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佛毒同人)门外红尘 作者:绪芳【完结】(10)

2019-06-13  作者|标签:绪芳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薛白衣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腿刚一抬要继续赶路,那人生怕他跑了,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他目前,两人眼对着眼,树叶子扑簌簌从他们中间落下来。

  “你……”薛白衣张了张嘴,吴霜站在他上一个台阶上,两人这会儿差不多高,他一时语塞,想想从来没和这么高的吴霜说过话。

  吴霜还是笑,树影里漏出来的几点光晃在他脸上,映的一张疲惫的脸也跟着生动起来,“实在太饿了,大师能不能……接济一下?”

  薛白衣犹豫了一下,就基本放任了对方这个“你我都是老熟人”的态度,丢下了一句,“你跟我来吧。”

  吴霜就非常听话的跟着他一路到了后山菜园里。

  菜园在偏门那边,相比较严肃的正门,薛白衣日常练完功、上完课,就会到这儿来发呆,四季农菜红红绿绿铺了一片,几只散养的小兔子在中间窜来跳去,平常那些师父们也不会没事儿往这儿跑,总而言之,非常适合修身养x_ing。

  “你想吃什么找他就行。”薛白衣把他领到正抱着兔子玩的薛崇面前,匆忙走开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只有素斋。”

  留下两人在原地互相瞪着眼。

  薛崇手忙脚乱的把兔子放下去,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师兄他这会儿要赶去前殿,不过我做饭比他好吃。”

  吴霜眼睛亮了亮。

  “嗯,给你炖个豆腐白菜吧。”

  “……”

  那天吴霜蹭完饭就走了,都没等薛白衣回来,好像也有什么急事,一个个得都忙的没时间把凳子捂热,说走就不见了。

  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偶尔也有人来吃口斋饭的。只是薛崇好奇,问了两句,薛白衣也没法解释那真是个路人,后来薛崇也没再问。

  这样约摸过了半个月,薛白衣从山下回来,远远瞧见薛崇仰着头跟谁说话,那人半边身子在凉棚里,看得不是很清,薛崇见他来了,亮着一双眼就喊,“师兄,吴大哥来了。”

  吴大哥?

  薛白衣顿了一下,谁?

  复又往前走了一步,就见那人往棚子外探出身,冲他一笑,“薛大师好久不见啊。”

  哦,薛白衣想,吴大哥是你啊。

  他不温不火应了一声。

  那位吴大哥接着说,“感谢大师上次接济,这次刚巧经过,得了些好茶,就来借壶热水,天气渐凉,大师不如赏脸饮杯茶吧?”

  人人都长一张嘴,但是这嘴和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比如只有吴霜能把回礼讲成一杯顺带的茶,比如薛白衣听出了这个意思也愣是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只有薛崇在一边守着小火炉,山上生活太无趣,哪怕这时候来了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他都高兴的不行。

  然后从此以后,吴霜就把多则隔三差五、少则十天半月来菜园子玩,提上了他的行程。

  第二次吴霜又带来了一些小野菜说来感受生活,这也没什么。

  第三次他又看上了小蘑菇,跟他们说无毒又好吃。

  第四次来,相隔的时间有点久,薛白衣看到他再次出现,倒是一点儿不惊讶了。

  甚至主动问了一句,“这次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吴霜神秘一笑,只见他吹了个口哨,声音清脆婉转,薛白衣还没反应过来他吹的是什么,不多一会儿注意力就被偏偏飞来的小蝴蝶吸引了。

  蝴蝶他见过,只是这种青蓝的、略微透着光的蝴蝶,让他一时难辨真假,只觉得身在虚境。

  那蝴蝶轻轻缓缓地停在薛白衣修长的指节上,半透的翅膀随着他的呼吸一扇一扇。

  薛崇也从来没见过,张着嘴看的入迷,吴霜不知道从哪儿又变了一只,停在薛崇的鼻尖上,愣是把小孩儿看成了斗j-i眼。

  吴霜没忍住,狂笑了一会儿,才问,“好看吗?”

  薛崇几乎大气不敢出,怕一动就把蝴蝶吹没了,只好嘴巴艰难的开了一条缝,含糊道,“好…好…看……”

  “唉,学了好几天,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东西学起来真挺费劲。”吴霜嘴上这么说,眉眼里都是笑意,“总算学了一点,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第 8 章

  要说这段记忆,因为非常美好,在薛崇什么都没有的童年里很容易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薛白衣说起来的时候,他还觉得一幕幕的都在眼前,不由抬眼看了看薛白衣。

  他记忆里的师兄素来认真又严谨,不仅早课从来不会迟到,每一次训练没有马虎的时候。但就是少了点儿精神——稳重的过了头,就毫无一点儿悲欢。

  这会儿的薛白衣端了茶杯,杯中茶香热气徐徐上升,让他自持淡漠的神情都缓了下来,如果眼神真有什么温度的话,那现在薛白衣的目光就应该是温热的。

  薛白衣放下茶盏,看向他,“你当时兴奋的不行,想必也还记得。”

  “嗯。”薛崇点了点头,也捧起了茶,轻声道,“之后的事情都记得。”

  只不过因为之后的事情实在不怎么美好,哪怕想忘,也不太容易忘掉。

  薛白衣扯了扯嘴角,眼里的温度也最终凉了下来。

  其实那时候他们三个玩的还是不错的:薛崇没什么功课,尤其期待吴霜来带他一起玩,薛白衣看不来高兴还是不高兴,常常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跟着他俩,满后山到处跑。有一次吴霜和薛白衣上山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比一下轻功脚程,结果到了山顶,也没分个高下,等薛崇喘着气儿追上他俩,只见两人已经过起招来了。

  薛白衣常年练的内功底子放在这儿,放在平辈里,他也能算上数一数二的扎实了,但当时没什么实战机会,就算平常训练和对手过招,也是比较老实的那种。

  而吴霜就不一样了,他就和他那只蝴蝶一样,身形轻的无边无际,你看他在你眼前,说不准一眨眼,人就在你身后出现,根本抓不住、看不透他的路子。

  就这样百招过后,薛白衣纵然沉得住气,也是有点烦吴霜这么调人胃口。

  吴霜趁着转身间隙正要笑他,不想太过得意露出马脚,薛白衣立刻一个擒拿,力量悬殊还是很大的,吴霜本来站的就不太稳,薛白衣又是瞅准机会下了个狠手,两人一起绊在一处。

  吴霜和他过招累的不行,直接就放弃搁地上一躺,薛白衣赶紧用手撑了一下地,才不至于压着他。

  薛白衣低头看着他,吴霜的睫毛在他眼前一颤,让人禁不住放缓呼吸。

  吴霜叹了口气,闭着眼笑了笑,“哎,佩服佩服,一会儿能不能多给我一碗饭,打饿死了。”

  一般来说,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薛白衣那边的回答都是统一的:行,好,可以。

  但是今天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吴霜正疑惑薛白衣怎么还犹豫起来了,正要反思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的不对,只听薛白衣突然说,“你不是中原人吧?”

  “……啊?”吴霜愣了愣,感觉没听清薛白衣说了啥,睁开眼去看他,企图唇语能给他一点帮助。

  薛白衣已经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吴霜都有点后悔刚才没盯着他了。

  “没事,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只不过后来,吴霜后来来的次数就比较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显得有些疲惫,有时候又像是刚沐浴完来的,头发有点s-hi,一身衣服大概也是新换的。

  但是有的时候吴霜可能比较闲,又会来的非常勤快。

  薛崇有一段时间非常崇拜他,毕竟他这几年见到的这些人里没一个能讲究成吴霜这样的,算是个穿着打扮方面的榜样了。

  “但是我们一会儿要去练武,那不还是一身汗嘛?”薛崇提着水桶走在吴霜边上,就这个比较在意的问题悄悄问他。

  吴霜笑了笑,甚是不在意道,“唉,脏了就要换嘛,我不能一身泥跑来啊,太没面子了。”

  就在薛崇以为他的生活就此丰富起来的时候,薛白衣突然就被关禁闭了:戒律院三个月,比苦行僧还苦行僧。

  关了大概半个月,吴霜终于抽空来玩,薛崇远远一见他,忍不住就一通哭。

  “师兄被关起来了。”薛崇委屈的跟自己受罚一样,“戒律院的师叔特别吓人,为什么要关师兄啊。”

  吴霜也是愣了愣,但他毕竟是个混江湖许久的老油条,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薛白衣这人既守规矩又勤奋,肯定是不会主动招戒律的事情,那原因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了。他想到这儿,叹了口气,问道,“你们那个戒律院……在哪儿呢?”

  戒律院其实经常有人来。戒律院的首座也不是什么凶恶的老和尚,平时对弟子们关照的不行,罚的时候是很严肃,严肃完了就是吓唬吓唬你,然后叫你去扫个地、多挑几趟水、抄两三遍经文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罚。

  薛白衣以前从没轮上过干这些,如今第一次来,也不用干这些,直接重罚,罚到暗室里去了,那里光线不好,没人经过,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反思过错以及背诵经文。

  薛白衣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需要反省的,于是白天就照常诵经,晚上休息的时间就靠坐在封了一半的窗户边上发呆。

  老和尚却还是每天苦口婆心来同他说教。

  “为师念你悟x_ing高、勤奋好学,平日对你也并不严格,但是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人不能结交,这难道还要为师来与你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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