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别闹了，”连陈果都看不下去了，c-h-a嘴说道，“再耽误两天，激素危象发作了怎么办？赶紧解除结合该干嘛干嘛去啊！在这胡搅蛮缠什么？这是能开玩笑的事么？”
“我说老板娘……”叶修无语，“什么叫该干嘛干嘛？”
“随便哪个向导，你倒是给我扑倒一个啊！”陈果咬牙切齿，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反正你肯定不扑张新杰，在这瞎胡闹什么？”
才说完，陈果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叶修一脸“卧槽你这个猪队友”的表情，还拼命用目光示意自己别说了。
怎么？陈果一头雾水，我说错什么了？
“咳咳……”尴尬的沉默之后，叶修搭讪着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要说点什么。
结果先开口的却是张新杰。
“出来一下，”他皱眉看着叶修，口吻像是教官对着犯错的学生，“我们谈一谈。”
第126章 叶张线：假如爱有天意
在狭长的走廊里，张新杰和叶修面对面站着，气氛十分微妙。
“你到底——”张新杰先开了口，却被叶修打断了。
“出去说？”
“出去？”
“院子里走走呗，”叶修懒散地笑笑，“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必要，我就和你说一句话。”
“这么半天，你早说了不只一句了。”叶修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来，在手里“啪啪”地按着，“而且，楼里不让抽烟。”
结果，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门，在雪后的庭院里并肩行走着。被打断了一次话头，再重新提起似乎就有些困难了。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沉默地穿行在冷杉和白桦树下，时不时地有微风将细雪吹落到他们的头顶。
“真冷啊。”叶修搭讪着说，抽完一根烟后，随手把烟蒂c-h-a进了雪堆里。
“过几天还有大雪，在亚寒带作战，要通知联勤准备足够的冬季隐蔽。”
“这次联勤谁在负责？”
“要在会上才能讨论出结果。”
“你打算提名谁啊？照我说你们霸图的联勤真心一般——”
“叶修，”这次是张新杰打断了他，“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叶修很无辜地看看他，“我在和你谈心啊！”
“谈心？”
“不是你说要和我谈一谈的嘛。好了，现在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了。”
张新杰停下脚步，严肃地望着他，叶修在他的注视下懒洋洋地笑着，口中的香烟一明一灭。
“如果这些反常的举动，是因为知道了我喜欢你，那么完全没有必要。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还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张新杰平静地说道，“不需要对我改变态度。”
“都知道了，还能像以前一样？”叶修咳嗽了两声，把没吸完的烟扔了，“不知道的时候，真不是故意的……现在要还那样，不是故意恶心你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地移开了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地望着远方。这是叶修极其罕见的表现出局促来。
是觉得愧疚么？因为他曾经无数次地、无心地刺伤了自己？其实没有必要愧疚，张新杰知道，不管哪一次他都不是有心的。虽然很多时候，叶修都表现出一种近乎冷漠的洒脱，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绝不会对别人的心意视而不见，更不会主动地触动别人的伤口，有意地去伤害谁。
如果不是这样，自己恐怕也不会爱他吧？
“你不需要内疚。”张新杰看着他说道，“我说了，这件事其实和你没有关系。”
“呵呵。”叶修没多说什么，意为不明地笑了笑。不过短短的几秒钟，他脸上已经没有丝毫局促的痕迹了。
“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解除结合？”张新杰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叶修点点头，抬起手来噼里啪啦地拍了几下，“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所以，到底为什么？”张新杰紧追不舍。
“对啊，”叶修认同地点点头，“到底为什么呢？”
“……”
察觉到叶修是在调侃，张新杰不再追问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平静和严肃，只是在薄薄的镜片后面，他的双眼就像冬日里结冰的湖。
坏了，生气了啊。叶修在心里暗暗叫苦。问题是……这问题真心没法回答啊！
如果他能准确地回答就好了，如果知道自己犹豫的原因，他大可以按部就班地完成目标，而不是和张新杰在雪地里没完没了地兜圈子。对于张新杰，他有过欣赏有过尊重，但绝对没有过什么绮丽的想法。就像从未想过自己可能喜欢张新杰一样，他也从没想过，张新杰竟然会喜欢他。
所以，在张新杰表示要放弃时，他本该松一口气的。他不喜欢张新杰，真的不喜欢，既然对方要放弃了，那他就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让这段尴尬的c-h-a曲风流云散。可是一看到张新杰平静的脸，叶修就忍不住要想，这是个多么善于隐藏的人啊……整整六年，他把自己的感情藏得那么严密、那么深沉，即使自己回头去想，也只能找到些隐约的痕迹。
这么克制、自律和严谨的一个人，他所表现出来的情感，或许只是他心中的万分之一吧？就像是北极圈永久x_ing的白色海洋，海面上覆盖着永不消融的冰雪，可在那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地壳的裂隙也会喷s_h_è 出灼热的熔岩，洋流和潮汐激烈地震荡着海床。就像厚厚的冰盖下藏着一片丰饶而辽阔的海，张新杰万年不变的平静之下，是不是也埋藏着许多秘密？只要你能潜入那厚厚的冰层之下，细细挖掘，就能够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激情、热烈和爱……
也许用不了多久，张新杰就会从这段单恋中解脱，重新爱上别的什么人吧。到那个时候，总会有人分享他的秘密，并且独占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吧？叶修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不管从谁的角度考虑，尽快斩断这种荒唐的纠葛都是最好的。毫无疑问，自己应该按照原计划，立即解除与张新杰的结合，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可每当他想要这么做时，都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阻止了他。这些天来，那个声音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耳边，就像是在他的心里生了根。这难以描述的、无声的声音反复出现着，渐渐和那首告别的歌、和那个梦中的呼唤重叠在一起，共同成为了一首奇异的旋律……就像是穿越了整个世界的海洋，这个声音显得那么朦胧和遥远，又那么地令人触动。
这是叶修所听过的，最悲伤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谁的心声，也知道了掩藏在那个人平静表情下的挣扎、痛苦与口是心非。这个声音阻挠着他，令他踟蹰不定犹豫不决，却又不清楚自己真正的目的……
也许，他只是不愿让他如此伤心。
第127章 叶张线：假如爱有天意
通讯器的蜂鸣声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看了一眼信息，各怀心事地对视了一秒。
“军事委员会的特派员到了。”张新杰以公事公办地口吻说着。
“不知道是谁……会议要开始了吧？”叶修没带表，于是很自然地拉过张新杰的手腕，看了看他的手表。天很冷，两个人都带着暖和的皮手套，肌肤没有直接的接触，可触感却依然很清晰。
“刚才的话题，我们还没讨论完。”张新杰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开完会再说吧。”叶修笑笑，“再不回去，可就迟到了啊。”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不管叶修有多么反常，对于一贯守时的张新杰来说，在会议上迟到绝对是不可容忍的事。两个人没再说话，匆匆赶回了会议厅，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与会人员却都已经入座了。
参会的不过十余个人，围着长长的会议桌坐了一圈，坐在首位的就是特派员，也是会议的主持人。张新杰本以为来的是个老官僚，却没想到竟然是位年轻的军官，一看见他们进来，他就温和地笑了笑。
“哟，喻文州？”叶修也显得挺意外，拉开椅子，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你是特派员？”
“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军委派我来战区主持工作，希望大家配合。”喻文州风度翩翩地说道。
“老冯胆子也挺大啊，大决战，派你来做总负责。这仗你打算怎么打？”叶修一边点烟，一边随意地问道。
“谁让你在这抽烟了？”王杰希看了他一眼。
“王大眼你老盯着我干嘛，”叶修不以为意，“现在讨论大决战呢，你关注点别这么奇怪行不行？”
“会场禁烟，这是规定。”和他隔着四个座位，张新杰严肃地说了一句。
谁都知道，规定对叶修而言形同虚设，尤其是禁烟的规定。可张新杰说完这句话之后，叶修狠狠地吸了一口，居然就把刚点的烟给按灭了。
“说说啊，你预备怎么打。”随手把烟扔进了王杰希的水杯里，叶修对喻文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