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29)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所以令他为难的不是求亲,而是求亲之人吧?是一个令他有十万分顾忌,无法轻易推拒的人?

  “谁?”梅长苏隐隐猜到那人是谁,却又觉得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可言豫津延挨了半晌后,垂头丧气地吐出的,果然是那个名字:“景、景睿……”

  梅长苏着实怔了怔,不由自主地问:“景睿说他要和你成亲?”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惊讶,言豫津臊眉搭眼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是啊……我也惊得不行,可他明明白白的说了,不是开玩笑,还叫我认真考虑……”

  梅长苏吁出一口气,压下满心意外,斟酌着问:“那你考虑得如何了?”

  言豫津叹道:“就是考虑不清,才跑进宫来找你的嘛……”

  梅长苏想了想,问道:“你……不愿和他成亲,又怕拒绝伤了你们多年的感情,想寻个两全之策是吗?”

  言豫津张了张嘴,想说“也不是不愿意”,可又想这么说不就等于“愿意”,那还找人家苏兄矫情什么?当下垮了肩膀不吭声。梅长苏却当他是默认了,想到萧景睿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份情意说出口,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禁很是替他难过。

  但难过归难过,总不能逼着豫津接受,总还得替两个小兄弟想个顾全情分不伤脸面的法子。

  当下无声的叹了口气,缓声道:“景睿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是怎么想的,委婉些如实回复他就是。短时间内见面难免、咳,有些尴尬,正好天工堂预备派人到各地寻找能工巧匠,搜罗图纸机括之类,我便将这差事派给他。过个一年半载再相见,大约也就……”

  他话没说完,言豫津便已双手齐摇:“不可不可!苏兄,你别派景睿去啊,他才刚来还不到一年呢!”对上梅长苏惊讶的目光,又语无伦次地找补,“大长公主那里、定然也舍不得他走,还有阿森,对了,他带着阿森怎么好去办差?”

  “景睿才干俱佳,原是这差事十分合适的人选,并不全为你俩的私事。”梅长苏微微蹙眉,“我先前也是顾虑着阿森,才没和他提,不过如今既然……”他顿了顿,“景睿武艺高强,人又心细,就带着阿森同去也无妨,我自会叫他多带几个仆从下属同去。若是实在不便,就将阿森送进宫来住一段日子,由我们代为照顾好了。”

  言豫津仍是摇头:“不妥不妥,阿瑟怕生得很,进宫多有不便,出门也多有不便……”

  “有飞流在,你大可放心。”梅长苏说完目光沉沉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怕他更生误会,不再帮他照看阿森我能理解。可你既不愿接受,又不想他走,仍想和他像从前那样两小无猜?豫津,恕我直言,这恐怕……太难了。”

  言豫津闻言如霜打的茄子般,更加蔫了。

  梅长苏放下手中茶杯,语重心长地叹道:“豫津,我知道你为难,可你想想——以景睿的x_ing子,若不是……若不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制,又岂会对你开口?他如今心中的煎熬,只怕更甚你十倍。虽然这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也不赞同你为免他伤心就做些违心之举,但你至少该给他个了结。相信我,比起你直言拒绝,这般不上不下地拖着,更令人难堪难受。”

  言豫津呆呆看着小茶炉上咕咕冒泡的茶汤,神色数变。他从昨夜开始便心乱如麻,而萧景睿又表现得十分从容,是以他压根没去想萧景睿在等他答复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时被梅长苏一言提醒,只觉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他蓦地起身,对梅长苏长揖到地:“我明白了,多谢苏兄!”

  梅长苏只道他这就要去给萧景睿一个“了结”,心中其实颇觉遗憾,但自己作为朋友兄长,话说到这步已经尽了,主意终究还得他们自己拿。当下轻叹道:“你想明白了自然最好。你和景睿半辈子的交情,千万别为这事生分了。”

  言豫津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喉头一动,终究将“你和陛下也是半辈子的交情,当年是怎么从朋友变成爱侣的”咽了回去,说道:“那我这就告退了。”

  梅长苏站起身来:“走吧,我要去御书房,咱们同路出去。”

  言豫津想起自己拉着凤王在御花园啰嗦了这许久,还胡吃海塞地耽误了好些时间,不觉有些后怕,缩了缩脖子:“是啊,陛下多半都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快走。”

  “他自看折子,等我做什么?”梅长苏倒不甚在意,“其实陛下对你可算十分纵容了,就连你不想入朝干活都没斥责你,你为何老是这么怕他?”

  言豫津摸摸鼻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他啊……”

  他的话声忽然顿住,梅长苏的脚步也同时停住。二人视线一碰,言豫津旋即移开,打着哈哈笑道:“臣子怕国君,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梅长苏敛眸回以一笑:“说得也是。”

  两人便都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出了花园,行礼作别。

  梅长苏想着萧景睿和言豫津,触动往事,不免有些郁郁。到了上书房,萧景琰正批阅奏折,听他进来头也没抬:“聊完了?什么天大的机密聊这么久?”

  梅长苏不答,摆手屏退左右,走到他身后屈膝半跪,从后头抱住了他,将下巴搭在他肩上,用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萧景琰颇感意外,放下手中朱笔拍拍他交握在自己胸前的手:“怎么了这是?”

  “豫津怕是已经知道我身份了。”

  “他知道了?他今日就是来问你这个?”萧景琰顿时挺直了背脊。

  “不是,他没问。以豫津的通透聪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问的。”

  “那不就行了,”萧景琰摩挲着他手背,“知道便知道了,你要不放心,哪天敲打敲打,让他别对旁人说漏就是。”

  “嗯。”梅长苏抱着他没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景琰,多谢你。”

  萧景琰更加诧异:“又谢我什么?”

  梅长苏侧头看着他,忽然嗤地一笑,伸手挠了挠他下巴:“谢谢你当年一趟趟去苏宅吃闭门羹,还谢谢你没被我冷言冷语地气跑,也没放我回江左。”

  “好说,不必客气,”萧景琰横他一眼,又笑了,“原来你也知道你当年气人得很?”

  说着回手将人拉到身旁坐好,问道:“豫津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弄得你这样古里古怪的?”

  梅长苏便将与言豫津的对话简单向他复述了一下,末了又叹气:“景睿不知得有多难过……”

  萧景琰先是听得瞪大的双眼,惊诧莫名:“景睿……跟豫津求亲?这可真是不鸣则已……”听梅长苏这么说,却不大赞同:“你说的好像豫津一定会拒绝他似的。我倒觉得,豫津怕只是被吓到了——毕竟这么突然。他又不是不知轻重不懂人情的小孩,在这种情形下还舍不得景睿离京,难说心里没他。”

  梅长苏蹙眉想了想:“但愿如你所说。”

  萧景琰揽住他肩头,伸指推平他眉间丘壑,梅长苏忽然扭头看他:“要是当年……我也向你坦承心意,你会不会像豫津一样被吓得手足无措?”

  萧景琰一怔。这个问题其实自知道梅长苏身份起他便偷偷自问过,只是没想到梅长苏有朝一日竟会当面问他。

  他于是也终于明白了梅长苏的闷闷不乐,心头顿时涌起一片酸软的疼痛,忍不住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双手抱定了他回道:“不瞒你说,我想过的。我想我一开始大概会比豫津还手足无措,说不定以为这是你又在和我乱开玩笑,还会跟你生气,骂你胡闹。”

  梅长苏撇了撇嘴:“那幸好我……”

  萧景琰却打断了他继续道:“可只要我明白你不是在开完,是真的……我最终也无论如何会和你一起的。我那时,大概还不太懂什么钟情、思慕,但我知道我是舍不下你的。若要我在‘从此和你生分疏远’或‘跟好友兄弟相恋’之间选一个,我一定选后者。”

  梅长苏红了脸,从他怀里挣出来嘟囔道:“什么‘跟好友相恋’?你真说得出口……”

  萧景琰好笑地摸摸他红透的耳廓:“你方才不是还在谢我脸皮厚么?怎么又……唔。”

  凤王终于忍无可忍,大逆不道地堵住了皇帝陛下的嘴。

  却说言豫津出宫回府,一路上越想越是难过,他这时才明白,景睿一副从容平静的样子,只是不想逼迫自己令自己为难,并不表示他不认真不在意,更不代表他不惶恐害怕。

  而他自己……他虽不懂相思,但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萧景睿伤心,更舍不得他走。

  要厮守终身,这大概也就……够了?

  他催马越跑越快,回到府中却发现萧景睿不在,连阿森也不在,一时间心都凉了,揪住来替他签马的下人一叠声逼问“萧公子去了哪?”

  那下人被他吓得半死,颤声回答:“天、天工堂啊……”

  这时老管家也赶了来,一见他便抱怨道:“侯爷啊,您一大早去哪了?也不言语一声儿,萧公子临时没法告假,只好带着阿森少爷去衙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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