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驱驰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28)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展昭知道要是不让白玉堂看,这人又要找出千百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也就大大方方地任他检视。黑马认得白玉堂,甚至主动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胛蹭蹭雪狮子。

  伤口不是很深,但流了不少血。白玉堂看得心里难受,跳下马来,握住展昭手腕一带,展昭也就顺着他的力气下了马。

  白玉堂还是没有放手,让展昭坐到路边。展昭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虽然温柔,但只要自己想挣脱,这只火热又醇厚的手掌一定会变得强硬如铁。

  阳光从头顶照下来,铺天盖地,像那人炽热的目光。

  展昭眼神向不远处的日本特工指了指,可是白玉堂并没看见这眼神,收紧手指在展昭腕上一握,松手过去把俘虏结结实实捆起来拎上马背,回头一看,几个白家保镖正带着他的随身物品一溜烟追来。

  展昭嘴角翘了翘。在俄罗斯驻地时白玉堂就是这种做派:想走就走,身后一帮人拎着东西在后面追,不敢离近更不敢离远。白玉堂倒不想让他们这样,但手下人都知道白锦堂私底下把二弟惯上天,要是不跟着,被他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玉堂把缰绳扔给保镖,简单交代了几句。发生枪战城里不可能没有察觉,马队集合行动目标太大,让大家化整为零悄悄行动,白天行动引人注目,先找个地方休息,晚上在沈水湾集合。

  保镖一一记下之后,难得看一眼自己东西的白玉堂破天荒地掂了掂他们递来的褡裢。保镖最会看眼色,连忙大声报告:“二少爷,新加了四种枪伤药六瓶云南白药八卷绷带……两坛女儿红。”

  “为什么是两坛?”白玉堂问。

  保镖头上冒汗,都知道少爷海量,两坛肯定是嫌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白总管醒来以后坚决只给两坛……”

  白玉堂绷不住笑。白福和白锦堂同岁,疼爱白玉堂的心也分毫不差,不过他虽然谨守管家本分,管起白玉堂来还是颇有原则。

  白玉堂:“拿回去。”

  保镖心里正搜肠刮肚地找理由劝人,听白玉堂连这两坛也让他拿回去,不由睁大眼睛。

  “告诉白福放心,到南京之前我涓滴不沾。”

  坐在路边的展昭听他这么说,唇角微微一笑。白玉堂余光看见,心里漫起一阵清甜。

  能和猫儿在一起,有没有酒有什么关系。

  他没料到展昭的微笑里还有其他意思。

  看着保镖带走俘虏,白玉堂正要转身和展昭说话,一阵轻风掠过耳畔,紧接着是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等他回过神来,展昭骑着黑马已经冲出几丈开外。

  白玉堂上马疾追,刚才那点心软荡然无存。这会可没有南京襄阳洛阳拿任务来压人,猫就是爷自己的!动不动抬脚就跑,这还能不能让人放心?

  “猫儿!你还敢跑!刚才的账还没算!”白玉堂大喝。雪狮子见黑马跑了,心里也急,不用主人催促就四蹄飞快。无奈黑马不是平常角色,和展昭配合默契,白玉堂追出一里多路,居然还被展昭落下两三匹马身的距离。

  和展昭相识这么久,还没这样和他纵马率x_ing奔跑过,白玉堂胸中畅快是畅快,终究挂念着展昭身上的伤,心想跑也得有个限度,等猫儿伤全好了,一定要和他比个高低。

  下了山坡,前面就是沈水的一道支流。白玉堂加快速度,从雪狮子上长身而起,脚尖一点马鞍,整个人穿风而过,向展昭的黑马扑来。

  展昭吃了一惊,以为白玉堂要上自己这匹马,这要是失了脚可了不得,于是放匀速度,接着白玉堂。

  可白玉堂根本不是冲着马来的。

  白玉堂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展昭,满箍在怀,在空中打了几个翻身,滚到软绵绵的沙滩上,着地时仰面向天,把展昭护在胸前,牢牢揽着。

  四处无人,天空偶有一两只鸟影,河面缎闪,水声悦耳。

  两具强健的胸膛贴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心脏相撞的怦怦声。

  白玉堂满脸淌着汗水,眼里全是笑。汗水同样从展昭浓秀眉睫间汇聚落下,掉在白玉堂脸上,竟像温温热热地砸在心头,颤起阵阵甜美滋味。

  白玉堂翻了个身,把展昭虚压在下面,手臂垫在他背后,不让热沙碰到伤口。猫儿在最关键时为他独当一面,他无比感动珍惜。

  “猫儿,谢了。”

  白玉堂胸音低沉,眼望着展昭,神情真挚。

  阳光在展昭眼里闪耀。白玉堂率x_ing豪侠中蕴着对他无尽的温情关切与信任,他一直深深懂得。山路上那一枪虽是朝天鸣响,却直震到他心底,让他想要回应,想要表达,想要一同挥洒充溢在彼此胸中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真情。

  于是白玉堂真的策马跟来,可是展昭没想到这人会执着到舍马飞身来抓。他以为白玉堂抓到自己以后少不了半真半假的责怪威胁——爱占便宜的白老鼠从不放过这种机会,颇有以此为乐的意思。

  而白玉堂却对他说谢。

  展昭在白玉堂炙热目光中偏开脸去,轻抿嘴唇,他能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

  一直在y-in晦的地下世界中沉默负重,能依自己本心去和至爱的人并肩战斗实在难得,一生最挥洒自如的时光,莫过于从下车开始跟白玉堂相处的这一段。

  他努力不去想擅自改变计划后南京的态度。在那里,等待他的除了等待接受情报的上峰之外,大概还有军法处的手铐。

  这段美好的自由,是短暂的。

  明知短暂,正因短暂,更令他由衷喜悦,满心珍惜。

  白玉堂忽然低下头,在展昭俊挺鼻梁上吻了一下:“白爷一向赏罚分明。谢归谢,你违反爷的命令私自行动,刚才又逃跑,”他在展昭耳垂上咬了一口,“你说……该怎么罚。”

  展昭脸上腾地泛热,白玉堂原来在这里张网等着,这只促狭老鼠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他要是能按常理出牌,也就不是白玉堂了。

  展昭挪挪肩膀,把压在白玉堂手臂上的体重转移开去:

  “既然说了算的是白长官,展某听凭发落就是。”

  猫儿竟然听话得出乎意料!白玉堂亮牙一笑,看看不远处临河长着几棵垂柳,起身拉起展昭走过去,一边打个口哨,正在一旁依依交颈的两匹马碎步跑来,跟在后面。

  垂条拂着软软的水波,隔开了外面的灼热。

  距离入夜行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展昭愿意暂时不想阻隔南京与奉天的火海刀山。他站在树影里,神色安恬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总是把任何事都做得至情至x_ing有滋有味,和白玉堂相处时,彼此间常会有种无忧无虑的感觉。

  那也是展昭在努力营造的气氛。

  不希望白玉堂总是强行替他承担所有忧虑,因此展昭常将心事藏得更深,给人看的只有淡如月色的微笑,使人安心。

  白玉堂站在展昭面前看着他,唇上带笑,眼晴却没有笑意。

  他太了解展昭。

  在沙滩上抱着展昭时,他是出自真心地道谢,可是一个谢字出口,他就敏锐地发现展昭眼里有稍纵即逝的黯淡光影,这让他在炎炎夏日里顿时浑身冰凉:

  猫儿在想南京。

  他劫了车,等于全盘推翻襄阳的计划,洛阳一定早已向上峰汇报。展昭知道将要面对无情军法,此去南京,是护送情报也是自投罗网。

  心里有这样一层沉重的压力在,展昭才会纵马飞驰,不反驳他开的过分玩笑——展昭用这种方式,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情感。无论在众人面前怎样从容潇洒风度卓然,真实的御猫只是党国地下江山的一个代号一件武器一道灰影,没有自由没有明天没有未来,只有永无下限的困境。

  猫儿用这样平静的神情对着他,让他以为一切都好,然后独自承担所有的压力,也许还会在到达南京以后一去不返,而自己再不能像今天一样把他追回。

  白爷不允许,绝不允许!

  白玉堂连嘴角的笑意也收得一丝不剩,指了指突出地面的粗大树根。展昭在那里坐下来,微笑看着白玉堂,发际闪着细碎的汗珠和沙粒。

  白玉堂迈步过来,来解展昭蓝色猎装衣扣。

  展昭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的伤,动手要脱,被白玉堂握住手臂:

  “我要罚你。”

  “我自己脱……”展昭要抽出手来。

  白玉堂用力把住:“你见过被大刑伺候的犯人自己脱衣服?知不知道什么叫伺候?”

  展昭忍俊转脸,和白玉堂斗嘴果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肩胛枪伤的血还没干,白玉堂绷着脸,手上却极其小心地把布料揭开来,甩手扔到一边。

  展昭挺拔的胸肩裸露出来,腹肌上层层包裹的纱布被汗s-hi透,洇出大片鲜红。

  白玉堂眼角微抽,再这样看着展昭的伤口,他就要绷不下去。

  他把展昭带向自己,手指伸进他汗s-hi的黑发,用力抱了抱:

  “展昭。”

  展昭笑出声来,张口猫儿闭口猫儿的白玉堂忽然直呼名字,要不是他反应快,还真不适应是在叫他。

  耳边响起白玉堂的声音:“我罚你是算家法,还是算军法?”

  展昭想要挣开,发现白玉堂完全不想让他动,于是放弃努力。不过为了避免被白老鼠算计了去,还是要问问清楚:

  “什么算是,呃,家法……”展昭话一出口,忽然觉得家法两个字说不出的暧昧,倒是后面两个字顺口些,“什么又算是军法?”

  “家法,是爷的猫儿不说一声就跑了;军法,是白家卫队副队长展昭临阵脱逃。”白玉堂在展昭颈后威胁地捏了捏,“临阵脱逃,应当怎样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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