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作者:天夏游龙【完结】(44)

2019-06-10  作者|标签:天夏游龙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赵渊几乎同时抛了兵刃,众人还没看清,他已到了李逸身边,上手就想查看李逸可有被打伤。

  李逸阻了其渊要查探自己的手,也不开口,目光黏在其渊身上,失神望着他从腰往下,映出的全是斑驳血迹。

  赵渊反抓了李逸的手,转了身子不让他瞧,口里道:“不碍事,皮r_ou_外伤。”

  鲁王那头也早被人扶了起来,他惊魂未定,等稍稍缓过些神,就开始撒泼似地哭诉了。

  郭慎不厌其烦,一句话就止了他的聒噪。

  “殿下还嫌不够丢人?”

  至此,司业也终于到了。

  郭慎又让三人讲一遍来龙去脉,这么多人都亲历了,李迪也不敢讲得太过,说完了,只死命盯着赵渊李逸两个。

  在郭慎心中,李逸永远都是皇太孙,他哀恸广华帝和太子的心还未着落,这就有窃国之徒要来欺辱他护还来不及的人。

  “司业,私刑施于同窗,这是犯了何等学规?”

  司业一呆,郭祭酒这是上来就定成了私刑啊,这事情的x_ing质就颇为不同了。

  要真论起来,自庆朝泮宫开后,还从未发生过这等事。打架斗殴有,严重的致残也有过,在泮宫外施以私刑的有过,还就是没有哪个,敢在泮宫诸位师长眼皮子底下私刑同窗的。

  若真有这等事发生,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夺爵废庶,弃用终身都是轻的。

  可如今这情况殊为复杂,新帝是这么个情形下继位的,新封的嫡皇子对上前任的皇太孙,中间还夹了个世子来出气。

  这可不好断啊。

  司业想了想,觉得还是照规矩说,后头怎么裁夺是祭酒担责,不干他的事。

  “未曾有在泮宫私刑同窗的先例,此事不比同窗间龃龉而动手,其一有残害同窗之举,其二有目无师长之意,其三有越法纪雷池之嫌。”

  李迪一听便慌了神,司业这般列举那是要坐实了他犯了前两条重规,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哪个都能毁了他的名声。

  他嘴里忙念叨着“不是”,又不停摇头去看郭祭酒。

  郭慎捻着胡子,点了点头,“司业所说,诸位都听到了。至于殿下是否有犯越法纪之事,还是由陛下来裁夺更为妥当。身为祭酒,我只问殿下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二条。”

  司业心里抹了把汗,暗道郭祭酒果然是向着尹王的,他端得铁面无私道:“此二条皆触犯了泮宫最重一等学规,当罚五等夏楚。”

  李迪闻言差点没惊昏过去。

  “祭酒,弟子冤枉啊!弟子至多是与世子起了些争执,哪里就残害同窗目无师长了?”

  他无论如何是不信郭慎会真的要对新帝嫡子动刑。

  郭慎心下早猜着李迪所想,冷笑着对司业道:“你只管将今日诸事的经过写明了,附上泮宫的夏楚一同奉到宫里去。鲁王殿下既不服我这祭酒的裁夺,便都交由陛下判定量罚吧。”

  李迪这时才想起来,郭慎是什么人,那是京中泮宫的祭酒,天下士林之首,他不尊不服师长的判定,只怕也难在父皇处讨到好处。

  可惜为时已经晚,何况李迪多少还抱着几丝希望,毕竟若认了泮宫的惩罚,他往后都要被父皇厌弃了。

  回了宫,父皇总是会给他机会解释的。

  处置完了李迪,剩的两个,郭慎半点不觉尹王殿下有何举止不当之处。

  于他心中,太孙今日那是遭了奇耻大辱,即便按着今时身份,尹王和鲁王也是平王,凭何受他欺辱。

  只滇南王世子郭慎是十分觉得碍眼,资质平庸不说,还总行为不端,连累他的宝贝弟子。

  “世子今日亦有动手,按学规当罚夏楚……”

  郭慎说着,就见李逸正用求恳的目光望着自个,他心下一软,到了嘴边的话顿了顿,再出口就成了,“念在他先时已受过了板子,且记下待察,日后若再有犯事,到时并罚无赦。”

  李逸忙拉过其渊,给郭慎恭恭敬敬行了拜礼。

  当夜,新帝在中和宫内叱责鲁王殿下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又命宫人在殿前挞了鲁王十记夏楚,令其跪至天亮,静思己过。

  同一片月下,李逸拿着他从宫里带出来的上好金创药,原想着给赵喜让他服侍其渊上药,等到了地方,却见小宦正在屋后忙着煎化瘀内服的药,显然是分不了身。

  李逸未有多想,拐进了世子屋里,里头烛火摇曳,其渊趴在床头,正捧了卷书在看。

  发现来人是李逸,他眼疾手快扯了床被子掩住后头。

  李逸顿时红了脸,他好似瞥见那伤口刚清洗过,其渊躺在自个床上的纱帐里,便没遮盖什么……

  是他猛浪了。

  然而这个时候再退出去,只怕是更加尴尬,于是李逸装作不知,慢慢挪上前去,将金疮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

  他在床侧的凳上坐了,问帐里人,“伤口疼得厉害吗?”

  赵渊早抛了书,掀开帐子,侧首向李逸,“不疼。”

  李逸心道,睁眼说瞎话就是这个模样了。

  白天打斗时那般激烈,还能硬寻出机会说话,此刻只他两个相对,倒是默默无言了。

  幸好,不一会儿,赵喜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李逸站起身来向他交代了金疮药的用法,见天色越发晚了,便准备回去。

  赵渊忽然出声,“赵喜,你先出去。”

第五十三章

  屋里只剩了两人,李逸不知赵渊唤他何事,重又走回床头。

  赵渊温声道:“今天那板子打在你哪儿了,让我看看。”

  李逸下意识想拒了,赵渊侧着身抓牢李逸的手,略使劲就将人带到了自个床上,那力偏还用得十分巧,李逸摔趴在被上,背后伤处一点没碰着。

  赵渊凑近了哄他:“就让我瞧一眼,好不好?若不给瞧,夜里我怎么睡得着?”

  李逸正想说不信他睡不着,抬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深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白日里,其渊自个怎么忍的,又怎么暴起护的他,历历在目。

  李逸起身,乖乖褪了外头衣裳,重又趴到赵渊边上,反着手略掀了衣角,露出左腰的皮肤。

  赵渊顺着他的手,又轻轻往上揭开些,大片如玉的肌肤入眼,紧跟着整个伤痕都露了出来,红肿青紫,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李逸背趴着,看不清身旁人的脸,过了片刻也没听到其渊开口,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就想要起身避开。

  赵渊一个侧身,压上了李逸。

  李逸惊得手脚都抽住了,半点不能动。

  下一息,他发觉其渊只是越过他,去够小几上的金疮药。

  很快,李逸就觉着凉凉的膏药糊到了背上,随着赵渊缓缓地推按,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蹿脑门。

  李逸拼命咬住了舌尖,生怕发出什么不雅的动静。

  赵渊上完了药,李逸才松了口气,明明是他送药来的,原还想替其渊上的,怎得到了后头竟反了,自个不但没胆子上手,还被上了药。

  他心有不甘,翻起身拿着药盒要替其渊抹上。

  赵渊边笑边摇头,“就殿下这手法,我这一腿的伤,等您弄妥了,咱俩今儿谁都不用歇了。”

  李逸无话可驳,知道其渊说得在理,可他心里到底不甘,“就不能让我上个一两处,表表心意也好。”

  赵渊又笑,灯下瞧着,竟带些邪气。

  “殿下想做什么?若看到下头的情形,自个先受不住了……后头再发生些什么,我可难保殿下能安然走出这个门去。”

  李逸只觉他听出来的话全是歪的,却到底没胆子问其渊可有别的意思。

  若他压根就没意思呢,何况自个如今又是个什么处境,何苦再把人拖进泥沼里。

  再过个几年,世子弱冠后,想必滇南王就会以老迈为由,请旨退居。等其渊回滇南继了位,从此就逍遥无忧了。

  念及此,李逸轻轻道了声别,也不等赵渊回他,垂着头就退出来,把药递给赵喜。

  赵喜见李逸黯然离去,进屋去看赵渊,见赵渊撑着半个身子在那儿发呆,他上前服侍世子擦药,良久,才听见上头传出长长一声叹。

  夺马大闹的次日,新帝召郭慎进宫,大赞他对皇子亦能严师明教,实为天下士林表率。

  同时,有小黄门至泮宫宣旨于尹王。

  李逸跪在大成殿前接旨,背后是凋敝的春景,残柳一路铺到泮池边,小黄门的嗓音听着尤为尖厉。

  “朕知尔无父教养,多有不明。x_ing本为恶,行事乖张,不修仁德……今之所为上累祖宗,下耻于民……实该痛心悔悟,追思己过。”

  新帝斥责的旨意足足写了有几卷长度,小黄门光是唱旨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李逸跪在当地听秦王骂他是无父教养的小儿,将能想到的恶毒语汇都堆到了留史记档的文字上。

  李逸白着脸,将跪得直不起的腰板硬掰起来接旨。他两世为人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心知是皇帝对昨日之事的报复。

  鲁王李迪再蠢笨,那也是新帝的嫡长子,当了他潜邸时十多年的世子,如今又亲封了王爵,再不堪也容不得他人欺辱。

  尤其是你李逸,如今不赶紧夹紧了尾巴做人,还敢主动招惹到新帝的头上。

  郭慎自宫中回到学里,听闻李逸受辱一事,当场就气青了脸。

  这是新帝知道他脾气耿介,从不会惧皇帝冲着自个来,然而窃国老贼狡猾异常,偏不动他,竟还要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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