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同人)许言以沫 作者:许君沉吟【完结】(18)

2019-06-12  作者|标签:许君沉吟

骤然睁开眼,那是到了最遥远的未来,他也都未曾有一刻敢忘记的景象。

飞在高空中的黑色直升机降下的救生梯,李泽言扶着软梯,手里拿着枪支。空中的风带动他黑色的衣摆,每一根发丝都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都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俊逸,不凡,真的如同神降临了。

很久前,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时,李泽言偶然兴起,说他像一个无哀无怒的神佛,总是游离世外,对世间一切都没兴趣,还问他是不是所有搞科研的人都像他那样。许墨坏心眼地在他旁边坐下往他耳朵里呼了一口气,亲眼见证某人的脸由白变红的过程:“我无不无趣,泽言你还不知道吗?”

……现在想来,泽言,你才是我心里的神啊。

你来了,就好了。

在看到手术台上的那个消瘦的人时,李泽言扎紧了手里的绳索,总觉得牙齿被咬得发疼。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吞没,而怜惜和后悔又接踵而至。

枪声响起,国际刑警的人马出动了。

他带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

黑棋的王。

在枪与战火中走来,混乱的风场下还有雷电的肃杀之气。各种evol交缠着发出强烈的磁场——而他的身边,伴随着时间带来的巨大的空间风暴,让那些人连枪都握不住谈何握住手术刀?

可一步一步走近手术台,他的脚步放得太轻了,没人看得到他每走一步的颤抖着什么。

“墨墨……”

那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一直都让人安心又强大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不好,是他没有早点获悉真相……

手术台上,许墨艰难地转过头,露出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连声音都是一如过去的动人,像海上塞壬的歌声:“泽言……”你来啦……

可是没有下文,他的瞳孔放大了——狙击枪的红外线已经瞄准在李泽言的脖子上了!

“不——”

纵身跃起,拼劲全部力气,许墨抱住了他,又猛地推开了他。

李泽言还未反应过来,那具温暖的躯体已经脱离他的怀抱——而胸口绽放的血红,妖娆至极,又刺伤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向前伸去,可抓不住

神的坠落,谁也抓不住。

“许墨!”

这一声,是真的撕心裂肺,带着从未有过的哭腔。

时间的风暴,破碎了。

  ☆、第二十章 苏醒

时间似乎滞留了很久,包括个人的意识和身体。

就像茫茫宇宙里的星星,它们身上的光芒是几亿光年以前反s_h_è 的光一样,只是时间将它带到眼睛里,遇见的那一刻,是现在和过去的时间的相遇。

他一度以为自己又站在了香樟树下,顶上是r_ou_眼可辨析的蓝天白云,脚下是青Cao绿地,他带着素描本,碰到了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他们一起在树下聊天,初夏午后,带着瞌睡的倦意。

然后是第二天的那场大雨,倒在血池里的家人,做着不会醒来的梦,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着,自己的眼睛里,一切一切都在褪色,最后只剩下了黑白红。黑色的街道上,白色的斑马线边,亮起了红灯。可积水里的红灯也在褪色,就连血也融入水中,混淆了视线,至此,世界终于变成黑白了的。

小小的世界,终于变成了一方黑白的棋局。身边是巨大又冰冷的棋子,车和马林立,像是一个迷宫,他只能蹲下来,抱着头,假装在玩捉迷藏,实际上棋局里只有一个人,不会有人来找他。

“你也在这里吗?”

埋在膝盖的脑袋抬起来,眼前也是一个少年,眉眼说不出的熟悉。像谁呢?微微蜷曲的头发,白净的面庞,精致如雕塑家般雕刻的容颜……像谁呢?

少年穿着黑色小西装打着黑色领带,严肃的表情,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他的表情有些哀伤,许墨才注意到他的左胸口别着的是一朵小白花。

他的背后,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覆盖着一层同样的白色小花。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也是,所以他开口说:“你也在这里。”

两个人相遇在黑白的棋局之上,脚下是黑白交错的方格。黑棋的王和白棋的皇的相遇,超过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他在香樟树下,他在法国梧桐下;他身后是医院的床,他身后是教堂的棺。

身体不听使唤地站起来,踏步走过去,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少年和他差不多高。少年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走上白色的台阶,教堂被切割成不同形状的彩色玻璃窗下,棺盖还没有合上。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那头黑色的微微蜷曲的头发,和少年很像。

被小白花簇拥着的女人,脸上却是很安详的表情,如同是长眠。

却是永眠。

……你在哭吗?

少年颤抖着肩膀,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女人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耳边似乎传来的教堂的钟声,是从未听过的咏叹调,悲戚,凄苦,带着大提琴的尾音,伴随着圣水和鲜花的祝福,乘着安琪儿的翅膀,飞上了云霄。

他的眼睛里混沌着黑白,鼻尖却闻不到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你也很难过吗?

我也很难过。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好。

像是无声的邀请,他握住了少年的手,手背有些冷了,指尖却是温暖的。

钟声由远及近,金秋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盛夏的香樟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树影婆娑。少年胸口的小百花被风吹散了花瓣,一瓣瓣纷纷落下,被夹进了被血染红的素面本的书页里。

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突然脑中断了线的一切都被连上了,轻声唤出口:“泽言……”

少年回头。

梦,醒了。

许墨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已是深秋。窗外真的有法国梧桐扑簌簌的落叶,在窗户玻璃上留下翩翩的舞姿。陌生的屋子装修,古典而精致,他从床上下来,自己身上是很宽大的衣服,身体上帮着许多的绷带,也有些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

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试着站起来,走到窗边去。

奇怪的是,感受不到所谓的疼痛,只是太久没有走路而觉得吃力。

推开窗户,秋风凉爽,却不似国内的那样伤人。

远处真的有纯白的教堂,哥特式的屋顶上是钟楼,似乎已经到了什么时候,钟楼的钟声敲响,一群白色的鸽子飞了起来,看着很是活泼。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歌声,不是中文的调子,他微微一愣,是法语的音调

原来是法国。

“啪嗒”一声,旁边的门开了,一身家居服的李泽言拿着白色的毛巾走进来,看到那个人傻傻站在窗外的时候,一瞬间惊讶的表情不加掩盖地展露出来。许墨很少见过这样的李泽言,有些呆呆傻傻地,孩子气的李泽言。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那样生动的脸,比记忆和梦境里要好看太多了。

“泽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下来,窗外的梧桐叶停止了移动的轨迹。眼前突然被一个拥抱的重量撞了满怀,那人比他还高一点,却将头靠在他的脖子处,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地方,却没有一点旖旎的意思。

因为他感觉到了,冰凉的液体。

“……你醒了。”

李泽言的声音,竟然和梦里的少年一样,带着哭腔。那些被绷带包裹住的伤口,在那一刻疼了起来,尤其是心口疼得最厉害。面对这样的他,他还能做什么?回抱住这个人,哪怕用掉了所有的力气,也不想再为了帮他躲避子弹而推开他了。

“我醒了。对不起,泽言,我让你担心了。”许墨闭上眼睛,感觉到时间夹裹着秋风重新运动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李泽言放开了他,抬头时除了眼角的莹润泛红,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手握着的手腕却提醒着他的消瘦。

为了他么……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墨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快回去躺着。”恰是想到了什么,李泽言拉住他的肩膀,很强硬也很不失温柔地把他朝床边推:“快去躺好!”

许墨乖乖躺下,看着那个还是嘴很笨拙心却比谁都细腻的男人,很心疼地说:“泽言,你看上去真的很憔悴……”

“就算我再憔悴……就算我变了样子,难道你还认不出我吗?”李泽言把s-hi润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擦拭,“……墨墨,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憔悴。”

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可李泽言看得见,许墨虽然醒了,但是脸色依然很苍白,这是被药物和久而不动引发的,看着让人很心疼。只是他不会说。

“那边的事,怎么样呢?”

“由白起他们和国际刑警接管,和你没关系,和悠然也没关系。”

许墨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泽言,你下来。”

他听着许墨没头没脑的的一句话,不过医患至上,他低头,猝不及防地,许墨伸手拉了他已领往下,在他唇边印上一吻。

浅尝辄止。

“我好想你……能见到你,我好开心。”

“……笨蛋,我也是啊。”

等你醒来,我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

  ☆、第二十一章 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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