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作者:天夏游龙【完结】(17)

2019-06-10  作者|标签:天夏游龙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沈芝这才缓缓接道:“早早就知道要提防,可狼子野心提防得住吗?咱们娘儿几个如今势弱,不过比他多占了个名分。唉,这事一时也是无法,且边走边看吧。”

  霍氏刚吊起的心又放下,幸好太后不是来找家里商量怎么对付摄政王的,不然她还真应对不了。

  沈芝又继续道:“我叫你来,原不是为了摄政王。事有轻重缓急,先要解决前朝余孽之事,这是头一等动摇社稷国本之患。”

  说白了,赵渊那是内部矛盾,李逸则是外部矛盾,先该稳住内部,一致对外解决了外部矛盾,以防腹背受敌。

  霍氏听明白了沈芝的思路,接口道:“依妾看,娘娘所言及时。李逸必是要想法除掉的。只如今陛下已经降旨,人都已经放出去了,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好法子?”

  沈芝眼迸寒光道:“放出来了,也未必不是好事……你们在外头,神不知鬼不觉,可比我在这宫里能想的法子多。”

  霍氏聪慧,当即就明白了沈芝的意思。

  这可不是,人要是没福分起来,那小命轻松交代了的可多了去了,得了急病的,不慎落水的,家中起火的,哪样都容易死人啊。

  本就是前朝余孽,能有什么好命,这是陛下给了圣恩,都福薄受不起。

  回到府中,霍氏把要事与定国公商议妥当,第二日,国公府就派出人手,悄悄去打探李逸的下落。

  定国公沈殷是有军功在身的人,绝非什么纨绔之辈。

  赵氏一族既然早有称霸之心,联姻之家自是选了又选。沈家乃中原望族,先贤之后,因躲避战乱才迁居至滇南,虽也已安居一隅百年,却始终保有着庞大私兵和坞堡自足。

  沈殷这支是主支,在滇南王军东西征战中,立下过不少功劳。

  沈家的斥候自也不是吃干饭的,周义当然更不是了。

  周义安排的京郊小院,原是十分稳妥的,为避人耳目,一则和摄政王府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二则外表看来十分简朴,出入看似松弛,实则严谨。且李逸与平安自进了这宅子后,压根就没出来过,原该十分安全。

  却不想李逸当日被接走时,已是尽快上了牛车,然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还是被前后脚跟出来的“狱友”见着了。

  这些人自然是认得李逸的,沈家的就是先摸到了这些人身上,也不必使什么强硬法子,沈家乃当今太后的娘家,报出号来,客气的许些金银,不客气的,被问之人也一样得言无不尽。

  这就能顺藤摸瓜,再排查当日几个城门的车马出入记录,多少有了些眉目。

  沈家这头得了消息正紧锣密鼓追查到底,诸王那头自然也已听闻此事。

  景王照例又和两个弟弟凑在了一处,这几人的关注点又与沈家不同,更忌惮的是赵渊。

  “他赵渊这是在想什么?!那可是纵虎归山!”景王从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他一时没想出个头绪来,便直接将弟弟们聚到了府里。

  景王爷面上虽不认,心里却知道老三宁王从来主意多,老八延王人小鬼精,如今大家都与老五不对付,自然是同坐一条船。

  果然宁王先就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只说一件,你们何时看过老五心慈手软,他那杀伐决断可不比你二哥差到哪去。”

  宁王面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想景王那x_ing子说不好听些该叫鲁莽。

  延王亦在旁道:“五哥做事从不留后患,如今竟留了这等国事上的后患,颇不似他所为。”

  “你们别只说疑点,说说道理啊。”真是急死景王了。

  “二哥,这琢磨缘故,可不就是有了疑点,然后再往下推断,理出个头绪。弟弟们这正思索推断着呢。”

  宁王安抚了景王,又转向了延王,“八弟,我还有一处觉得蹊跷。今上此事倒算是办得妥当,可他赵渊就大大不对了。”

  景王又被宁王弄糊涂了,这两人做的不都是同一件事吗?还在同一道诏书上盖了印呢。

  “我说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延王替宁王解释道:“三哥的意思是,今上和肃王‘身居不同位,自谋不同事’。陛下这么做,那是大义,是明面。可五哥他可不是天子,是摄政王。今上既唱了这个红脸,为了社稷,他就该唱黑脸。

  奇怪的是,五哥竟不曾暗地里派人做掉李逸,而让他活着出了大牢,这么一来简直暗示天下人,陛下并非做做样子,而是真的要保他。

  需知旁的那些宗室留着不过是个摆设,只有这废太孙不同,弄死了李逸,才是为社稷福。

  等人死了,今上再出来做个抚恤,安一安士人民心即可。”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宁王手敲桌案,“真有朝野非议,他赵渊就该担下这黑锅。说句不敬的话,先帝留了老五他做摄政王,权势都给了,可不就是要他来背这等锅的?”

  景王此时算是彻底弄明白了,甚而难得聪明了一回道:“这么论起来,岂不是能推出,老五他心可有些大啊。”

  “呵呵,二哥,这回可叫你说着了。”宁王看了眼延王,两人交换了个默契眼神,“老五他只怕图谋不小。”

  “哦,怎么个图法?”要紧事都摆到跟前了,景王很能放下身段不耻下问。

  宁王道:“先借乱,趁机寻今上大错,末了上位。”

  景王一时听了,竟有些被惊着了,下意识道:“这可不能吧。”

  延王在旁道:“怎么就不能了,这是何等的深伏妙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李逸异动于三年后,恰是归政今上之时呢?此时他赵渊先带兵平定叛乱,又有此前三年励精图治,必至朝野声望最隆之时。

  今上呢,若被他按上放虎归山的大错,岂不就能废帝自立。”

  “这不对啊,今日这旨意可也是盖了他摄政王的监国宝印的,他如何能全推给今上?”景王大呼不解。

  宁王摇头,就差脱口景王愚笨了,“哎呦,我的好哥哥,你还真计较那个。到那时他赵渊不过是明面上要给今上寻个错处,这就是个铁铸的大错,若再列上三年细心罗织的累累劣迹,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废了不堪大宝的儿皇帝。

  此外,你莫忘了,赵渊可与别的不同,往前史书上也没得与他相同的摄政王,他可是与先帝同胎而生,论血统,只怕比今上还正些。”

  “当日可不是没人提过肃王即位,而是不少。二哥,你不还曾考虑要不要支持他赵渊。”延王亦忍不住提醒道。

  “他妈的,早知他老五包藏祸心,他坐得那位置,我坐不得?我还居长呢!

  绝不能让这厮有登极大宝的一日。”景王恨道,“若到那时,你我兄弟别说好果子了,能不能安稳到头都得两说。”

  “正是这理。此事不得不防。

  决不能叫他赵渊再趁机做大,这三年必要削了他的势。”

  “两位哥哥,咱们商议着来。”

  三人此番议事既有了大致论断,便就此散去。

  宁王与延王结伴出来,一路上回廊敞亮,四处来人皆看得清清楚楚,前后从人则被遣得远远的。

  “八弟,你怎么看?”

  宁王突然来一句,延王还真就给他接上了。

  “我观二哥,竟有些不自量力想取五哥而代之的意思。”

  宁王闻言笑起来,“果然和聪明人说话省力。怎么样,今后跟着哥哥如何?”

  延王亦面色轻松,“三哥说笑了,我何时不跟着哥哥了。三哥的意思呢?”

  “坐山观虎斗,这山里老虎还不止一只。

  二哥他,宫里的两位,自然都是要笼络咱们的,除却他们,他赵渊难道就乐意咱们倒向别个,给他添堵?既然人人有求于咱们,咱们呢只管跟在后头搅混了这里头的水,自然就有不少好处可捞。

  这天下是个啥,不过是个虚壳,今*你来,明日他坐,坐在上头的人,守着个虚的,还得被下面人蒙骗。

  还不如捞些实的。实的是什么,这里头的人,财,物,百姓都是鱼r_ou_,r_ou_食者谋之。”

  “哥哥至理。咱们才要做那真渔翁,随他们前头爱怎么拼个你死我活,怎么拼去。如今已经是赵氏天下,管他换了谁,都少不了咱兄弟的。

  不趁此多揽些天底下实的在手里,难不成还让给沈家那帮外戚,将来那没影的皇后家?”

  “哈哈,不亏是八弟,说到我心坎里。”宁王抚掌大笑。

  至此,赵渊因着李逸的事,已被众人认定了狼子野心,只碍着他摄政王势大,一时无人敢轻举妄动。

  反观李逸的处境则大大不同,他身在京郊院中,时已入秋,花黄零落,残叶簌簌,满目所见尽显肃杀之意。

第十八章

  冉冉秋光闲至,红叶映碧空。

  京郊别院内,窗棱下,搁着几盘名贵菊花,泥金狮子,瑶台玉凤,再有一株玄墨。金红,雪团夹着绿紫,甚是夺人眼目。

  李逸静立一张大案前,案上铺着他在摄政王府画剩的那张《鹤翔九霄》,此时却已勾至线描收尾处,正在上彩。

  平安端着汤药进来,边送上,边叮嘱李逸道:“公子歇了这一笔,可记得趁热喝药。”

  李逸正沉浸创作中,听什么都像耳边风,哼都没哼一声,只等平安那阵风刮过,他好专心他的笔下。

  平安也是见怪不怪,见李逸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就准备将药先撤下去温着,转身才踏出门去,就见赵渊正阔步从院中行至廊下。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7/7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