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同人)许言以沫 作者:许君沉吟【完结】(19)

2019-06-12  作者|标签:许君沉吟

后续的事情,他都从李泽言那儿听说了。组织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是这种强大却无法存在于阳光底下。像是寒冰,不管它的棱角有多锋利残酷,终究会被炽热的气温融化,成了一滩水又有什么杀伤力?

不过李泽言还是保留了许多没有告诉许墨的事情——包括他在那天,许墨替他挡了子弹后,情绪失控cao纵时间带动空间的风暴将那个狙击手如何如何了;在国际刑警要求带许墨回他们医院的时候他是如何强硬地拒绝了;在他沉睡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呆在这里照顾他……有太多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也是不需要被知道的——再说了,以许墨的x_ing子,他真想知道的事自己也会想办法知道。

那么,说不说这种问题,就更没有意义了。

只是眼下有更棘手的事情。

这里李泽言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一个庄园,算是家族产业。地方远离喧嚣,在林子里,常年不住人,偶尔拿来被电视台用作背景。整个古朴的庄园里,如今也只有一个老管家,很是萧索。可李泽言很喜欢这里,这里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张嘴,啊。”

李泽言几乎是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躺在病床上还坏笑着逗他的科学家了——以前可没觉得他这么爱玩过,虽然这样孩子气的许墨在他眼里也能用他常挂在嘴边的“可爱”来形容,但是……咳咳,有点犯规啊许大教授。

盘子里的苹果被他切成小兔子的形状,这是许墨要求的,李泽言也只能低低说一声:“幼稚。”但还是耐心地把苹果块儿切成了可爱的小兔子,然后给许墨投喂过去。

许墨笑眯眯地看着他,细嚼慢咽。这样嘴上说着埋怨却又悄悄红了耳尖的泽言,看上去,比兔子还可爱呢。

“……傻不傻,我可以停滞那颗子弹的。”

他咀嚼着咽下,笑笑摇摇头:“那时候忘了……没有想到。”何止是忘了,那时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想过多余的事情。

切完苹果后干净的那只手握着他的手,略带几分严肃:“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你要爱惜自己的命,知道吗?”因为你的命,现在也属于我了。

“嗯,有你在,我会爱惜的。”他咽下苹果,其实味道很淡,但是这是某人亲手喂的,舌尖总能尝到一点甜味:“大概是体验到了生命的美好。”

黑白的棋局,黑白的世界,有人带来了渲染过的色彩,有人带来了刻骨铭心的温暖。原本站在对立面的王,跨过了两界河流拉过他的手。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没有尽头。可他知道,那只手会牵着他,直到最后。

“这些天感觉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

李泽言端盘子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地顿了下步子,回过头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有点意外,这大概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李泽言要求他出去走走的情况。不过眼下许墨已经不想考虑太多了——总觉得留在这里的时间很漫长,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平静。

“笨蛋,回答那么快,你不怕我把你卖了?”他故意说笑着,看着从欲言又止变得正常了些。

许墨只是看着他笑笑,很无辜:“是你的话,不可能……因为你舍不得。”

最后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合着偷偷计划的事情,让李泽言找不到语言来描述,甚至连看着对方眼睛都做不到,只能搪塞过去。

不过心情大好,这是真的。

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许墨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个在家长面前乖乖听话家长走后贪玩外出的孩子。他推开窗户,阳台上一片郁郁青青。悄悄折了一根藏在袖子里。

第二天来得很快,但是李泽言坚持要等到黄昏时才带许墨出去。许墨也不问原因,所以一直等到天边烧起晚霞,他们才离开庄园。

“真的不问我们去哪里?”走在路上,李泽言回头问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去哪儿都可以,反正……”许墨晃了晃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挑了挑眉,“我们在一起。”

“……咳。”果然还是不该来问他的。

林中小路,地上开了许多深蓝色的小花,一朵一朵,在黄昏下随着风优雅地摆动,像是舞女抖落的衣袖。虽然那抹蓝色在许墨眼里很淡,几乎与黑白融为一体,但是那个颜色的深浅,真的和泽言的眼睛一样啊……那么,这或许就是最好看的颜色了。

谁都知道,普罗旺斯是薰衣Cao的乐园,但是不代表这里没有其他的好看的花。

一路上遇到很多当地居民,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同样英俊的亚洲人,然后在两人相牵的手上稍作停留,最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到纯白的屋顶不断靠近,结果发现目的地真的是这里的教堂的时候,许墨也轻咳了下:“……泽言?”

李泽言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望着教堂里面正举行的婚礼。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在那扇玫瑰彩绘玻璃窗下交换了戒指,有黑衣的牧师拿着祝词主持。丈夫轻声念着:“……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

“我向上帝宣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的神圣誓言。”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满天粉红花瓣和纯白羽毛落下,粉色香槟的气泡和n_ai油蛋糕的甜腻在空气里发酵,楼顶的钟楼传来了钟声,洁白的婚纱和纯黑的礼服压叠在一起,宾客们起身为这对幸福的新人鼓掌。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在门口傻站着的大男人,而在人群跑出来前,李泽言就直接拉着许墨去了教堂的后面,不带一丝喘气儿的。

钟声如同梦境里那般洪亮辽远,只是梦里是祭奠的哀乐,这里是幸福的礼赞。

出乎意料地,又在情理之中,教堂后是一片墓地。

李泽言拉着他直接走到一处石碑旁,那里长着青青的嫩Cao和如火的石蒜。黄昏循入暗夜的最后一刻,抛下淡淡的一层暖融融的余晖。看到雪白的石碑上刻着的字,许墨不经轻声询问:“是……伯母么?”

这里的一切,都和梦境接轨。他还记得少年身后的黑棺,以及黑棺里被白花簇拥着的妇人。他也知道档案里曾经轻描淡写的一句“其母已逝”的话,这里是李泽言母亲的墓地。

不过,来这里做什么呢?

身边的李泽言听不到他心里的疑问,只是腾出一只手去抚摸那个石碑上的名字。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温柔的李泽言,但那种温柔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母亲……好久不见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睡觉不想被人打扰,可还是忍不住一直打电话给你,只想听听你的电话录音,也觉得很满足。”

那种低磁的嗓音,就像念着一首抒情散文诗。明明很多人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还是中文更动听。动听的是情谊,而非口音。

这般温柔的口吻,让许墨保持了安静,他只是看着李泽言的脸,夜色慢慢笼罩。忽然,李泽言拉着他的手向上按住,扣在了石碑上。

“母亲,这次我来打扰你,是想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温热和寒凉交错重叠。

“我的爱人,许墨。”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一瞬间虹膜上看见的黑白都有了一丝松动。

“是一个天才科学家,一位年轻的教授,一个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傻子,一个不听我话的笨蛋……当然,他还是我的爱人。”

这下心跳不仅是漏了一拍,许墨觉得自己的血液甚至在往心口上涌——这样简单的话语,胜过了他听过学习过的世间所有的情话。感觉得到被握着的手心几不可查的颤抖,好奇怪,明明很高兴的,却又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李泽言今天还是一身西装的样子,他似乎还是那时候在办公室里和他聊工作的模样。只是他转身看着他的时候,少了些骄傲,多了些温和。

他一开口,俨然是刚才教堂里的婚礼祝词,纯法语的念诵,悦耳动听。

“……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

“我向上帝宣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的神圣誓言。”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看着许墨的眼睛,他很认真地用中文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渴慕某人的心思始于某个午后的教室里,心意潜藏在餐厅专门制作的食谱里,爱情萌芽于办公室、停车场、雨中的街道和家里,表白在提达米苏和酒精的夜晚里,然后加深在小王子电话的尾音里,最后刻印在穿膛而过的子弹里。

要说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可以终止,大概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离。

……但这份思念至深,哪怕相隔两岸也不会终止。

“我愿意。”

李泽言睁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许墨拉住,扶着他的肩膀一个大力靠近。他匆忙地闭上眼睛,没想到发展这么快,还有些面红耳赤。然而耳边传来某人恶作剧的轻笑,他就知道自己又上了某个无良科学家的当了:“喂……”恼羞成怒地不服气,这种时候耍他很好玩么?

但是这次睁开眼睛,他没能看见许墨恶作剧得逞的微笑,而是线条明朗的下颚骨,以及感受额头处的s-hi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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