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驱驰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41)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白玉堂上身脱得一丝不挂,正把衬衫袖子套上手臂,无奈手臂有伤,裹着绷带,要套得平整颇不容易。听了展昭的话,他停下和衣袖叫劲,抬眉笑道:“我就是要当医生,你还当你的少爷,不好么?”

  “你是少爷,我是医生。”展昭把药箱打开,拿开白玉堂手中的衬衫,替他重新包扎手臂,“这样自然得多,你我都用不着装模作样。”

  白玉堂听话地擎着手臂,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俯身忙碌的展昭:“猫儿,白家规矩大,私人医生和有身份的仆人差不太多。”他发出一声低笑,“你要是我的医生,就得凡事听我的。”

  展昭随便应了一声,淡淡看白玉堂一眼,打好绷带结,自顾拿走蓝西服。

  白玉堂倒像被展昭眼神里不软不硬的钉子触着了x_u_e位,胸膛深处不知怎么涨起一股甜酥劲来,眉眼就要向下弯,嘴角更想往上翘,忍了几忍没绷住,干脆亮出笑容。

  展昭知道白玉堂的笑容固然是发自真心,可也是故意给自己看的,于是毫不示弱地笑回去。这样一笑,他眉间眼角的表情就格外英气粲然,白玉堂看得心都被摄了去。

  好在展昭已经被他这样看得习惯,心知一开口又不知要被他把话题扯歪到哪里,就干脆不说话,坦然地开始脱换衣服。

  可是白玉堂并没有因为展昭的坦然而变得老实些,看见展昭赤裸肩背上纱布透出大片新鲜血迹,一伸手,把他肩膀按住:

  “我说私人医生,你连自己的伤都弄不好,让我怎么敢相信你。”他轻轻扯开展昭腰侧半浸殷红的纱布结,手指温柔,嘴里硬气,“这样的三脚猫医术,丢我白玉家的人啊。”

  “白玉家?”

  白玉堂打开箱里的护照递到展昭眼前:“猫儿得记住,自己是谁家的医生。”

  展昭一眼看到护照上的名字,顿时忍俊不禁。

  白玉 堂次郎

  “我上陆大时用的名字,全套身份都是假的。”白玉堂笑,“叫声堂次郎君,演练一下?”心里倒是做好挨猫挠的准备了。

  展昭没搭这茬,任凭白老鼠一个人逞口舌之快。

  “你的私人医生叫什么名字?”展昭问。

  几句话的工夫,身上的纱布已经被白玉堂一圈圈解开,裂开的伤口晾在白玉堂目光里,竟然有些类似晒伤的火辣痛感。

  白玉堂叹气:“八条。”

  “在。少爷。”展昭低头。

  白玉堂明白过来,苦笑:

  “猫儿,我不是说你叫八条。我是说,再像你这么折腾,就算有九条命,也就剩下八条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笑意蕴藉。白玉堂懂得他眼里的黠慧神色:这只猫儿也只是不想看自己叹气,故意开个玩笑而已。

  白玉堂拽过药箱,展昭知道他想要换纱布,刚要自己动手,被白玉堂按住手腕。

  经验告诉展昭,和白玉堂争执这个是白费力气,于是展昭索x_ing把伤口敞给白玉堂任他包裹,只是将手悄悄伸到车门把手上握紧。

  他不是木头人,有血有r_ou_,哪里会是不知道疼的。不过他更清楚,白玉堂有多在意他的感受。

  白玉堂手上功夫足够快准稳,包裹完毕,脚下已经积起一堆浸红的绷带药棉。

  展昭松开门把手,发白的骨节回过血来,白玉堂一眼撩见,没说话,伸开臂膀把展昭抱住:

  “你在我这歇会,再穿衣服。”

  展昭微笑:“你也太在乎这点小伤了。”

  说归说,连日奔波搏命,疲惫不堪,加上疼痛卸人力气,被白玉堂抱着确实非常舒服。海风从车窗里吹进来,白玉堂半敞的胸膛泛着健康的润凉,贴在身上,自然生出几分流连不舍。

  白玉堂见展昭没有挣脱,一阵温软的喜悦漫上来,低低说道:“猫儿,本来天热,不容易好,你得多加注意才是。这么多伤,到老时找上身来,够我一受。”

  展昭被他抱着,心里安静,倦意泛上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是够你一受?”

  “白爷命长得很,老了也肯定筋骨硬木奉。要是你不好好保重身体,到百八十岁时瘫了,抱着你上车下床,爷当然不含糊,可不把你闷坏了?你整天闷闷不乐,还不够我一受?”

  “你才到百八十岁时瘫了。”展昭又气又笑,“展某就是再老,抱白老鼠的力气还是有的。”

  嘴里说着,心里却不由得一苦。听白玉堂的认真语气,好像百八十岁就在眼前。一寸寸年华挥尽,越过连绵的烽烟,而x_ing命仍在,还能看一眼安静山河,已是别无所求的大欢喜。

  明天,我甚至从没奢望自己有明天。若真有百八十岁的福分,瘫了又有什么关系。

  展昭微笑恬然。

  白玉堂的手移上他的后颈,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吻上那抹笑。

  “所以,我要对你好。”他热热的嘴唇摩蹭着展昭,“我知道你从没想过活那么久……你只是不想让我留下遗憾。”

  展昭睁开眼,却只看到白玉堂闭眼吻他的沉醉表情。带着被说中心事的静默,展昭垂下眼帘。

  白玉堂继续吻着他,并没有深入,只是细细密密地在他唇边亲热:“我早就知道,爱上你,就要随时准备接受不能走完一辈子的遗憾。所以你用不着总觉得欠我。”他一手敞开碍事的衬衫,贴着展昭的胸膛,心跳顶着心跳,触处怦怦,“我就是想对得起这段拿命换的缘分,下次遇到你,不知还要几千年。”

  绿树摇风,停车场静寂无人。

  远远走来两个人影,白喜领着衣冠楚楚的赵珏回来了。

  白玉堂赶快穿上衣服,开门跨出来,回手把门关上:“等会。”

  白喜目不斜视,像所有有分寸不好奇的管家一样,眼睛看着皮鞋尖:“是。”

  看白玉堂没有开口赶他走的意思,他这才指了指赵珏,

  “堂次郎少爷,这是跟您去的管家,白玉珏。”

  白玉堂嗯了一声,仍然没有让开车门的意思。

  赵珏看白玉堂脸上格外有光,心里也替他高兴。赵珏比白锦堂还大几岁,和白玉堂打这几番交道,虽然不愉快时居多,白玉堂才高胆大,赵珏心里已经对他颇为欣赏。

  只是不知道到了南京,党国还是不是容得下白玉堂。

  那么在此之前,他很愿意成全这两个年轻人彼此难得的真心。

  太古码头是营口最大的英商码头,停泊的船只均为英国轮船,占据码头一方。

  临安号客轮泊在岸边,在落日斜晖里像一座华丽的孤岛。各色凉帽长裙,夏服衬衫,皮箱手杖,浩浩荡荡挤过舷梯,流入各自的舱门。

  能买得起临安号船票的都不是平常人,白喜遵照白玉堂的指令,包了两个一等舱。

  白喜踏上舷梯,在人群里给白玉堂开路,仍然难免被挤到。展昭努力控制着微跛的步伐,还是被旁边使劲往前挤的人手里拖着的皮箱刮了一下右边小腿,眼角立刻疼得一抽。

  白玉堂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撑开臂弯挡着他。虽然人丛密集,他还是看出,刚刚撞那一下的同时,展昭手心被塞进了什么。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瞄着展昭的手,看不清展昭有没有动作,或者确实没什么动作。

  白喜走在旁边,赵珏拖着皮箱跟在最后。好容易上了甲板,周围才松快许多。

  “这船上的一等舱都是双人间。”白喜小心替白玉堂掸掸雪白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堂次郎少爷要住哪一间,我去把东西给您送上去。”

  白玉堂笑容潇洒,大方挽起展昭的手,手指在他掌心划过,什么也没有。心却不能放下:舷梯上那一撞时,就算是真有什么,也早被展昭销毁形迹——但愿是错觉。

  “我和他住一间。”白玉堂宣布,“他照顾我方便些。”

  展昭把手从白玉堂手里抽出来,向白喜微微一笑:“就按少爷的意思办吧。”

  白喜领着赵珏安排好诸般事务,自下船去。汽笛一声长鸣,船离码头。

  展昭站在窗前向外望,夕阳照在脸上,给英俊眉目添上几分柔和。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几线薄云衬得天高水远。薄云下面是大半轮落日,金光铺满海水,愈加辉煌,近于凄凉。

  金光勾勒出展昭的背影,是说不出来的清致。然而黄昏时分总容易给人落寞的错觉,展昭一个人站在那里,纵然好看,也挡不住突然袭上白玉堂心头的一阵空。

  日本人再嚣张,也不敢动英国人的船,这是难得的平静时光。

  可这段短暂航程的终点,是南京的天罗地网。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后,伸出双臂绕着他腰身。把他抱在怀里,感觉着他的存在。刚刚涌上的强烈不安,尽数变成化了心的温存。

  熟悉的体温贴在后背上,像是空茫暮色里忽然到来的慰藉,展昭向后靠了靠,回应白玉堂。

  “猫儿,我知道你想什么。”白玉堂故意找话,“你节俭惯了,觉得包一等舱太贵。”

  展昭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是太贵。要是我,就买统舱。”

  “我白家人都能屈能伸。”

  听白玉堂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展昭微笑问道:“买这么贵的票,是叫作屈,还是叫作伸?”

  白玉堂双手难得没有乱动,安稳抱着,在展昭耳边笑道:“自然是叫作伸。”他在展昭颈后亲昵地蹭着,“猫儿,你这些年受的屈,我都想给你一样一样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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