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路行 上——旷达【完结】(13)

2019-06-12  作者|标签:旷达

薛适感受着堂哥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那股有别于女人的阳刚味,让薛适感到十分踏实。对于偶来串门的堂哥,薛适总是极其盼望

。而心中那股高涨的依恋,也很是莫名。

就寝时间已过。躺在小屋的傅雪萍,催促了几声,却毫无成效。于是,傅雪萍起身,挤坐在两个孩子之间,顽皮地喝起了倒彩。

薛适和堂哥,受不得精神干扰,很快便纷纷赴死了。傅雪萍笑着,将两个孩子哄上了大屋的双人床。

薛适和堂哥面对面躺着,兴奋讨论方才的细节,而后渐渐平静,慢慢睡去了……

梦中,薛适只觉下体渐渐肿胀,那丝丝缕缕的快感,愈趋密集。

意识渐渐恢复,薛适眯起双眼,竟发现模糊的视野中,满是堂哥那张酣畅的睡脸。

朦胧中,薛适慌忙张望,见房间伏在漆黑的夜里,静得出奇。

耳畔,突然响起一记鼾声。薛适盯着堂哥,见他睡意十足,嘴唇微张,浅浅的呼噜很是平稳。

堂哥的双臂,将薛适死死环抱。身体各处,都紧紧地贴附着。对方任何轻微的伏动,薛适都能深切地体味到。

薛适轻轻挪动着身体,仅那么一毫,便引来了堂哥的一阵回应。对方睡得极死,跨下,却无意识地顶了一记。

紧贴着的薛适,过电一般,下身传出一阵酥麻,它翻搅着,迅速蔓过脊梁,直达脑部。那股快感,让薛适惊恐,但更多的,却是

激动与期盼……

翌日清晨,傅雪萍走出小卧室,嘲笑着贪睡的哥儿俩。她双手抓住被子,猛地掀起,温热的气息,瞬时一散而尽。

精神恍惚的薛适被惊醒,他猛地望向母亲,发觉堂哥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堂哥颇有精神,笑闹着抢过了被子。而薛适,则呆呆地蜷着身体,眼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萎靡。

自那以后,薛适对于堂哥的期盼,便更为强烈了……

任何值得庆贺的节日,于傅雪萍而言,仿佛都应该是平淡略过的。

其实,傅雪萍十分期待觥筹交错的酣畅热闹,向往乐至深夜的痛快放浪,但她却没有享受快乐的能力,仿佛任何一次侥幸放纵,

都必定会招来大祸一般。

更为可悲的是,祸端引发的痛苦,多是由傅雪萍身旁的亲人承担。

越是亲近的,伤痛就越重。越是年幼的,伤疤便越深。

一九九四年,大年初一。

清晨,薛适睁开双眼,只听厨房传来了阵阵声响。他坐起身,见三大爷裹着被子卧在沙发里,睡眼迷蒙地傻笑着。

薛适打过招呼,起身下床。他走向厨房,寻摸母亲,却见奶奶站在灶台前,正手脚麻利地张罗着早饭。

小卧室的房门紧闭。薛适缓步靠近,蹑手蹑脚地推开,却见屋中只有母亲一人。她躺在一侧,蜷着身体,发丝散乱地盖在脸上,

挡住了她那痛苦的神情。

前一夜,大年三十,全家人欢聚在薛勤胜的小饭店,把酒言欢。傅雪萍竭尽地主之谊,各处招呼,终又喝了些酒,熬到了半夜。

酒终人散,薛勤胜赌性忽起,便撇下家人,打牌去了。奶奶和三大爷,顾着傅雪萍母子二人,回了文竹园,勉强过了一夜。

趴在门口的薛适,轻轻唤了母亲一声。傅雪萍却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妈妈,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薛适没有将门关死。他扭头,悄声退去。

就在薛适踏进卫生间的刹那,背后竟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女人,用尽全身力气,能量从腹腔急速地爆发而出,那锐利刺耳的叫声,仿佛割伤了她的喉咙。

惊悚与恐惧翻搅袭来,拍上薛适的后背,震得他头晕目眩。

这一吼,就像女人刚刚失足的刹那,她的身体倾斜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竭力呼救,却已自知,没了任何生机,只得向人世间发出

最后的绝望嘶喊。

薛适的耳膜嗡嗡震动,疼痛难忍。急速的心跳在体内反复震荡,胸腔鼓动得几近炸裂。他无法呼吸,纵使拼命喘气,也无济于事

。薛适茫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竟找不到一丝血色。

这苍凉的一吼,持续了七秒。但它无情地撩拨着薛适所有的神经,蹂躏着他的各个器官。薛适不懂,究竟是自己过于脆弱,还是

自身与母亲之间存在着什么强烈的感应,仿佛无意识的母亲在受难之时,反倒是他自己,竟要将那所有的痛苦,经历得通通透透

即刻,厨房传来锅盆砸翻的声响。薛适扶着水池,双腿颤抖,却见奶奶箭步而出,直奔小屋,她那沙哑的嗓音,反复呼喊着:“

雪萍!雪萍!”

原本睡眼惺忪的三大爷,一听到惨叫,便立即跳进了小屋。他赶在奶奶之前,跑到傅雪萍的身边,将两个大拇指,愣愣地伸进了

对方那即将咬死的牙关之间。瞬时,三大爷一声嚎叫,哭喊着央求道:“哎哟!疼!雪萍!你轻点!”

奶奶忘了踢掉拖鞋,便直接爬上床,跪在了傅雪萍身旁。

毫无意识的傅雪萍,将浑身力气施予牙关,因肌肉扭曲而表露的牙龈,暴着青筋,泛着血丝。

奶奶见状,也将双手凑向了傅雪萍的嘴边,三大爷却愤怒地吼道:“别动!起开!”

薛适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挪到小屋门口,极其无助地唤了一声:“妈妈……”

三大爷和奶奶都没有回头,彼此一起喊道:“薛适!别过来!”

薛适看不到母亲的脸,他知道母亲犯病了。

傅雪萍的双腿打得笔直,却猛烈抽搐着。无所适从的薛适,按住了母亲的脚,那陌生的手感,使薛适十分惶恐,仿佛原本绵软温

香的母亲已经消失了。他惊恐万分,眼泪夺眶而出。

傅雪萍抽搐了将近一分半钟,随后渐渐趋于平静。三大爷取出自己已被咬得发青的拇指,不停吹气。奶奶陪伴

着神智不清的傅雪萍,将她慢慢哄睡了过去。

而薛适,则不敢看母亲一眼。他兀自躲进了卫生间,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彻夜赌博的薛勤胜,闻讯归来。他推开卫生间的门,见儿子蹲在里面,满眼通红。

薛勤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掉罢了……

傅雪萍的病发,使这个春节应有的热闹气氛,完全冷却了。

多亏三大爷的及时救助,傅雪萍的身体并未受到伤害,只是显得有些虚弱。

当时正值春节假期,亲戚们勤于走动,每天都拎着很多水果来探望傅雪萍,嘘寒问暖。

个性孤僻的薛适,虽贪享清净,但在那几天,也总盼着亲戚们的到来。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即是他对于母亲病发的极度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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