没想到哭起来特别好听……诶哟,疼啊!”

  俏如来一巴掌打在他脑门,忍耐地闭上眼,翻过身一声不吭。

  “真不理我啊?”

  上官鸿信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抽来一旁话本轻声念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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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05

  上官鸿信认真说话时,声音比平日低沉不少,字字词词,抑扬顿挫肃然的让人错觉他不是在读话本,而是在念四书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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