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虎情——雨树【完结】(3)

2019-06-12  作者|标签:雨树

“是是是……小的……是马厮的管事……”地上的人瞄了眼黑着脸的人,微微抖了抖,抹了把额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深吸口气才接着道:“几日阴雨,狂风不断……那……烈风不知何故竟竟竟……挣断缰绳直奔雾林而去。”

那小厮一口气说完,竟连头都不敢再瞧谷主的脸色。

烈风,老谷主留下的烈马,浑身赤红如血,灵气野性难驯,老谷主在世时竟多年也难驯服,留下遗言能降服之人,便可有资格坐这毒谷的二谷主之位。此马虽无人可降,却一直在马厮养的好好地,不想……

“啪——”大掌在桌上印下一个掌印:“——要你们这群废物!”

“谷主……您知道……那马……它它……”小厮吓的瘫倒地上说话也有些难以成句,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就见喝茶的大谷主朝他拜了手,连忙会过意来,如赦罪了般连爬着退了出去。

普易自知张展这几天确实被闷坏了,看着暴跳如雷的他走到门边又欲冲出去,也没再开口,伸手拦了还要开口说话的江树。

只听张展谩骂了句,低低的吼:“不信老子降不了你!”从身一跃,没入了大雨之中。

“爷——”望着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江树攥了攥手中的剑,总觉这雨有些诡异,而普易盯着急跳的雨脚,一双平静无波的眼也微微眯了起来,里面的辉芒如星,幽深的看不到底,让一边的江树到失了神。

张展死死的抓住缰绳,用了内力却也勉强的控制住那身下浮躁的马,那咆哮的长鸣,乱动的蹄脚,铜铃般的眼,似是焦虑是不服,时不时将前蹄直直仰起,就如此刻马背上的人一样狂傲不羁。

冷冷的雨水早已湿透了张展的一身衣服,发丝沾水粘糊糊的贴在他的脸上,遮去了大半的视线,如裂的头痛渐渐吞噬者他的耐心和理智。

雾林,是毒谷的禁区,只因里面长年浓雾缭绕,树木繁茂毒草丛生,除了大谷主与自己和少数负责与外界联系的人,其他人都是望者怯步。

雨水顺着张展的发丝滴入嘴里,张展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与这烈风在狂雨中已奔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头痛欲裂,纵使欣赏这马的性子,却也是隐隐有股烦躁,偏偏这灵性野物是养父的遗物,伤不得,张展心下一阵翻腾,咒骂出口。

烈风朝着一个方向又奔了会,依旧急躁的就如此刻马背上的人,张展堆起浓眉,微微侧耳,那狂雨中的笛声隐隐传来! 惊讶疑虑在眼里一晃而过,他一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

那马直直冲着笛声而去,嘶鸣之声似是受了蛊惑一样,落下的蹄印更是杂乱而强硬。

心里暗叫不妙,收了功力,纵身从马上一跃而下,张展连退几步,闷哼了声,溅起几朵水花才勉强站稳。

略带暗哑的笑声夹在雨声中,似有似无,有些飘渺的恍若如梦。张展心中一颤,那种声音魅惑的没有现实的意味偏偏配上不协和的笑,生疏而更具蛊惑似地,不容忽视。

雨中,男人有些残破的白色长袍如同几经风雨后残破的风帆,裹着瘦弱的身影在风雨中微微有些颤抖,微乱的发丝贴着挺直的背不住的向下流着雨水,额前的发斜斜垂下,遮住了侧面的视线。

只见他苍白的手握住一只青翠的玉笛,轻栖在挺立的鼻梁之下,此时却已经停止了吹奏。

男人一只手离了玉笛,抚上一旁那匹红如火的高马,如见故人的,竟在如刀雕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站在侧面的张展忍不住暗暗抽气,为这如梦的画面。

那男子回过身来,如一潭春水的柔光的眼中闪过片刻的惊诧,似是刚刚才发现旁边的人,精致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人就这样毫不畏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张展,唇角轻勾,却早没了柔意,一片冷漠与戏谑,夹着不可窥探的黯淡。

男人移开视线,又抚上那匹立在旁边的烈风:“我可不喜欢你带来的俗物。”

03.回忆

轻轻地话语虽被雨水遮去了大半,但依旧清晰地传入到张展的耳里,烈风听懂似的轻鸣了声,蹄脚动了动,有如做错的孩子低了头。

张展咬碎了一口银牙,想堂堂毒谷的三谷主的自己竟是这人口里不如一匹马的“俗物”!好!他倒要瞧瞧这不知死活闯入雾林的人,有没有本事,竟说他是俗物!!

本就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了那张美过女子的脸,惊讶归惊讶,但随即就忘了,本就头痛如裂,让他烦躁的很,这时又遭了侮辱,不免怒火冲天。大喝一声:“你是谁给老子报上名来!”问句中早没了本意,里面的怒意呼之欲出,在有些减弱的雨中,不失凌然。

白衣男子转身,又上下打量张展,看向那双因怒火而幽亮的眼时,冷傲却突然闪过戏谑与玩味:“我……是它和你的主人。”从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中传出的声音不大,却夹着不可抵抗的霸气!

张展小眼一眯,精瘦的脸微微动了下。

他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

咒骂声未落,张展抽出六分力,迎面推去一掌。

眼看就要拍上那人面,谁知,白衣男子只是轻身一转,竟轻松闪开对了过去!那摇摇欲坠的人竟轻松躲了过去!张展眉一敛,还未开口,却正正对上那张淡然而冷笑的脸,不禁怒意高涨。

冷哼一声,张展早气的忘了思考,那里还记得别的,只飞速提起,聚了九分力量飞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长剑如夹着艳艳怒火的银色长龙,在雨中击开一片雨花,直奔那人的心脏!

眼看剑已触到白衣男子的长袍,却见,一道白光闪过,张展还未看清,剑稍的人如鬼魅般消失不见!暗骂了几声,张展回头却见那白衣人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管那人用的什么功夫,手腕一转,银蛇斩断了不停的雨水,在雾林中划开一道剑光。

几个回合下来,手持长剑的张展却丝毫动不了白衣男子,空空用剑气震倒一片的树,张展握着剑的手有些泛白,怒意让他也有些轻颤了。

那人依旧是似笑非笑:“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语气中的笑意完全没有压制的意图,那惨白的脸上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你!”张展的未出口因看到那张苍白的笑脸恍惚中微微抽搐了下而戛然而止,一丝鲜红顺着苍白的嘴角慢慢溢了出来,虽很快便被雨水冲淡了。

张展本就看出那人受了伤,这时看到他因动用真气而吐了血,也没有什么惊讶,绷紧的怒意也毫无减弱,倒不认为在别人受伤时下手有何不对,当下提了气又挥去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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